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母亲,大姑惊喜地叫了一声扑进她坏里,两母女很是亲热了一阵。
大姑被关丽一通“乖儿”“幺女”地亲了半天,咯咯笑个不停,她一笑,关丽也跟着笑,仿佛昨天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一家三口就找了见家级的馆子摆了一桌吃晚饭。
关丽不停给女儿夹菜,说,大姑你现在正在长身体,多吃点肉,吃肉肉长肉肉。别怕胖,等个子抽起来,自然就瘦下去。
大姑毕竟是个孩子,运如飞,转眼就风卷残云地把饭菜席卷一空。黄明却心事忡忡的样子,也没吃什么东西。夹上一筷子菜,就轻轻叹息,接着摇摇头。
这家饭店挺不错,都是单间,里面还放着一张麻将桌,方便食客在饭后的娱乐活动。
吃完饭,服务员把盘儿盏儿撤下去之后,他们三人又坐在麻将桌边上说话。
关丽率先进入主题:“黄明,我的态度昨天回红石村找你的时候,当着你,当着爸爸妈妈的面已经说得清楚了,你今天既然进城找我,估计已经想清楚了要给我一个回话,说吧,什么时候跟我去办手续离婚?”
她端着玻璃杯子喝水,袖子挽得有点高,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虽然常年给人做家政,接触冷水、洗涤剂和化学药品,但她的皮肤依旧保养得不错。
黄明这才发现自己妻子现在的打扮和言谈举止和城里女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显得那么美丽又是那么地令人心中喜欢。
可是,她的眼神却是那么轻蔑。
什么东西最不能令男人忍受?那就是轻视,尤其是被自己最亲密的身边人瞧不起。
黄明心中突然有一股怨气涌起:“关丽,这事我没有错,错的是王俊那个骗子,那个坏人。他竟然想着要把我们村的钱都骗光,如果真那样,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倾家荡产,你和我一辈子都要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好在有宋轻云,有街道派出所把这个犯罪集团连根挖起。王俊那畜生怎么也得判个十年吧,我可是见义勇为,我是英雄。”
关丽:“英雄,呵呵。”
黄明:“对,我就是英雄。宋书记还说过要把我的事迹报告上级,看能不能评一个,被我拒绝了。我是什么人,我是军人,军人以保护人民为天职,要什么荣誉,传了出去还不被我的战友们给笑死?关丽,我可是立了功的,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可为什么又要回来闹离婚?”
关丽:“我要和你离婚的原因你自己不清楚吗?”琇書蛧
黄明:“我清楚什么,我觉得你这就是没道理。关丽,王俊已经被抓进去了,等他到接受完法律惩罚出狱已经是一个老头子,你我之间的问题就不存在了。”
关丽有点冒火:“你我之间又有什么问题,跟王俊又有什么关系,黄明你得把话说清楚了。”
黄明哀求:“关丽,无论你以前做过什么,就算在对不起我黄明,看在女儿的份上,我都可以装什么都不知道。女儿不能没有母亲,不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关丽听到这里,腾一声站起来,骂:“黄明你什么意思,是说我和王俊不清不白吗?放你的狗臭屁,我关丽干干净净一个人,你侮辱我就是侮辱你自己也是侮辱大姑。”
黄明有点慌乱:“不不不,关丽,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过去都过去了,咱们不提以前好不好。”
关丽:“黄明,你今天见了我又是说你自己没错,你见义勇为了,现在还大度地说你不想追究以前的事,弄得自己好象是个受害者似的。你没错,你是个英雄,那我关丽就是个坏女人了,我是不是该哀求你原谅我,我是不是应该在你面前哭着说要悔改?”
黄明:“我没这么想,好吧,我请求你回家。这城里不好,我们回红石村吧!想当年,咱们在农村的时候,我们一起下地,一起上山玩,那日子过得多带劲啊!是,农村是苦。可宋轻云说了,只要葡萄种下去,一年就是三万多块。现在又要发展乡村旅游,如果弄得好,一年又有几万,和你在城里干活又有什么区别,咱们还一家团圆了呢!关丽,听我的,跟我回家吧!”
关丽突然咯咯大笑起来:“黄明啊黄明,我现在才弄明白你在想什么,原来你刚才说的话都是骗人的没,最后的目的还是问我要钱给你建大棚。”
黄明愕然:“我没这么想啊!”
“那你不停说让我跟你回家是为什么,还说建大棚搞旅游,不需要投钱吗?黄明,家里的钱都是我关丽一块地板一块地板,一块玻璃一块玻璃擦出来的,我要给娃买房子,谁都别想打我的主意。”关丽:“黄明,难道你还没搞清楚你我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吗,以至于再也没办法生活在一起?”
黄明:“什么问题?”
关丽:“咱们农村有一句话:娶妻娶妻子,吃饭穿衣;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自从到了你没黄家,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日子过得实在太苦,没办法了,我就跟你商量总得有一个人要走出去,不走出去,这生活还有什么盼头。结果呢,你黄二娃说要留家里照顾老人孩子。你懒,你贪玩好耍不肯离家,我走出去,我去赚钱,我现在也赚到了。但你了,你还是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黄明你想想,结婚之后你这个男人就没有帮过我一分,我又要你何用?”
黄明:“可是我在帮你洗衣做饭啊,我前一段时间不是到城里来帮你的吗?”
关丽又是伤心又是失望:“家庭真不是你一个男人应该呆的地方啊,黄明你好厚脸皮。”
黄明急了:“那你回家,我进厂打工。”
“你打工能赚多少,比得上我?”
“那我种葡萄。”
“说到最后你还是问我要本钱。”关丽:“黄明,你滚吧!既然咱们不能好好谈下去,那我就采取法律途径,我起诉离婚。”
黄明闷头道:“你起诉我也不离。”
关丽:“有法院判决,可由不得你。”
黄明依旧闷闷地说:“到时候再说吧,我回家去了。”
生活就是一个不停被锤的过程,黄明已经被锤得没有了精气神。
忽然,大姑哇一声哭起来,一把抱住母亲的胳膊:“爸爸,妈妈,别离婚,我不要做单亲家庭女儿。妈,你回家去吧,你不回家我就死给你看。”
关丽:“放开我,黄二娃你教的好女儿,还寻死觅活了。呵呵,黄明,你打算用孩子来胁迫我吗?”
大姑:“别离婚,你们离婚我就死。”说完,就要去爬窗户。
关丽,大怒,一记耳光抽过去:“装,让你装!”
耳光响亮,鼻血流来出来。
黄明终于爆发,一拳打在妻子肩膀上:“关丽,你无论如何轻贱我都无所谓,我们是两口子,可是孩子是无辜的。离婚,我跟你离。”
女儿是他心头肉,谁都不能碰她一根指头。
关丽被一拳打得坐回椅子,她抢天呼地地哭起来:“黄明你打我,你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又没有给你戴绿帽子。你想离婚没那么容易,要赔钱,赔我十万块。不然我跟你没完。我把你家房子一把火点了,信不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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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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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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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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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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