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事儿怎么办?”崇祯也有几分撑不住了。
崇祯皇帝朱由检虽然表面上大权在握,实际上有很多事儿也身不由己。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早在崇祯二年春,崇祯任命李邦华整顿京营,结果很快就因为发生了己巳之变,随着后金入关而不了了之。
这事儿乍一听好像没什么,若是仔细想一想却发现怪的很。
按理说越是遇到军事威胁的时候,朝廷才应该整顿中央直辖的军队才是,结果怎么会是相反呢?
“孙传庭从贼”这件事儿也大致如此,崇祯和杨嗣昌固然知道他是冤枉的,那些弹劾之人未必不知道他是冤枉。
可是我们就准备“冤枉”你了,你怎么着吧?
“陛下,湖广按察使杨文岳为人忠厚,颇知兵事。”杨嗣昌没有正面回答崇祯,而是好像谈起了一件无关的事情。
“前番湖广巡抚熊文灿战败,亏得此人固守襄阳,才不为贼人所趁,依例可擢为巡抚一职!”
“既然如此,那么将此事交付阁臣议一议,拿出个章程来!”崇祯想了想,不由最终叹了口气道。
他也知道孙传庭冤枉,可是那又怎么样?
孙传庭又不是他亲爹,他也没有必要为了此人得罪天下士绅。
正好如今朝野大哗,不杀此人不足以平民愤。
既然如此,也只好请他去做忠臣了事。
话说孙传庭上书朝廷以后,事情并未像他想象的那般很快平息。
反倒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攻讦他,而他自辩的疏犊越来越无力。
“逊之,恐怕这一劫我是躲不过去了!”孙传庭不由颓然道。
“抚军!”逊之是陈继泰的字,他闻言不由深深的对孙传庭鞠了一躬,自责道。
“此事却是继泰害了抚军,以至于有今日之事。”
“不关你的事!”孙传庭摇了摇头道,“这一次是我大意了!”
“我没想到他们会抓住这个把柄不放,誓要置我死地!”
“那……那抚军打算怎么办?”陈继泰犹豫了一下问道。
“无他,唯死而已!”孙传庭闭着眼睛道。
“抚军!”陈继泰不由又喊了一声,提醒道,“其实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
“如果实在逼不得已,抚军何不去西边……”
“你别说了,吾意已决!”孙传庭蒙的睁开眼,打断了陈继泰的言辞道。
“我身为朝廷命官,外不能剿匪治理一方,内不能尽孝家中,岂有再从贼的道理?,切勿使我不忠不孝也!”
“好吧,那抚军多保重了!”陈继泰沉默了半晌,悻悻而退道。
如此过了三五天,有一天夜里突然数十人上门,将孙传庭堵在屋里道:“孙传庭,你可识得此人?若是识得此人,快快投降!”
孙传庭闻言伸头一看,只见几个身着红衣的大汉正押着一个孩童,立在门外。
“世瑞?”孙传庭大吃一惊,不由跳将出来道,“尔等这是何意?”
“孙某即便有罪,祸不及家人!”
“勾结贼人,说不得当诛九族,何来无罪之说?”来人见孙传庭带兵抵抗,这才不由冷笑道。
谷</span>“当诛九族?”孙传庭顿时浑身如坠冰窟,“难道你们要赶尽杀绝不成?”
“这不废话吗?你清理屯田的时候,可没有说放别人一马啊!”来人冷笑道。
“这朗朗乾坤之下,还难道就没有王法不成!”孙传庭不敢置信道。
“抚军何其愚也。王法?什么叫王法?我们就是王法,你还不明白吗?”来人不由笑得前仰后合。
孙传庭如何不明白这人什么意思?
他们的身份正是“缇骑”,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
更准确一点的说法,乃是北镇抚司锦衣卫,专理诏狱!
所谓“专理诏狱”,就是北镇抚司锦衣卫具有逮捕、侦查、行刑和处决之权,不必经过司法程序的地方。
明末素有“一属缇骑,即下镇抚,魂飞汤火,惨毒难言,苟得一送法司,便不啻天堂之乐矣”的说辞。
看样子他们是准备活生生整死自己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孙传庭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希冀来。
对了,只要自己向当今圣上诉说自己的冤屈,断然不会如此。
“见圣上?”来人哈哈笑道,“恐怕圣上不想见你啊!”
“你也不想想,没有圣上的旨意,哪个敢调用我们?”
是啊,没有圣上首肯,锦衣卫怎会在此!
“你若识相,早点认罪,到时候也能少受点罪,一家老小一起上路,倒也热闹!”早有人备了镣铐,一边“好意提醒”着他,一边给他上了冰冷的镣铐。
“若是不识相,恐怕你这是全家老小就不得好死咯!”
怎么办?
任凭孙传庭有天大的能耐,这一次也无计可施。
他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无尽的懊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竟连累一家老小跟着自己受罪!
他们把事情也做的太绝了!
走!眼见活捉了孙传庭,他们这才放下心来,嚣张跋扈的呵斥了一番,耀武扬威的就要返回京师交付任务。
原来崇祯之所以派遣锦衣卫前来捉拿孙传庭,洪承畴、卢象升前车之鉴,怕的就是他一怒之下投了贼。
故而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阖家老小全控制起来,由不得他有半点反抗之力。
如此,数十人用囚车装了孙传庭及其子孙世瑞两人,出了太原城。
结果刚出城不久,猛然杀出一伙强人来,各个衣甲持刀,见人便杀。
“不好,孙传庭果然要造反,快杀了他!”领头之人一看情况不好,第一反应竟然是要杀人灭口。
“贼子敢耳!”只听一人大喝一声,一箭射来正好射翻了领头的锦衣卫,然后拼命杀将过来。
“逊之,你如何来了!”孙传庭在囚车中艰难的抬起头,一看来人,不由不敢置信道。m.χIùmЬ.CǒM
“抚军忠心为国,夙兴夜寐,继泰看在眼中,如何不感动万分?”陈继泰不由呼喊道。
“如此忠臣,岂能枉死于小人之手,让天下人痛心疾首。”
“今日陈继泰拼着身家性命不要,也要救得抚军性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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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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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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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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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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