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朝赵高一抱拳,皱着眉头道:“兄长,下面报告,又逃了不少人,要不我们……”
赵高却突然开口打断到:“嗯,知道了,还有多少人?”
赵成听着兄长冰冷的问询,只能无可奈何的回答到:“出发时各个队伍总共有二十二万之多,其中选取了四千五百比较听话的做监督军。
但是人手还是不够,韩人一有机会就逃走,监督军对零散的逃亡并不上心,现在可能已经不足二十万了。”
赵高听完也知道他们根本无能为力,不过他也不是太在乎这些人。
因为他们就是到了大秦,也不过是“庶子”,只是会说话的工具罢了,只要秦政给的任务完成了就行了。
“赵成,不用太在意那些韩人,实在不行就把老弱妇孺都丢了,陛下只需要身强力壮的庶子。”赵高冷冷的扫视了一下面前的队伍说到。
赵成听完脸色一暗,右手不自觉的攥紧了缰绳,沉默了一会儿,还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就纵马离开了。
赵高看着赵成的背影,心中十分恼怒,要知道以前赵成可是对他言听计从的,但现在为了几个庶子,居然敢给他甩脸子了?
赵高一瞪赵成,自言自语的骂到:“哼,竖子不足与谋!”
随着队伍继续艰难前进,时间也飞速流逝,转眼就已经到了傍晚。
即使是赵高再怎么不把韩人当人看,也得让他们休息了,毕竟他们可没有武骑士的好眼力。
刚刚跟大部队汇合的张荚,来到赵高的营地中,行了个礼汇报到:
“大人,后方斥候说在平阳发现了魏军,不过魏军人数不多,而且走走停停,好像是要等我们走远以后直接接手各个城市。”
赵高一脸不屑:“哼,便宜他们了。这事不用管,我们明天继续赶路,不过今晚要加强巡逻,另外明天找一群老弱丢了。”
“嗨!”张荚不假思索的应和到。
大秦世代的军功贵族出身的张荚,连国内的黔首都不会在乎,更何况俘虏了。
赵高赞许的点了点头:“这事由你来办,不用跟赵假五百主说,明白吗?”
张荚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行礼接令了,随后就退出了营帐……
夜色越来越深,走了一天哭了一天的韩人们真的是身心俱疲,所以不管睡不睡的着,都纷纷安静了。只有一小部分胆大的,正在偷偷溜走。
此时此刻整个营地除了少量巡逻兵外,绝大部分人都休息了。而不巧的是,张荚正是巡逻兵的指挥。
张荚手下一个百将没好气的说:“靠,也不知道咱们那位将军在想啥,要带着这些拖油瓶,还不如砍了算首功呢。”
张荚一瞪他说:“更,你知道你为什么升不了官吗?”
更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张荚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到:
“你不知道妖风卷走了很多人吗?现在种田当兵都缺人手,赵千骑这是给陛下抓人呢。做好了不是个大功吗?”
更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啊,我说呢为了几个庶子也值当的,原来是要拍大王的马屁。”
张荚一皱眉:“你个口无遮拦的,快点巡逻,小心遇上大人告你诽谤……”
张荚的吓唬还没说完,更突然眼睛一闭,踮着脚尖,蹙起眉毛道:“五百主……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张荚也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声音:“嗯?这好像是……有人在唱歌?这歌……好悲啊,不对!这是韩音,有人在用韩音唱悲歌!”
更看着自己上司惊惧的表情,很不理解:“唱就唱呗,反正都亡国作俘虏了,唱唱心里还好受,省得气死了。”
张荚一听便破口大骂:“你个笨蛋!白天我们都管不过来,晚上听了悲歌的韩人要是逃走,我们怎么办?而且这歌明显是营外传来的。”
挨了骂的更也知道害怕了,赶紧问到:“啊?那咱们怎么办?”
张荚不愧是征战多年的老秦人,很快冷静了下来:“先去把所有骑士都叫起来,然后堵在营地的各个出口,我去见千骑长!”
“嗨!”众人立刻转身行动起来。
不过就在他们着急忙慌的喊人起来组织防御的时候,各个营地外的韩人悲歌越来越响亮,终于吵醒了营地中的难民们,随后难民们有感而发,也开始跟着唱和起来!
一时间,营外悲歌声、难民应和声、妇孺哭泣声、秦军呵斥声,不绝于耳。种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整个营地就变成了一个大集市!
营地外,一处高地上,司马师和石苞正在不停的观望,当他们看到这纷乱的一幕是,不有的相视一笑。
石苞捋了捋胡子,笑到:“哈哈,将军,今夜正是我等建功立业的时候啊。等打退了秦军,收复了韩地,这些所谓韩人怕不是还要感恩戴德呢。”
司马师听了石苞的话,仰头大笑到:“嗯?哈哈哈哈,那我司马家岂不是尽得民心?哈哈哈,来人,再给秦人添把火。”
随后几百支火箭从四面八方射向秦军营地,流星一般的锋矢点燃了帐篷,原本就被悲歌激的心神不宁的韩人一看,更加惊惧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秦军要杀了我们!”众韩人听了信以为真,还争相叫嚷四处逃窜,一些身强力壮的更是开始反抗,暴乱已经不可避免!
赵高此时已经来到了武骑士中,身着甲胄的他足有两米,远看像一个“移山巨人”,所有骑士看到他都恭敬的行礼。
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个巨人,实际上已经黔驴技穷了。
韩人是在太多了,五千多秦军(和韩奸)对比二十万韩人,一个要看四十个,在这种情形下根本就不可能!
这时候赵成也赶了过来,满脸焦急的喊到:“兄长,兄长!几处营地都被人射了火箭,火势也非常猛烈,我们完全抽不出人手去救火!”
赵高不愧是赵高,遇到这种情况并没有过分紧张,而是当机立断的说:
“不用了,这一定是魏军到了,赶紧把韩候和细软带上,聚拢那些监督军,再去抓些工匠,我们马上离开这!”
赵成眉头一皱,他们要走自然容易,就是带上些韩奸青壮也没问题。
但是那些韩人的命运可就无法预料了,谁也不能指望魏国士兵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啊!xǐυmь.℃òm
赵成一咬牙问到:“可是那些韩人怎么办呢?我们不能……”
赵高也没想到赵成会忤逆他,直接破口大骂:“你管他们干什么?他们不过是一群庶子罢了!还是说你要为了他们跟我翻脸?”
赵成一怔,微微低头:“我……不敢,但是他们毕竟是陛下的子民……”
赵高一把抢过赵成手里的令箭,无比冷漠的说:“带回去才是!”
看到赵成还在犹豫,赵高直接把令箭甩到赵成脸上,吼道:“赵成,你要抗命吗?快去准备!”
“嗨!”赵成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无奈转身去执行了。
就在兄弟两人冲突之际,不远处的司马师终于按耐不住了。
司马师看着自己手下的精锐骑兵,呐喊到:“儿郎们,叛军就在下面,我们的计谋已经使他们方寸大乱了,只要跟随我冲下山坡,他们的人头就要我们的良田!”
“大魏万胜!卫将军万胜!”
千员骑兵纷纷拔出武器,大喝着冲下了山坡,其势如雪崩一般猛不可当!
即便此时,营地内外的韩声悲歌妇孺啼哭仍未断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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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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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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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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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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