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到太原城巡抚衙门,他却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原来前任山西巡抚吴甡连交接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而是直接带领副总兵虎大威及麾下标营前往河南赴任去了。
还美名其曰:“如今军情紧急,形势艰危,不可因循守旧,吾等不可坐视局势大坏,而逡巡不前!”
当然,别看吴甡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其实就是担心新任山西巡抚孙传庭留下猛将虎大威和虎大威麾下的精兵。
其实所谓巡抚标营云云,其实就是把虎大威和他麾下的人马留在自己麾下,独留了山西总兵王忠与那孙传庭。
“猛虎二将”的名头孙传庭也曾听说过,原本还以为手底下好歹有将可以,结果连这一个猛将上任巡抚吴甡都没给他留。
他看着面前其貌不扬山西总兵王忠,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抚军千里迢迢而来,请暂且歇息一番,待会儿我和城中其他文武同僚为抚军接风洗尘!”山西总兵官王忠眼见面前新任上司脸色阴晴不定,不由点头哈腰讨好道。
“不必了!”孙传庭摆了摆手道,“本抚现在要去大营之中,查看兵备如何!”
“啊?这......这都这么晚了......”王忠闻言不由吞吞吐吐道。
“晚?这也叫晚?等到‘顺贼’打过来,那才知道什么叫晚!”孙传庭冷哼一声,直接翻身上马道,“走吧!”
“是......是,抚军!”王忠顿时脑门冒汗,只得依令上马引导着孙传庭而去。
“如今外面驻扎多少人马?铠甲军械几何?”孙传庭一边骑着马,一边随口问道。
“回......回抚军,外面只驻扎一营人马,计点官兵五千三百二十七员名,马骡牛两千零七十一头。其他铠甲火铳长枪弹丸火药不计其数,尚需清点。”王忠连忙张口就道。
“好,我记下了!”孙传庭不由微微一笑道。
不多时,孙传庭和王忠两人一前一后,到达了太原府外的大营。
“打开大营,全员出操,我要点校人马、武艺!”孙传庭不由冷笑道。
“啊?现在?现在天都快黑了!”山西总兵官王忠不由吃惊道。
“天黑了不要紧,可以点灯,可以等天亮!怕就怕自己不用心,睁不开眼,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孙传庭不由厉声道。
“打开营门,本督就坐在这里清点人马,校验武艺!”
“是......是抚军!”山西总兵官王忠腿肚子都开始颤抖了。
不多时,集合官兵的鼓声响起,营内的官兵这才稀稀拉拉、磨磨蹭蹭的从营地中走了出来。
“抚军,这是花名册!”王忠站战战兢兢的上前两步,向孙传庭奉上了册子。
“依照军法,三通鼓不到者,如何处置?”孙传庭接过来,不由冷笑着问道。
“按......按律当......当斩!”王忠差点吓尿裤子了。
“若是按律行事,我手底下还有兵可用吗?”孙传庭不由怒击而笑道。
“你看看这些人,像有五千三百二十七员名的样子吗?怕不是三千之数,尚且不足!”
“抚军恕罪,抚军恕罪,自末将任职以来,兵事便已经败坏如此,非我一人之失!”王忠连忙叩拜道。
“起来吧,是非对错,非我一人一言而决,咱们还是先把底儿摸清再说吧!”孙传庭犹豫了一下,如今自己手里无兵亦无将,唯有先稳住此人再说。
“好,好,如此甚好!”王忠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连忙让士卒搬过来一把椅子,亲自放在孙传庭身边,讨好道,“抚军,坐,您坐!”
“好吧!”孙传庭不由大刺刺往那一座,不由开口点卯道:“张大烈,出列!”
结果连喊了三声,居然无人应答。
孙传庭不由命王忠拿来笔墨,亲手将此人划去,然后继续道:“马三祥,出列!”
结果又是连喊了三人,依旧无人应答。
“李大锤,出列!”孙传庭黑着脸继续念道。
“在。”好容易出列了一人,却弓着背哈着腰,原来是一个年过百半、须发尽白的老者。
“弓手?”孙传庭不由笑道,“那就射五箭看看吧!”
那李大锤闻言颤巍巍的拿起弓箭来,拉了半天好容易拉开了一半,结果一个吃力不住,“啪嗒”一下箭跌落在三尺之外。
“汰!”孙传庭随手在花名册上写下他的结局,冷笑道,“明日你不必来了!”
“大人,大人,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那李大锤一听,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跪地求饶道。
“架出去!”王忠这一回识相了,连忙下令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新任巡抚孙传庭是准备大干一场。
往日点卯也不过逐个点名罢了,他这时连点卯带校验武艺一起做了,就是准备淘汰老弱及吃空饷之徒。
“胡兵戈!”
......
从晚到早,从早到晚,一直到第二天晚上,孙传庭这才点卯、校验完全营。
“全营官军额五千三百二十七人,实有三千二百零三人,青壮只一千九百五十四人,实际武艺精熟堪用之人不过九百零八人!”孙传庭不由扭头对王忠说道。
“抚军英明,抚军英明!”王忠怎么办?王忠也很绝望啊。
“没想到啊,没想到!”孙传庭不由讥笑道,“没想到你这厮倒是个将才!”
“带这点兵,都敢去河洛走一遭,怎么没有被‘顺贼’给捉去砍了?”
“啊,不敢,不敢.......啊,不是,不是!”本来王忠还以为孙传庭要夸自己,听到后面发现不对味了,顿时慌不择言。wWW.ΧìǔΜЬ.CǒΜ
“行了,别啰嗦了,你的武艺怎么样?”老子淘汰了这么多官军,看来你这个总兵也有必要淘汰了。
“还成,骑马放铳也算精熟!”王忠闻言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演来我看!”孙传庭不由冷哼一声,难怪让“顺贼”如此坐大。
这官不官,兵不兵,好端端的一营人马日费粮饷数百两,结果只挑出九百人可用。
若是天下兵马皆是如此,莫说那杨嗣昌增饷二百六十二万八千两,增兵一十二万人,哪怕他增饷千万,增兵百万,恐怕都未必能够剿灭“顺贼”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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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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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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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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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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