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没想到弗朗机在明军的火器体系中居然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当这些疾驰的骑兵靠近七八十步的时候,鸟铳、弗朗机一时俱发,不少骑兵顿时横尸当场。
然而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一轮结束,一轮又起。在王定镇定自若的指挥下,鸟铳手熟练的清理了铳膛,然后倒入火药、铅弹。
而弗朗机炮手却迅速的取下了滚烫的子铳不过,换上了新子铳继续发射。
在那些鸟铳重新装填完毕,再度射击的时候,那些弗朗机至少已经射击了三四次了。
这火力密度,张顺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些是马上弗朗机。”王奇瑛见张顺神色,心下虽然奇怪,仍然忍不住解释道。
“每门重八到十斤左右,长两三尺,各配备子铳一百出。”
“每出子铳装填火药三两半,铅子三两,分独子和散子两种,专门为了针对蒙古骑兵而设。”
“独子能射八十步,威力不下鸟铳而射速胜之。散子可等敌人靠近而发,无有不倒者。”
三两?如果装填三钱的铅子能装填三十颗,这霰弹密度也可以了!
张顺心算了一下,心里不要赞叹道。
说时迟,那时快,不多时套虏骑兵便呼啸而至。
“弗朗机换弹!”王定不由连忙下令道。
弗朗机炮手身后的士卒早取了散子子铳递交过去,炮手熟练的装填在弗朗机后半段,稍作瞄准便点燃了引线。
引线冒着“嗤嗤”的火没入到弗朗机子铳之中,随即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声响了起来。
彼时套虏骑兵已经距离义军车阵不过二三十步,哪里避得开?
顿时一阵人仰马翻,不知道有多少人马被打死在当场,又有多少战马受了惊,在战场上乱窜了起来。
“'啊啊啊!”正当张顺把注意力放在对面的敌人身上的时候,不远处义军士卒也早有人中了一箭,正躺在那里惨叫不已。
“护士,护士,快上去救下伤者!”王定的榆林营仍然是按照明军编制的新营,除了配备两个军医以外,哪里管的这许多伤者?
只有张顺亲卫里配备了十来个五大三粗的护士,他不由连忙下令道。
“不急,不急,敌人这是要冲阵了,稍等一会儿再上不迟!”女人外向,那王奇瑛怕折损了夫君的人马,不由劝阻道。
“这些鞑子吃多了亏,早已经学精了,不敢在阵外和我军对射了!”
原来这些骑射手和步弓手不同,其弓箭杀伤距离不过二三十步,无论杀伤力还是射程都不如弗朗机。
故而蒙古骑兵与明军对阵,只能硬着头皮冲杀上前。
在进入弓箭射程以后,他们尽量多射上两箭,然后放平钩镰枪,抽出腰刀和明军肉搏。
如今王定所用战法正是明军传统战法,这一伙套虏骑兵也只能按照原本战法冲了上来。
别看这仅仅二三十步短短距离,仍然是蒙古骑兵的死亡之路。
义军长枪手已经支起手中的长枪,准备抵御骑兵的冲锋了,而弗朗机炮手犹自不肯干休。
他们早又换上了子铳,在敌人骑兵冲上来的最后关头,再度点燃了手里的弗朗机炮。
这一下毋须瞄准,这些虏寇当场又不知道被打死打伤了多少人。
而就在炮声结束的同时,这些骑兵终于狠狠的撞入到义军的车阵之上。
密密麻麻的长枪和厚重的辎重车限制了略显凌乱的虏寇骑兵的冲击,双方战作了一团。
彼时弗朗机的硝烟尚未散去,早有刀盾手一手举盾一手持刀,跳将过去。
那些骑兵正和长枪手战作一团,哪里有空理他们?
这些刀盾手一边举着盾牌抵挡头顶的攻击,一边用手里的腰刀砍斫战马下面马腿。
莫说这些虏寇乃是半具装骑兵,哪怕是冷兵器时代全具装骑兵,也无法护住柔弱的马腿,哪里不知任他们砍斫?
当然,无论什么时代,这种砍马腿之事都是极具凶险之时。www.xiumb.com
若不是榆林营中有大量榆林将门的家丁精锐,恐怕还没有几个敢“上去送死”。
但张顺自个亲眼所见,就有好几个刀盾手一不小心被吃疼的战马踢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半晌起不来了。
还有几个武艺不精,被马上虏寇用钩镰枪勾开了盾牌,被一枪刺在了颈部,横死当场。
还有一些套虏趁机抵近射击,哪怕身着精良铠甲的士卒仍然有人被对方长弓重箭射透了铠甲,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不过,混战之中,终究是武器装备更好,武艺更为精湛的榆林营占了上风。
不过当面虏寇也不是吃素的,连忙一边开始脱离接触,一边开始了下一波冲锋。
迭次冲锋,乃是骑兵常规战术。
原来这伙骑兵早已分成数队,分批次对义军车阵进行冲锋。
不过王定等人亦巍然不惧,不就是冲锋嘛,只要我弗朗机弹药犹在,就是轮换到天荒地老,又有何惧哉?
这是意志与火器的较量,也不知双方激战了多久,素来不喜欢硬碰硬的套虏果然顶不住了。
他们再这样耗下去,根本得不偿失。
他们是来入寇抢劫的,而不是给对面敌人送首级、军功的,焉有死战到底之理?
正当他们不得不连忙策马离开芝士条,那王定早看的明白,不由连忙下令道:“传令姜耀祖、张虎率领麾下人马出击!”
我这里又不是菜市场,岂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姜耀祖、张虎二人人马披甲了半晌,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两人闻言不由大喜,连忙翻身上马,从义军车阵左右两侧出阵,尾随撤退的套虏而去。
骑兵固然是来往如风、侵掠如火,奈何也惧怕被其他骑兵从背后杀将过来。
那姜耀祖、张虎二人所率骑兵不多,也有千余人,足以对这些虏寇造成严重的伤害了。
特别是刚才那些冲阵的半具装骑兵,因为刚才那番冲阵,早已耗费了不少马力,更是难以与义军生力军相争锋了。
那些虏寇见状不由大惊,连忙调动压阵骑兵前来相救。
只是这些骑兵装备要比先前冲阵的骑兵差了一筹,甚至连马甲都没有装备,又如何是当前生龙活虎状态下义军的对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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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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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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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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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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