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一马当先站了出来,但是却迟迟不开口,原来没人的时候他还不紧张,现在看着这么多人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旁边的白朴一看胡亥脸红手抖,久久不说话,也知道他是有点害怕,赶紧用只有二人可闻的声音鼓励道:
“胡亥公子不要害怕,市场上都是大秦的子民,都是老实人,您只要好好说清楚就行。人都有第一次,我第一天当市长的时候比你们可差远了。”
其实人家白朴是谦虚,他家是世代豪商,战国首富白圭的后裔,打小就练这些,怕生紧张基本是不存在的。
不过胡亥是不知道这些的,他听了只是觉得白商务这样人才也有这样的时候,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随即胡亥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开口了:“诸位长辈,小子是学宫宣讲队的主讲胡亥,首先感谢大家前来。”xǐυmь.℃òm
说着胡亥恭恭敬敬的朝围观群众行了个礼,后面的田丘三人也手忙脚乱的跟着行礼。
市场上的都是小市民,哪受过这种待遇,一时间更是手足无措,作揖的、抱拳的、鞠躬的、摆手的什么还礼方式都有。
胡亥倒也不挑理,反而觉得这样的观众有点可爱,忍不住微微一笑,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任务在身。
胡亥赶紧清了清嗓子道:“学宫宣讲队受命于大秦天子,一为学员融汇贯通,二为百姓了解新学。
今日所讲为自然之道,然大道奥妙难以言述,所以我们会采取所谓实验法,边做边讲。
首先请我的助手田丘架起铜鼎,点燃柴火,请子皋收集积雪冰凌,放于铜鼎中。”
这都是四人准备好的流程,所以胡亥刚一说完两人就开始急匆匆的忙活起来,很快一个装满积雪小铜鼎就摆在众人面前。
随后田丘开始点火,也不知道是他手艺好还是跟这个活有缘,居然一次成功了,火苗又直又旺,很快铜鼎就起了反应。
市场的众人看着四个孩子忙前忙后的烧火煮雪,完全闹不明白他们要干啥。
但听了是学宫出来的子弟,多少还是好奇,更有不少人抱着全当看个变戏法的心态在围观。
结果就是煮个雪的功夫,观众居然翻了一番,现在怕是有上百人了,都直勾勾的盯着铜鼎等着呢!
这边连白朴也不明白他们要干啥,不过招揽“顾客”是他的工作,随即他又朝胡亥小身高道:“公子,再说点什么啊!”
胡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好一会儿没说话了,光让人家看煮雪了,当即开口到:“想必诸位都见过雪,也都煮过水……”
胡亥这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很蠢,这么大人了能没煮过水吗?哪有人这么聊天的……
不过既然都开口了,胡亥也不打算打退堂鼓,硬着头皮继续道:“大家都知道冰雪化了就是水,水,水冻上就是冰雪。”
说到这胡亥顿了下,偷偷观察众人的反应,不过市场上众人没有对他的“废话”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甚至有几个还在跟着点头。
这样的反应多少激励了胡亥,他又看了一眼小铜鼎,见不大的铜鼎已经开始冒热气了,估计很快就会沸腾了,于是又开口道:
“大家再看这口鼎,水烧热就会冒气,然后鼎里的水就会减少,所以这些气跟冰雪一样也是水。”
这一现象中国古代的劳动人民自然是很早就观察到了,这下不自觉点头认同的人更多了。
“现在请我的助手赵钊拔出他的宝剑,横在铜鼎上。”胡亥一抬手道。
赵钊立马拔出他把柄铁剑,举到了铜鼎上,下面是热蒸汽上面是冷金属,水汽自然很快就凝结成了小水珠,附在了铁剑上。
本来胡亥是打算递给观众看看的,但现在人这么多,他也不让赵钊给大家一一展示了,直接道:“赵钊,抖剑!”
赵钊一听心领神会,拿着宝剑甩了一个剑花,水珠飞溅而出竟然如雨滴一般。
“好!”众人纷纷称赞赵钊的剑术,也觉得挺壮观,但还是没有理解胡亥的意思,甚至连白朴也不看懂了,只能疑惑的跟着叫好。
胡亥拉着赵钊行了个礼算是回应了大家的称赞,而后继续道:“水受冷为冰雪,受热为汽,汽再冷复位水。
那水是从何出来的呢?也许有人要说井里、河里、甚至海里。但是大家都知道天上也有无根之水,那就是雨。
雨是从天而降的水,大家再看受热而生的汽,不也是往上走的吗?水汽遇到冷剑又变成了水,那雨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听到这白朴恍然大悟,下意识脱口而出:“雨是烧开的水汽!”
在场众人一听也大吃一惊,原来天上的雨不是什么神明施云布雨的,也不是龙的喷嚏,而是烧水的水汽!
胡亥挠了挠头道:“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们烧的水太少了,根本成不了那么多雨。
实际上我们周边的水无时无刻不在变成汽,只是过于稀薄,以至于我们根本看不清。
而这些水汽飘上天就开始聚拢成了云,至于乌云白云也没有区别,本质就是水汽多少,受没受冷。
而乌云化雨后,雨再入江河湖海,慢慢变回水汽在再次上天,如此循环往复,不断的轮回。”
众人听完若有所思,不少相熟之人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突然有一个奇特的口音喊到:
“那我们喝了水,种田用了水,水不是越来越少吗?怎么年年还有雨水,甚至还会有暴雨呢?”
这个问题角度非常奇特,众人也都一愣,胡亥的知识都来自于秦政和张苍,他也没考虑过这么多,一时间居然有些语塞。
他这一停观众们讨论的更欢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猜测都蹦出来了,场面立马就要失控,胡亥和白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胡亥赶紧顺着声音望去,希望能找到那个提问之人,要不然这场宣讲就要毁在他手上。
不过那个“系铃人”也没有要躲闪的意思,只见他直接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站到了胡亥的面前。
胡亥一看,来人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剑眉星目,英气逼人,身材高大挺拔,小麦色皮肤更是显得非常健壮。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他那一身秦人的衣饰怎么看怎么不合身,就像是别人的。
虽然胡亥有点不知所措,但健壮少年倒是很随性,努力学着胡亥行了个礼后,就站在原地笑着不说话,似乎在等待胡亥的回答。
胡亥只能无奈的还了个礼,承认到:“这位观众所提的问题,在下不知如何作答,不知公子可有高见?”
那少年却只是笑了笑,看似随意的摆手道:“难道你们大秦没有智者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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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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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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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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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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