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顺贼”迎亲赶到福王府北门望京门的时候,义士鸟铳俱发,“顺贼”连中四弹,被贼人抬入府中,当夜不治身亡。
五省总督洪承畴闻言哭笑不得,顺手便把这折子扔到了一边。
左右幕僚捡起来一看,不由奇道:“督师这是何意?如今洛阳城大乱,官兵若能趁机袭杀,便能一举破贼,立此大功,又何乐而不为呢?”
“贼酋若已经身死,官兵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关系呢?贼酋若是不死,我恐怕官兵轻兵冒进,反倒中了贼人的奸计!”洪承畴不由笑道。
左右闻言不由佩服的紧,连忙拍马屁道:“还是督师剖析的明白,我等不如也!”
洪承畴哈哈一笑,摇头道:“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尔等且看我究竟如何破敌!”
且不说那洪承畴如何老成持重,结果到了第二天城中再度送出消息来。
洪承畴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贼首伤势颇重,养伤王府,不能视事!”
而打开另一条纸条,却看到写的是:“洛阳城中白布尽缺,又千金求购金丝楠木棺材一副!”
这是五省总督洪承畴通过两个渠道,得到的两条截然相反的消息。
一条是来自城中的士绅,一条是自己提前派遣的间谍。究竟谁是谁非呢?
如果按照两相印证的方法看来,那么显然张顺身死之事定然属实。
可是那“顺贼”真的有那么容易身死吗?洪承畴皱了皱眉头,世上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当年“小霸王”孙策气势如虹不也轻易丧生在许贡门客手下?
有时候得到了消息也未必是好事儿,双方尔虞我诈之下,谁又知道那条为真,哪条为假?一切全靠统帅自行决断。
猜得中那便是力排众议,猜不中那叫做一意孤行。这种如同掷骰子的行为,实在是让洪承畴左右为难。
且不说那洪承畴如何彻夜难眠,张顺遣散了众将以后,便在丫鬟高桂英的扶持下返回了婚房。
婚房里红烛高照,在床纱的遮挡之下,新娘子影影倬倬。高桂英虽然看的不甚真切,在合身的嫁衣衬托下,也能看出新娘子曼妙的身影。
高桂英撇了撇嘴,故意声音不高不低的声说道:“爹,女儿且把你送到此处。你和夫人早点就寝吧!”
张顺无奈的摇了摇头,由她去了。他自个一瘸一拐的走到床前,拨开了床上纱幔,看那马英娘盖了销金盖头,正文文静静的坐在那里。
本来这销金盖头张顺还以为是用红布黄线绣制而成,其实却是采用印金技术,将金箔贴到了红布之上。这技术在古代谓之“销金”,故而这盖头亦称之“销金盖头”。
马英娘早听见了脚步声和高桂英的说话声,便试探的问道:“官人?”
“是我!”张顺乐呵呵的坐在马英娘身边,轻轻把那盖头一掀,露出一张笑脸盈盈的俏脸来。
呃.....英娘你能不能把脸洗了?张顺一时间有点接受不能。原来张顺身边的女子本来就天生丽质,多以素颜为主。当然,偶有着妆亦以淡妆为主,以张顺瞎眼的程度,多半是看不出来的。
如今正值马英娘新婚,便依照明人的习惯画了妆容。别的都好说,只是那扑粉和唇妆张顺有点接受不能。
原来明代习惯扑粉的法子称作“三白妆”或者“三白法”,即在额、鼻和下颚三个部分晕上夸张的白粉。
而那唇妆则为了突出“樱桃小口一点”的特色来,故意只涂抹了嘴唇里面一块,显得嘴巴小了不少。
其实这明代妆容以淡雅为主,倒是颇合后世审美。而那“三白法”更是突出五官立体审美,也颇有奇效。
奈何一来马英娘本来就够容貌姿美,如花似玉;二来张顺又是一个俗人,反倒喜欢后世那种“妖艳”的妆容。对这种莫名其妙的妆容,倒是感觉怪怪的。
当然,张顺再傻也不会在新婚之夜和新娘子谈论妆容的问题,他只当自己看不见,施施然端了两杯酒,并将其中一杯递与了马英娘。
马英娘接过了含羞带怯,将胳膊绕了过来和张顺的胳膊纠缠在一起。闻着张顺身上浓郁的男子气息,马英娘心中如同小鹿乱撞一般,连忙一饮而尽了。
饮尽了,马英娘觉得自己是张顺的人了,这才质问道:“刚才我听闻你女儿声音,也合该老大不小了,莫非你是个老牛吃嫩草的?”琇書蛧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张顺就来气。那一日差点被她吓阳痿了,她还故意提及此事。
他不由没好气的应道:“高桂英,贴身女使,你之前见过的!我又不是神仙妖精,你看我这容貌,像是七老八十的人吗?”
马英娘闻言吃吃而笑,媚眼如丝的问道:“见过什么?我只见到两半雪白的屁股!那一日你俩在玩耍什么?”
“嘿嘿......小娘子,一会儿你就知晓了!”言毕,张顺便要扑上去。
结果张顺这一站起来不要紧,马英娘不由惊叫一声,连忙问道:“官人,你这腿?”
张顺一愣,突然莫名的想起来“听墙角”之事,连忙低声应道:“没事儿,这是假的,故意骗人的!”
马英娘哪里肯信?偏要脱他裤子。那张顺如何肯依?便不让马英娘脱他裤子。
可惜马英娘武艺高强,张顺武艺低微,一番争斗之后,张顺屈辱战败,只好躺在那里享受被骑乘的下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原本马英娘翻身上马,这事儿差不多就算成了。
不曾想,到了关键时刻,马英娘反倒迟疑了。她不由试探着问了一句“官人今日可曾洗过?”
张顺只道马英娘爱干净,连忙应道:“昨晚沐浴更衣,只是今天事情繁多,怕是出了点汗!”
结果马英娘眉头一竖,怒道:“莫非你忘了我的话儿,什么不三不四用过的东西,也敢拿来献宝?平白无故的玷污了我的身子!”
张顺无奈,只好去烧水洗澡。那马英娘倒也怕他被人笑话,便也没好气的一同去了。
谁曾想此时此刻,张顺婚房屋后早围满了人。一个个将耳朵死死的贴在那墙上,生怕错过了精彩之处。
只是众人左等右等半晌,不见屋里有什么动静,不由暗道:“这是怎么了?人人皆说主公勇不可当,半夜不休,如今却无半点动静。莫非今日主公被打伤了那话儿,其实不能人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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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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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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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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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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