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的灯光有些昏暗,又是在下雨,有的女孩穿着雨衣,即便没穿雨衣的,也都戴着各种各样的帽子,不容易分辨样貌,再加上她们人员众多,同年级的都未必认得全,更何况是横跨三个年组,即便身边站着陌生人,她们也很难甄别得出来!
“哥哥……”晓晓轻声叫我,她的表现还算淡定,槍挎在肩上,右手一直压着槍口,没有做出侵略性十足的举动。
我缓过神来,背过手,扫视了她们一圈,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那七个人手里,可都有槍啊……
“同学们,是这样的,”我开始一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一边寻思,该用什么办法来对付这七个家伙,不用问,肯定是敌人,“几个小时前,我和你们的苏老师刚刚制定了一套新的训练计划,增加了夜间对抗演练的项目,苏老师决定,由我来负责训练大家,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女孩们声音响亮地回答,毕竟训练过一段时间,“夏老师”的话就是命令,这点纪律性还是有的。
“好!一共三个项目,首先,进行第一个项目,雨中越野,”我指向她们身后的山顶,“要求你们在15分钟内,登上那座山,每个人登顶之后,在白板上(山顶有凌歌平时训练时候给她们讲解的教学白板)签下自己的名字,稍后我会检查,不许代签,不许作弊!听懂了吗?”
“报告!”
“讲。”我寻声看去,是一个我认识的班干部,虽然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但她肯定是原班人马无疑,熊熊贼大,让人印象深刻。
“到达山顶之后,下一步行动是?”班干部问。
“再回来啊,往返跑嘛,”我说,“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
我假装看了一眼手表,心中倒数三个数,随便按了一个不存在的键:“开始!”
呼啦啦,所有人都转身向山顶跑去,我之所以让她们跑山顶,而不是环岛跑,就是怕那七个人中途跳海逃走,最好的结果,是抓住她们,第二好的结果,是干掉她们,第三好的结果,是她们逃走,最差的结果,是双方发生火拼,互有伤亡,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一个结果。
等最后一波人跑开后,晓晓不解地问我:“哥哥,你怎么把她们给放走了?”
我实话实说:“因为我还没想到办法来甄别她们,快给凌歌打电话,向她求助!”
晓晓打电话给凌歌,表姐已经把她叫醒了,两人正准备往这边赶来,我接过晓晓的电话,把队伍里多了7个“鬼”的事情告诉了凌歌,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凌歌沉默半晌,估计也没想到好主意,只好说:“等我到现场再说。”
三分钟后,表姐和凌歌乘坐另外一艘摩托艇来到小广场,晓晓负责警戒,我们仨聚在一起,头脑风暴,群策群力,抓紧时间想办法!
都是一头雾水,总不能挨个掀开帽子看过去,那样的话,“鬼”知道自己露馅,肯定会开始反抗!
“凌歌,你平时训练她们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暗语?”我忽然想起一个典故来,“或者是一些特别的号令,比方说,前进、后退、趴下之类!”
凌歌挠头想了想:“我都是直接用汉语教学的,没有什么暗语啊……你是想通过暗语,让学员们趴下,这样,听不懂暗语的那七个‘鬼’就甄别出来了,对不对?”
“你俩在说什么呢?”表姐不解地问。
这个典故,出自1976年,当时某个航空公司的飞机被一伙坏蛋分子劫持了,其中大部分是六芒星国的尤大人,六芒星国便派出特别士兵前去营救,为了能够一举击败坏蛋分子,解救人质,六芒星先和坏蛋进行谈判,让他们把非尤大人给放了,剩下的全部是六芒星人,不涉及其他国家,这样比较好谈判,坏蛋分子信以为真,就把外国人都给放了。
当六芒星的特别士兵到了之后,立即用希伯来语喊话:“趴下,趴下!”
那些六芒星国的尤大人一听到母语,出于本能,全部卧倒,一瞬间,藏在人群里的坏蛋分子们,犹如退潮后的暗礁一样被孤立了出来,六芒星特别士兵第一时间开火,所有在场的坏蛋分子全部被击毙。
据事后统计,被击毙的坏蛋分子,平均每人中了70余弹,老惨了,当然,意外是难免的,有三名人质在交火中死亡,其中有一个属于反应慢半拍儿的,没来得及趴下,被自己人给打死了,六芒星特别士兵这边,只有一个人阵亡,就是冲在最前面喊话的那个指挥官。
我把这个故事,简单讲给了表姐,她一拍我大腿:“这好办啊!”
“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江北女高的学生,都是要学两门外语的?”表姐笑道。
“是吗?呀买呆?”凌歌问。
“不是,英语和法语!都是她们的必修课!”表姐肯定地说,“因为女高的物理、化学、生物是选修课,定向培养文科生,所以,多增设了一门外国语。”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那法语的‘趴下’该怎么说?”
“Allonger!”凌歌章口就莱,她可是精通六国语言,“不过,我有点担心,因为平时她们在跟我交流的时候,从未透露过自己会法语,估计平时学习,也不怎么用功,我怕忽然对她们发号施令,她们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怎么办?”
“那是因为她们觉得你不会法语,才没跟你讲过吧?”我猜测。
“也有可能。”凌歌点头。
“你再读一遍,这个任务交给我好了。”我自信道,相较于凌歌,我更擅长这种斗智斗勇(欺骗忽悠)的大场面。
“爱龙鸡!”凌歌又说了一遍,我跟着重复几遍,以确保发音标准。
“那个,法语的‘你好’、‘我爱你’怎么说?”我又问。
凌歌皱眉:“干嘛?”
“说嘛!待会儿或许用得上。”我笑道。
“你好是……笨猪!我爱你是……鸭带马!”
(相对好记一些的音译,实际发音,并不是上述汉字的音节)。
“即便能把人甄别出来,之后怎么处理呢?”表姐又问。
“能抓的抓,不能抓的杀。”凌歌果断道。
“什么意思?”表姐看向凌歌。
凌歌冷静道:“咱们四个,对她们七个,应该是够用。待会儿夏朗你先想办法,让她们把槍放在地上,等她们几个被筛出来后,咱们第一时间瞄准,让她们举手投降,如果她们胆弯腰举槍,或者说,做出别的危险动作,立即击毙!”
我点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按你说的吧。”
“检查槍支。”
她们仨检查武器,我一边在小广场原地徘徊,一边背诵那几个单词。
“爱龙鸡,笨猪,鸭带马……”
差不多背熟了,第一批学员也回到了广场,后续女孩们,陆续归队入列。
我们三个(凌歌躲起来了)故意不去关注她们的队伍,而是假装凑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制造轻松气氛,等人回来的差不多了,我随口问最后到的那个学员:“山上还有人不?”琇書蛧
“报告夏老师,我是最后一名,嘿嘿!”那个女生不好意思地说。
我看向晓晓:“清点一下人数吧。”
晓晓居高临下,很快查清人数,依旧是235人。
这7个家伙,胆子可不小,还敢跟着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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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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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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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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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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