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实话实说,这一次我国战败了!”那使者闻言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
“什么?”那后金使者此话一出,顿时满堂哗然。
先前蓟辽总督丁魁楚断定后金可能兵败,许多人还不相信,这一次听后金使者亲口说出,不由吓了一大跳。
“你......你们这一次带了多少人?”温体仁闻言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崇祯一眼,不由继续开口问道。
“不多不多,一十六万人马!”那使者嘿嘿一笑道。
“什么?”这一下子又是满堂哗然。
一十六万,这个数在大明,想都不敢想,结果就败了?
那“顺贼”究竟有多少人马?
“以吾度之,‘顺贼’之数不下三十万,还请贵国君臣早作打算才是!”使者拱了拱手,一副自己打了一场大胜仗的模样。
“什么?”这下子满朝文武都震麻了,连惊呼都快要惊呼不出来了。
三十万大军,什么概念?
就是堆人头,也把他们大明上下给堆死了。
“你们还有多少人?”温体仁不由又开口问道。
“不下十万!”
“......”满朝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呆住了。
“那......那你们究竟打算如何盟约?”温体仁看了看呆若木鸡的一干文武大臣,不由继续追问道。
“我们两家,两好搁一好。我们嫁公主与你们皇帝,你们嫁公主与我家主子。然后,你们提供粮草、武器、铠甲和火炮给我们,我们替你们剿灭流寇。”那使者笑道。
“两家共效回纥与大唐之故事,约为兄弟之邦,共享天下太平!”
“这......此事非我等一言而决,请君下去稍待片刻,待到我们计议已定,再作计较!”温体仁皱了皱眉头,又偷偷看了看崇祯的脸色,这才开口道。
“那......那在下就静候佳音了!”后金使者嘿嘿一笑,便大摇大摆的去了。
“竖子,无礼,臣请诛此贼子,以警不臣之心!”这后金使者刚去,早有御史叫嚣道。
“此事容后再议,朕想问问诸位爱卿以外此事如何?”崇祯不咸不澹的推脱了一句,便连忙开口问道。
“陛下,此事臣以为可为权宜之计......”丁魁楚一看众人都默不作声,不由抛砖引玉道。
其实,丁魁楚心里还比在场诸人清醒多了。
他不但是蓟辽总督,对蓟辽两镇兵马如何形势心知肚明,更是投靠义军丁启睿的伯父,对义军实力也略知一二。
只是此事甚为隐秘,他自然不敢主动提及,只能旁敲侧击的提醒朝中重臣。
如今“秦”强,而明金弱,唯有两弱联手抗一强,方有一线生机。
只是丁魁楚此话刚一出口,早有御史抨击道:“丁总督此言大谬,此乃千年大计,如何称得上是‘权宜之计’?”
“以臣之见,此事恐非回纥与大唐,而是大辽与弱宋!”ωωω.χΙυΜЬ.Cǒm
“今陛下正值壮年,而洪太早已经年迈,固然又便宜可赚。”
“若是时间一久,今为兄弟,明为弟兄,后为叔侄、伯侄,再为翁孙,岂非大谬?”
“不知在座诸位,可还当得起这千古骂名?”
原来这御史说的正是当年宋辽之事,当初檀渊之盟,双方约为兄弟之国。
不曾想,双方寿命长短不一,刚开始关系不外乎兄弟叔侄,还不算离谱。
如此一来二去,双方辈分不断变化,竟然出现了由地位较为平等的兄弟之国变成了辈分离谱的翁孙关系。
堂堂大宋朝,竟然平白无故的比人家矮了一两辈,比后来约定为叔侄之国、伯侄之国还要离谱。
只这一句话,顿时把丁魁楚噎了个半死。
他有心说,今天的事儿还管不了,你还有闲心操心这几十甚至上百年以后的闲心?
但是,这话他说不了,只得摇了摇头作罢。
“陛下,臣以为此事有待商榷!”就在这时,那温体仁经过观察崇祯对丁魁楚这一番言词的反应,不由笑着开口道。
“这建虏使者夸大其词,十句话中未必有一句实话!”
“哦?不知温先生此话怎讲?”崇祯不由眼睛一亮道。
“那建虏使者声称后金入关一十六万大军,‘顺贼’有三十万大军,岂非大谬?”温体仁侃侃而谈道。
“我辽东兵马不过五六万之数,年耗军饷粮草不下六七百万,而其中战兵,不过万余人而已。”
“如今东虏西寇能有多少土地人口,又能征收几何税赋,敢言养数十万战兵?”
“以臣度之,东虏不过五六万之数,西寇不过七八万之多。”
“如今双方经过鏖战以后,损失必然惨重,故以大言欺我。”
“臣请陛下尽快出兵京西王平口,迟则生变!”
原来这王平口即为王平口巡检司,乃是通过天津关、沿河口、齐家庄巡检司等地入京的必经之地。
明军若是借机把此地堵了,恐怕那洪太、豪格一干人等只能被憋在天津关、齐家庄和王平口之间的三角地带,任人宰割。
温体仁的计策很简单,若是后金胜了,正好能把后金堵在那里出不来,这才有进一步打算的机会。
若是义军胜了,正好把后金堵在里面不出来,让义军与其继续厮杀,明军好渔翁得利。
“此事可行否?”崇祯听到这里,差不多明白了温体仁的意思,不由扭头看向蓟辽总督丁魁楚道。
“庶......庶几可行!”丁魁楚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道。
可行个屁,这事儿从战术上乍一看颇为机巧,但是若放在战略上来看,简直是一场难以想象的大灾难。
从山西往京师,居庸关、马水口、紫荆关、倒马关,何处渡不得?
你堵得住鞑子,难道你还堵得住“舜王”吗?
“既然如此,那就烦劳蓟辽总督丁先生带领万余蓟辽精锐,为朕走这么一遭,朕在此静候先生佳音!”崇祯不由兴奋道。
丁魁楚闻言抽了抽嘴角,最终还是无奈的“领命谢恩”。
别人不知道,他如何不知道?
原来早在义军出征山西之初,侄子丁启睿就曾多次给他写信,劝他“领兵投靠舜王”,并声称“舜王”已经练兵三十万,做好了同时和后金、大明开战的准备。
当初他对此还将信将疑,如今眼见左柱国朱燮元兵败身死,“大清国皇帝”洪太领兵一十六万大败而走,这才确信了“舜王”真有三十万大军。
整整三十万呐,莫说击败一个小小的洪太,恐怕横扫天下都足够了。
一念至此,他已经无法直视这些脑残的言辞。
“这大明国要玩呐!”蓟辽总督丁魁楚不由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了一句。
他现在所能够做的全部事情,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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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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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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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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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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