雪地车缓缓地行驶在路上,履带碾过不平的路面,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丽兹晃着双腿坐在车厢的扶手边,任由着迎面吹来的寒风卷动着她的麻花辫。
艾尔靠坐在车厢里,抱着自己的那杆步枪擦拭着。
虽然枪里没有子弹,但是上一次的事情让女孩明白了,有时候威慑总是必须的。哪怕只是装出一副强硬的样子,也要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柳原坐在驾驶坐上,时不时的就能够感觉到两旁的房子里传来偷偷打量她们的视线。
很显然,这附近的难民很密集。
不过这也是可以预料的,因为眼前的这一条街道在从前是一片商业区,残留的建筑和地下设施都很多。难民们会聚集在这里,也不算难以理解。
可就算是这样,街道上除了寒风股动的声音之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声响。
就像是所有人都保持着静默,无声地等待着灾难降临一样。
今天的风有些大,在人的耳畔呼呼作响,混杂小雪,充斥着街道。
可丽兹却突然坐在车上伸着懒腰抱怨了一句。
“好安静啊。”
紧接着,她就像是想到了什么,拿出了自己的那台手机,咧着嘴角笑着说道。
“让我们来制造一点噪音吧。”
话音落下,少女便把手机的音量开到了最大,播放起了一首音乐。
“OhLord。哦,主啊。”
“Hearmeturnthesewordsintoasong。请让我把这些话唱成一首歌。”
“ForthemtosingalongtowhenI'mgone。待我离开之时他们可以唱起。”
轻快的乐曲在街道上传响了开来,明朗的吉他声干净而又澄澈,一个平静的男声在其中自弹自唱着。
“OhLord。哦,主啊。”
“Letmebetheonetosetthemfree。让我成为给予他们自由之人。”
“Iwillgivethemeverypartofme。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他们”
“Putmyheartwhereeveryonecansee。让所有人都能看到我的赤诚之心。”
车上,丽兹用手掌轻拍着车厢的扶手,摇晃着身子,跟着节奏一起哼唱了起来。
风雪像是小了一些,在这并不能算是多么激烈的音乐之中。
柳原感觉到了越来越多的视线,在那些废墟黑暗的角落里张望向了她们。
这些眼神很奇怪,似乎带着一些期待,又似乎满是茫然。
柳原所能感觉到的,只是他们正看着她们,出神而又专注。
丽兹越唱越大声,到最后甚至在车厢里站了起来,手舞足蹈的张开了双臂,以一个拥抱的姿态面向了废墟。
“Theycancallmewhatevertheywant。他们可以随便说我的闲言闲语。”
“Callmecrazy。就算说我是疯子也可以。”
“Youcancallmewhateveryouwant。无论你说什么。”
“Butthatwon'tchangeme。都不会影响我”
“Ijustdon'tcarewhattheworldsays。我不会在乎这个世界的流言蜚语。”
“I'mgonnamakeit。我一定会做到。”
歌曲进入了循环的阶段,天中的小雪飘洒着,落在了丽兹的肩头和发梢。
少女笑得欢畅,面向着废墟之中的视线,拍了拍柳原和艾尔的肩膀说道。
“一起来啊。”
驾驶座上,柳原抬了抬自己的眉头。半响,勾着嘴角轻笑了一下,也跟着已经循环了数遍的歌词缓缓地哼唱道。
“Theycancallmewhatevertheywant。他们想说什么都可以。”
“SowhatifIamcrazy。就算我真的是疯子又如何。”
“NowisthemomentI'vebenewaitingforthem。现在就是我等待他们已久的时刻。”琇書蛧
“AndIhavetoriskitall。我会倾尽所有。”
雪地车上的气氛似乎变得异常欢快了起来,就连艾尔,也在最终加入了两人行列。
“Theycancallmewhatevertheywant。他们可以随便说我的闲言闲语。”
“Callmecrazy。就算说我是疯子也可以。”
“Youcancallmewhateveryouwant。无论你说什么”
“Butthatwon'tchangeme。都不会改变我。”
“Ijustdon'tcarewhattheworldsays。我不会在乎这个世界的冷言冷语。”
“I'mgonnamakeit。我最终一定会成功。”
“SowhatifIamcrazy。就算我真的是疯子又如何。”
(歌词取自歌曲:Crazy,一首很不错的歌,这里也推荐给大家。)
音乐声中,所有的事物都像是在舞动着,就连天中的雪花,都好像是在跟随着节奏飞舞。
艾尔磕磕绊绊地跟唱着歌词,说实话,这或许还是她第一次这样高声歌唱。
她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悸动,就像是心灵都在随之摇摆,就像是有旋律正在空气之中洋溢,就像是有温暖正在血液之中蔓延。
这使得迎面吹来的风雪都不再是那么的寒冷。
她感到她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欢呼,以至于她再无心思考其他,只想继续沉浸在音乐之中。
柳原的歌声低沉而又沙哑,铺垫在乐曲之下,像是带着一种疲倦,又像是伴随着一种释然。
而丽兹则是依旧那样的夸张,她的声音总是如此的明亮,仿佛都能够让所有人都清晰的听到一般,仿佛她天生就是为了引人注目而存在的。
她站在车厢之上,如同是已经开始举办起了自己的演唱会一样,却丝毫不在意是否会有观众欣赏。
等到一首歌曲结束的时候,雪地车已经渐渐驶出了街道。
“怎么样?”丽兹趴在雪地车上,笑着看着柳原和艾尔说道。
“这种感觉还不错吧?”
“我们恐怕已经被人当做是三个疯子了。”柳原驾驶着雪地车,淡笑着回应了一句。
“那又怎么样,你们在意这种事情吗?”丽兹眯着自己的眼睛,转过了头来,看向了远去的街道。
“不过。”突然,丽兹脸上的笑容渐渐隐没了下去。
“待在那种地方应该是很难活着渡过暴风雪的。”
这是一句很现实的话,因为没有供暖和氧气,那条街道里的人,恐怕只有三成能够活着等到温室的收容。
“······”
“你知道吗柳原。”一阵寂静之后,丽兹再次笑了起来,她的笑容依旧是那样,带着些许疯狂。
“如果我的演出将是他们看到的最后一场表演。”
“那么,我是不会让他们在恐惧之中死去的,他们应该保有最后的一点尊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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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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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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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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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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