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我用望远镜朝岸边方向看,雾蒙蒙的一片,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见了,我这才决定动手。
甲板是木质的没错,但是因为常年在海上,木板比较潮湿,没那么容易燃烧,所以还得使用助燃剂,比如:汽油,但我们的货船是柴油机(大型船舶全是柴油机,没有用汽油发动机的),即便从船体侧面油箱把油抽出来,淋到甲板上,也无法点燃,因为柴油本身在空气中不易燃烧,直接用打火机是点不着的,得加压之后才能当做燃料,我们上哪儿找加压设备去。
所以,只能牺牲船尾那艘小快艇的油了,它使用的燃料是汽油。
只要火烧起来,其他都好办!
我让连叶保持航向,自己去了船尾,拧开快艇油箱盖子,里面的汽油是满的,目测容积能有100升左右,我回到驾驶舱,找来一只20L的塑料桶,想了想,不行,这得运5次,甲板上有缝隙,第一桶淋下去,就会被敌人察觉到,不会有机会再淋后面的4桶,得一次性倒完才行。
船上没那么大的容器,那就没招了,非但,要牺牲油箱,连这艘小快艇都得牺牲掉!
我放下塑料桶,提刀来到船尾,利用无坚不摧的陌刀,将快艇的油箱部分小心翼翼地从船体上切割下来,还好,没有切坏主体,剩下的部分,可以当一个无动力的救生筏,扔进海里依然能使用。
好重!200多斤,我自己抱不动,只能叫过来连叶,二人合力,将油箱抬到甲板上那道铁门旁边,先放下,我把晓晓也叫过来,三人围成一圈,低声商量了一番具体计划……
三分钟后,我留在油箱这里,连叶去船头,晓晓去船尾,两人都是藏在船体进行方向的左侧,也就是两条对角线的同一侧,防止待会儿射击的时候,弹道重合,之所以站在船的两边,是为了防止船舱里的敌人狗急跳墙,向甲板上扫射,击中我们。
等他俩落位,我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扎下马步,横着一刀将油箱盖子整个儿切开,让油箱变成了一口大“缸”,没等油箱盖落地,我又竖着一刀,将刀刃劈入甲板上那道铁门,抹刀,撕开一个大口子,没等下面的人反应过来,我转身将油箱推倒在口子上,淡黄色的汽油,咕嘟嘟、咕嘟嘟地倒入船舱。
这时,底下的人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朝我零星射击,纸蛋自下而上,击穿木板,带飞起不少木屑,距我最近的一颗纸蛋,甚至擦着我的运动鞋边缘钻了出来,将鞋底打出一道半圆形的缺口。
“快走啊!”连叶看到我这边“天女散花”,着急地喊道。
倒进去差不多能有一大半,我觉得够了,关键是,我听见了一个特别的槍声,很沉,是特么我们那挺重机L,不能再玩火了,我直接把油箱倒扣在铁门上,转身向船舷边跑去,这里差不多是甲板中央,我没法往船头或者船尾跑,距离太远,中途肯定会被纸蛋追上,几步跑到船舷,我纵身跃出——空中,回首掏,抓紧固定那里的一只救生圈,将整个身子挂在船舷上。
吨、吨、吨!重机槍开始疯狂扫射,打的甲板四处开花,我分别看向船头、船尾,连叶和晓晓稳稳蹲在角落里,晓晓用L瞄着那只油箱,连叶则一直等待我的命令。
估摸着差不多了,我冲连叶挥手,连叶手里的突击步L向油箱射出一梭子纸蛋,几秒钟后,油箱起火,又2秒钟后,油箱发生了猛烈爆炸,我赶紧缩回头,气浪擦着我的头皮而过,爆炸完毕,我再探头看,油箱已经整体掉进舱室里,被炸开的缺口直径大概两米,冒着滚滚浓烟,船舱里,则是一片鬼哭狼嚎!
我伸腿吊坐进救生圈里,解放双手,从背上摘下56半,瞄着缺口四周的甲板。
不多时,第一双黑乎乎的手搭了上来,还没等露头,就被连叶一槍打碎了左手,一声惨叫,人又掉了回去。
重机槍停歇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连叶的位置,纸蛋开始向那边扫去,连叶岿然不动,继续瞄着,等到弹道在甲板上延长、接近她的时候,才侧向翻滚,避开了攻击。
紧接着,又有几个人同时往上爬,我举手示意等等再打,光打手是打不死人的,等他们半个身子爬上来,我们再从三个方向“守株待兔”,不让任何一个人真正爬上来。
人还真不少,打下去大概能有二十个人之后,随着船舱里的火势越来越大,火焰将整个缺口覆盖,烧的船舷这边都有点烫得慌,烤得我脸上直冒油,里面终于,不再往上爬人,而重机槍的声音,也消停了下来,未必是把机槍手烧死,主要应该是被浓烟给熏死的。
但我不敢大意,示意她俩先别过来,再让火烧了一分钟,最后是我这里实在忍受不住钢铁船舷的滚烫,不得不爬回甲板,连叶和晓晓也过来了,主要担心那个机槍位,我觉得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挪动机槍,便让连叶往摆放重机槍的那个位置,打出去两弹夹的纸蛋,反正机槍又不会被打坏。
火势渐渐小了,但浓烟依旧滚滚,因海上无风,升空达百米之高。
“呵呵,我猜想,岸上那两个人应该可以看见。”连叶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粉,淡然笑道。
晓晓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是她真正参加的第一次实战,之前基本都是“被掩护”的身份,刚才的战斗过程中,也有几槍打在了晓晓身边,她明显慌乱不知所措,整个人呆若木鸡,好在没有像其他女孩子一样,遇到危险就抱头乱跑,纸蛋线路擦着她身边过去,打到空中去了。
我擦擦嘴角,点着一支烟,等船舱里的烟小了些,我把驾驶室里的潜水泵拎出来,丢进海里,用绳子固定在船舷,用水管向船舱里的各个着火点喷水,灭火。
喷了也就半分钟,水泵忽然停止工作,连叶去检查,说没电了,不知道是货轮的电力系统被水浇短路,还是被火给烧坏了,失去电力,就意味着整艘船失去了行动能力,无法重启发动机,变成在海上飘着的一堆废铁。
行吧,虽然代价有点大,但我们仨都没有受伤——那三匹马就比较惨了,因为拴在甲板上,均被自下而上的纸蛋击毙,这让晓晓伤心不已,但她不能继续伤心下去,还得工作,我让她登上驾驶室顶层,用望远镜朝机场那边放警戒哨,我和连叶将船尾那艘小快艇解开,放入海中,准备转移。xiumb.com
没有动力没关系,我从遍体鳞伤的甲板上,捡出几块形状较好、长条形的木板,用陌刀切削成船桨,慢慢划就是了,估计再有两个小时,凌歌她们的救援队便可以赶到。
制作好船桨,最后一项工作,就是把船舱里那台重机槍搬运出来,必须得有这个重武器,否则,一旦机场方向的敌人追来,并在海上找到我们,没有射程优势的话,我们决计无法存活。
等火势彻底熄灭,我端着晓晓的突击步L,下了船舱,里面竟有一股莫名的香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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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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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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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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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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