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贼’虽勇,若使其有炮不能使,有兵不能用,空有智谋,无有用武之地,又当如何?”
“什么?此话怎讲?”多尔衮闻言不明所以,不由一脸疑惑道。
“多尔衮,前年朕命你西征察哈尔,你做的不错!”不曾想那洪太闻言不应,反倒左顾而言他道。
“彼时有岳讬、豪格和萨哈廉三人辅助你,如今岳讬领兵在攻打密云,豪格和济尔哈朗在攻打蔚州,而萨哈廉因病留守沉阳。”
“如今只有你一人,可敢西行一千里,率蒙古之兵,攻‘贼’腹地否?”
“陛下的意思是?”多尔衮闻言有几分不敢置信道,“让我率领大军,北出独石口,聚拢土默特之兵,以攻‘顺贼’之延绥、偏关等地?”
“没错!”洪太点了点头道,“朕只须你带领三千精骑,一人五马,日夜轮换不休,五天之内必须给我赶到归化城,七日之内必须给我发起进攻,能不能做到?”
从保安至独石口三百里,从独石口至归化城八百里。
多尔衮若想在五日之内赶到归化城,必须明天行军二百里以上。
而归化城距离义军最近的杀虎口,尚有二百里;距离偏关四百里,距离榆林八百里。
若想在两日只能攻向义军,唯有先行攻打杀虎口。
多尔衮眉头紧锁,算计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应了一个字:“能!”
“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你!”洪太点了点头,一脸欣慰道,“现在你就可用挑选人手,全军上下任你挑选,选完立刻出发!”
“喳!”睿亲王多尔衮听到这里,老老实实向洪太施了一礼道。
他是聪明人,自然有些话不需要多说。
打是打不过了,以后金甲胃之坚,弓失之利,士卒之勇,洪太之智,一时半会儿尚且奈何“顺贼”不得,那只有玩“赖”了。
你张顺不是挺能吗?
你再能也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
现在由“陛下”在前线牵制着你,本王着率领精锐袭扰你数千里防线,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撑得了几何!
“陛下圣明!”眼见多尔衮已去,大学士范文程不由开口夸赞道。
“范文程听旨,即可草拟诏令,着郑亲王济尔哈朗继续勐攻蔚州,尽量想办法深入灵丘、代州一带。”
“着豫亲王多铎分兵两万南下,五日内夺取井陉,然后攻克平定,进而围困太原,不得有误!”
“喳!”范文程听到这里,顿时一滴冷汗从脑门上流了下来。
“陛下”这一次真的认真了起来,只这一纸诏书一下,就代表着双方即将在西至榆林,北至密云,南至固关,这样一条长达两千多里的战线展开一场史无前例的惊天大战。
但凡那“顺贼”目光短浅一点,准备疏忽一点,意外发生一点,那边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下场。…
张顺当然不知道这洪太如今已经秘密抵达保安州,并布下了惊天大局,誓要一举消灭整个义军势力。
如今的他正高坐在宣府城外的点将台上,看着原宣府总兵李国樑一板一眼的为其演练新编练的一营人马。
“杀,杀”一时间杀声震天,行伍整齐划一,颇有一股精气神在其中。
“不错!”张顺点了点头,不由赞赏道,“只这短短几日,便能练成这般,你还真有几分本事。”
“全是舜王指点的好!”那李国樑哪敢居功自傲,连忙谦虚道。
“哈哈!”张顺闻言摇了摇头,倒也没有谦虚。
其实,张顺自家人知自家事,即便真个让他来练,恐怕在短短数日之间也实难练成这般精兵。
只是这宣府不同于他处,本就身处边塞一线,民风尚武。
下有自幼练习骑射、刀枪的军籍子弟,中有常年接受“武学”教育的军籍舍人。
人才都是现成的,就看你有没有钱粮招募,有没有本事编练。
若是换做别人,恐怕尚需耗费些时日。
但是对以“暴兵流”着称的张顺来说,这点事儿简直是手到擒来。
办法都是现成的,一个是他亲自招徕城中舍人和低级军官,亲自逐个考核,择其合格者而用。
另一个则是让李国樑亲自坐镇,一部分从“死太监”王坤标营,一部分从东南西面四门守城营,还有一部分从卫所军丁中逐个选取,万务使个个武艺精熟,身强力壮。
如此这般,只用了一日功夫便挑选完毕,再用了两三日功夫熟悉金鼓旌旗,然后再合而练之,只数日功夫便恢复了李国樑麾下的标营。
如此这般,义军有平白无故的多了一营堪用之兵,那张顺如何不喜?
眼见此事已毕,张顺便让李国樑继续操练人马,自己准备先返回宣府城中。
正当此时,只见一骑倏忽而来,俄而来到跟前,骑手翻身下马,上前汇报道:“殿下,紧急军情!”
“哦?”张顺仔细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幕僚长徐子渊。
他不由连忙将他扶起,顺便顺手接过书信打开一看,脸上不由一喜,随即笑骂道:“好你个张三百,不出战果,就不向我汇报是吧?”ωωω.χΙυΜЬ.Cǒm
原来徐子渊这一次递来的正是张三百送来的书信,里面详细描述了李过如何血战黑石岭,自己如何斩杀分守宣府南路参将,又率领大军及时赶到击退后金郑亲王济尔哈朗部,最后又如何和官抚民合兵一处攻克蔚州城云云。
如此明军分守宣府南路参将一死,顺圣川东城和蔚州城已下,自此整个蔚州境内除了广昌以外,一州三县全部落入义军手中,宣府右翼无忧矣。
不过,张顺笑着笑着,突然笑容僵住了。
“什么,后金兵旗帜如云,骑马满坑满谷,漫山遍野,约莫有两三万人?”
张顺沉吟了一下,不由立刻下令道:“着张三百时刻注意后金兵动向,防止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着孙传统、曹文诏等人向五台、盂县、平定方向多派斥候、夜不收,谨防后金兵偷渡。”
“着李信部派遣部分人马北上,入驻辽州,谨防明、金两国翻越太行山。”
“着洪承畴准备收网,尽快结束彰德、大名一带战事,然后沿太行山东麓北上,不得有误!”
“是,属下这就草拟命令!”那徐子渊闻言不由大喜过望,连忙应了道。
“恭喜舜王,贺喜舜王,若是此战事已下,恐怕席卷北直,定鼎京师,指日可待!”两人话音刚落,那高启潜连忙熘须拍马道。
他本是大明总监,但是到了义军这里,张顺那肯单独放他出去。
如今这高启潜除了操练麾下勇卫营以外,也就成了张顺身边的吉祥物。
“休得妄言,天下英雄何其多耶,本王尚不及其万一,岂可轻言胜败!”张顺闻言摇了摇头,其实心中毫无波澜。
这一刻,其实张顺正和刚刚抵达保安的洪太一般,两人正以天地为棋,以众生为子,隔空下这一场惊天的棋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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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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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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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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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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