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虽然此人有一千个该死的理,但是若想杀他,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按照正常程序,则需要一个刚正不阿的御史,收集铁证,然后通过朝廷进行查处,最后呈报皇帝以律治罪才行。
好在榆林营总兵王定如今却不是大明的官吏,任凭大明朝廷法度如何森严,也奈何他不得。
不过,朝廷虽然奈何不了“贼人”,难道还奈何不得你?
那右督师杨嗣昌和漕运总督朱大典二人,闻言“贼人”欲斩杀郑王世子朱翊钟,顿时面面相觑、六神无主。
怎么办?
应之,则不甘!
兵者,不详之器,绝非儿戏。
那杨嗣昌和朱大典若是因为一个王爷世子退兵,误了军国大事自然是死罪难免、活罪难饶。
拒之,则不敢!
本来若是“贼人”偷偷摸摸将此人杀了,日后朝廷怪罪下来,他们也有理由推脱,顶多落一个罚俸、降职的处分。
更何况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只要自己有一身本事,早晚还有复起的机会。
只是如今“贼人”这么光明正大的一问,倒把右督师杨嗣昌和漕运总督朱大典两人架在火上烤了。
“督师,这事儿当如何处置?”朱大典不想背锅,率先向杨嗣昌发难道。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朱军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又何必事事请示,以免延误军机?”杨嗣昌官至兵部尚书,比朱大典还要油滑三分。
妮玛!
朱大典暗骂了一声,心道:自己却是昏了头,本该明哲保身才是,如何主动挑衅现任兵部尚书兼右督师杨嗣昌?
想到此处,他不由大声下令道:“传督师军令,城上所谓‘郑王世子’乃贼人假冒,快与我乱箭射死!”
朱大典一边下令,还一边拼命的向自己的亲信张士仪使眼色。
妮玛,这下子轮到右督师杨嗣昌骂娘了。
“军门!”参将张士仪眼见如此,只能无奈的上前几步听令。
结果,不曾想朱大典没有下令,反倒哈着腰扯了扯杨嗣昌的衣袖,低声解释道:“大人稍安勿躁,无论这城上是不是真世子都不打紧,绝对不能把他当场射死了!”
杨嗣昌本来怒气冲冲,闻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其中必有缘故。
他不由反问道:“你这是何意?”
“一如惊弓之鸟故事,虚发惊贼而已!”朱大典不由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杨嗣昌心中稍安。
那朱大典见杨嗣昌已经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这才扭头向张士仪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还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快与我将那‘假世子’射死!”
“末将领命!”张士仪哪里还不明白漕运总督朱大典这一通话即是说给右督师杨嗣昌听,亦是说给自己听,他连忙应了。
这事儿是个“脏活”,做好了无功,做坏了有罪,非总督亲信不能为之。琇書蛧
话说张士仪领了命令,赶快从士卒之中挑选神射手,生怕一不小心真个把郑王世子朱翊钟给射死了。
且不说城下明军如何行事,且说城上义军将士得了总兵王定的军令。
由司长杜弘域亲自率领士卒压着“郑王世子”上了怀庆府城墙,一声大喝,果然城下明军不敢乱动,一时间面面相觑,不敢继续攻击。
杜弘域不由大喜,洋洋得意道:“有胆的只管射,射死了郑王世子,让皇帝小儿砍你们的脑袋,咔嚓,咔嚓......”
他一边威胁,还一边比划,与此同时嘴里还配着音,颇有几分说书人风范。
眼见原本猛烈攻城的明军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杜弘域心里那个得意,就差搁城上跳舞了。
结果谁曾想,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爆喝道:“城上郑王世子乃是贼人假冒,射死受上赏!”
然后,城下士卒纷纷举起火铳、拉开弓箭向城上猛烈的射击起来。
“直娘贼!”杜弘域吓了一跳,连忙拽着身边的“郑王世子”,往一侧打个个轱辘,伏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你哪里露出了马脚?”杜弘域不由奇怪道。
“司长,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啊!”那“郑王世子”闻言欲哭无泪,“你不是说只要我穿上这锦衣,就保证万无一失吗?”
“直娘贼,究竟是怎么回事!”杜弘域心中纳罕,不由从女墙边伸头一看,只见城上官兵依旧在轮番射击,不可停歇。
“你没事吧!”杜弘域实在是想不明白,不由随口关心了一句。
“没事,没事,虽然我没有穿铠甲,好歹敌人也没对准我射!”这士卒是个老兵,仅凭箭的破空声和火铳声,就能辨别敌人的目标。
“没对准你?难道还对准我不成!”杜弘域闻言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
“直娘贼,吓老子一跳。原来是坟头上耍大刀,吓鬼罢了。”
“来,给你这个!”杜弘域扭头找了找,找了一根明军射偏的箭,抓住递给那“郑王世子”道。
“司长,你给我这个做什么?”那“郑王世子”奇怪道。
“请你去死!”杜弘域闻言不由冷笑道,“既然他们射不中,咱们就帮他射中!”
话说参将张士仪指挥士卒连射了三四轮,心道差不多,便准备鸣金收兵,向杨嗣昌、朱大典交令。
不曾想,城上突然一声惨叫声响起,随即有人怒喝道:“好个不忠不义之徒,连自家宗藩世子都给活活射死了!”
张士仪一愣,不由脸色大变,差点一句“我不是,我没有就要脱口而出”。
可是,随即他就反应过来,这话根本不能说,说也白说,反倒坏了士气。
他连忙急急忙忙跑了回去,见了一脸阴沉的杨嗣昌、朱大典,不由辩解道:“大人,真不干我的事儿,大家伙一个往世子方向射箭的都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不干你的事!”朱大典伸手打断了张士仪的辩解,扭头对杨嗣昌道,“看样子是‘贼人’的阴谋,世子实际上为‘乱臣贼子’所戮!”
“对,这‘贼子’着实可恨!”杨嗣昌也反应了过来。
不论真相究竟如何,这个事儿他们坚决不能认,认了恐怕就麻烦大了。
“下面的人,你们给我听着!”就在杨嗣昌、朱大典刚刚想好应对之策的时候,不意城头又响起了那可恨的声音。
“既然郑王世子被你们射死了,那本将就把他的尸首吊在城头。”
“你们要是再敢攻城,我便把他斩作数段,掷下城墙,勿谓言之不预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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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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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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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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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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