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不认!交不交!”原来此时正有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摁着这老者,另外两个大汉则正在他身后用足了力气使劲夹他的胫骨。
“啊~狗贼,我就是死也不认!”那老者又惨叫了两声,依旧一脸硬气道。
“乡亲们啊,大家评评理!这地亩数百顷乃是我祖上传下来的,种了好几代人,怎生就是卫所屯田了?”
“贼果然是贼,你们这是要屈打成招啊!”
“哼,强词夺理也没有用!”刘宗敏站起来咧咧嘴,一脸横肉的笑道,“这鱼鳞册上记得明明白白,你要是真有理,就拿出地契来!”
“没有地契也敢耍无赖?是不是觉得舜王太给你们脸了?”
“实话告诉你,舜王讲理,我们可不讲!”
“依照我们的意思,直接把你全家老小都给砍了,到时候想拿什么,拿什么,哪里废这许多功夫!”
“你既然冥顽不灵,死挺到底,那就休怪我们辣手无情了!”
“我看你女儿老婆都挺水嫩的,杀之可惜,不如留在让大伙尝尝鲜?”
“不,不可能的!”那老者不敢相信道,“舜王仁义,绝对不会下这种残暴的命令。”
“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
“他一定是被你们这些小人蒙蔽了,我要告状,我要见舜王,我要告御状!”
“告?你随便告!”刘宗敏不由嘿嘿一笑道。
“确实,你说的很对,舜王也不想如此!”刘宗敏闻言冷笑道,“不过兄弟们要吃粮,没粮吃可不就要造反?”
“所以没有办法,他解决不了粮饷,我们帮他解决。”
“若是帮他也解决不了,那我们只好自己解决了!”
“夹,你们都给我使劲夹,都没有吃饱饭吗!”
“夹断了腿,还有胳膊;夹断了胳膊,这不是还有脑袋吗?”
“赶快夹死了,正好享用他女儿老婆!”
“别,别夹了,我认,我认还不成吗?”那老者一把鼻涕一把泪,甚是凄惨。
“早这样不就行了吗?”刘宗敏哈哈一笑,脸上带有几分意犹未尽的神色。
“你看,你女儿老婆保住了,房子田产也保住了,就是把以前吞的吐出来点而已,有什么心疼的?”
“来吧,签字画押,顺便把子粒交了。”张伯鲸万万没想到秦王会给自己派来这么一伙凶残之人,本来以为非常难搞定的士绅大户,居然纷纷屈服于夹棍之下。
“你家合计占了三十八顷二十五亩,上田三十一顷一十五亩,中田七顷零十亩。”
“位置都画在图册上了,你查看一下是否无误?”
“没......没错!”那老者腿都被夹的站不起了,只能爬了过去,翻看了两边,只好颤抖着双手写下了名字,摁上了手印。
“这也太惨了,黄老爷也有今天?”周围围观群众不由脸色复杂道。
“这叫什么惨?去年我见偷他家东西的牛二被他家护院抓住了。吊起来打,腿都打折了,冬天没挺过去就死了!”有人闻言冷笑道。
“这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那......那能一样吗?牛二那是偷人家东西!”有人闻言强辩道。
“牛二偷个啥?偷了一只鸡而已!他偷了三十八顷良田,才夹断腿,值了!要是有人给我三十八顷良田,夹断我的腿我也认!”
“就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别说三十八顷,就是夹断了你的腿,一顷都没有!”
“散了,散了,这黄老爷真怂。我们都还没看过瘾呢,骨气哪里去了,怎么就认了呢?”
眼瞅着百姓都离去了,刘宗敏这才兴奋的走到李自成跟前道:“大哥,你还别说,真过瘾!”
“过瘾吧?”李自成脸色也有几分不正常的潮红,嘿嘿一笑道,“我都和舜王说好了,这锅咱们背!”
“等事儿完了,就把咱们发配延安吃土去!”
“啊?还能回去?”刘宗敏不由开心道,“那可真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特别是那艾老头,我非把他屎都夹出来不可!”
“嘘,小声点,别传出去了,到时候就回去不成了!”李自成闻言不由吓了一跳,连忙看了看左右无人,这才放下心来。
且不说李自成、刘宗敏和李过一干人等如何开心,且说张顺如今在秦王府里正一个头两个大。
原来自从清理屯田和夹棍法一出,顿时西安府各地“告御状”的文书如同雪花一般飞入了秦王府。
那张顺也是好耐心,居然也给他们一一回复。
只是这个回复,当然不可能是他本人亲笔书写。
可是义军又人手奇缺,能用的人手又都被张顺派出去了,哪里有那许多人帮他?
于是,张顺便想了一个“雕版印刷术”的主意,自己写了几份模板,找工匠雕成雕版。
然后他从马英娘、李三娘那里借调过来抱琴、侍书两位美女替自己“回复”。
“长安县士绅张世奇控诉李自成手段残暴,擅动私刑!”抱琴简单了看了两眼,连忙汇报道。
“用五号、八号和十一号!”张顺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随口应道。
“临潼县典史被李过夹......夹坏了头颅,脑浆迸裂而死,其子王良啼血上书,请求治其枉顾人命之罪。”侍书面无表情的汇报道。
“用三号、九号和十四号,另外附赠二号礼物一份,聊表心意!”张顺嘿嘿一笑道,根本毫无半分怜悯之心。
抱琴、侍书本就是贵族出身,屁股天然坐在士绅、豪强一边。
再加上她们看到的信息又多是一面之词,顿时有几分狐死兔悲之感。
本来两人还想张口劝两句,结果她们察言观色,发现张顺不怒反喜,又把话咽了回去。
开玩笑,即便是恃宠而骄,首先也得“得宠”啊。
她们两个被张顺喊过来,本来还有几分忐忑,结果白白担心了半天。
原来这厮根本没把她们当人看,反而当从免费劳动力压榨。
不但弄得手上脸上全是墨汁,浑身上下还染了一股墨臭味儿,真是不当人子。
正当三人忙忙碌碌之时,不意“砰”的一声,有人猛然推门而入。
张顺顿时被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却是高桂英。琇書網
“你慌慌张张作甚?”张顺不由笑骂道,“好歹也是本王正妃,就不能端庄稳重点吗?反倒吓我一跳!”
“爹爹,不好了!”高桂英哪里管他调笑,连忙道,“这回咱们秦王府的名声可臭了,连外面买菜的都指指点点,暗地里戳咱们脊梁骨,吓得我菜没买就跑了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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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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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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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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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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