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是白的,不需要洗白。”她义正言辞。
“你是白是黑,由我来判断。”他的语气独裁而霸道,端出了魔君的架子。
她扬起了眸子,深深的看着他,“你相信花梦黎,不相信我,对吗?”
“你希望我相信你吗?”他反问一句。
“希望!”她毫不犹豫的、直截了当的说,“如果全世界的人都相信我,但你不相信我,我再怎么辩驳,也是枉然。如果你相信我,即便全世界的人都怀疑我,我也赢了。”
她说得凝肃、郑重而坦然,他深黑的眸子在暗夜里闪动起来,薄唇不自觉的划开了一道迷人的弧线。
那像是一抹微笑!
罕见的、少有的、真正的微笑!
世界上最难得一见的并不是昙花一现。
而是卡达普尔花绽放的一瞬间。
它是世界上最稀有、最神秘的花。
每年只绽放一次,在黑暗的夜晚悄然绽放,在黎明前悄然消失,花期只有一个小时,没有规律,毫无预兆。
这是一种稍纵即逝的美,没有人能捕捉得到。
它是无价的,即便是富可敌国的人,也买不到它。
在花晓芃的眼里,陆谨言对她的微笑,就是卡达普尔开花的一刻。
它是那样的短暂,她想要去捕捉,想要去记忆,却发现,那似乎只是一场幻觉,从未发生过。
她静静的看着,默默不语,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出声,他就会敛起嘴角。
但他还是察觉到了,脸色一瞬间冰凝。
“花痴,为什么盯着我看?”
“你刚才笑了。”她眨了下眼,眼睛有点疼。刚才一直把眼皮子强撑着,不敢眨,唯恐一眨,他的微笑就消失了。
他轻轻的敲了下她的头,“不可能,你眼睛花了。”
她就知道他会矢口否认,“我就当你笑了,你笑得时候,特别好看。”
“所以你犯花痴,盯着我看?”他狂傲的挑眉。
“我是设计师,需要捕捉美的瞬间,转化为灵感。”她浓密的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带着一丝狡狯之色。
“现在有灵感了吗?”
她点点头,“婚戒的主题,万宗不离其变,就是永恒。套住彼此的人,也套住彼此的心。我这一期设计的主题就是蜜恋花语系列,让瞬间的美好变为永恒。”说完,她莞尔一笑。
陆谨言薄唇划开一道邪戾而嘲弄的微弧,“一个婚姻失败者设计的婚戒,我肯定不买。”
“我失败,你也一样失败,婚姻的经营是相互的,我们是两败俱伤。”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作为一个老板,对员工说这种打击的话,合适吗?
陆谨言的眸色加深了,桃花眼微微一眯,绽出一点怒色来,“爷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失败这个词。”www.xiumb.com
除了这个女人,总是在给他挫败感。
“失败是成功之母呀,你从来都不失败,那成功怎么被他妈妈生出来的?”她扮了个鬼脸,露出几分顽皮之色。
“爷天生自带成功体质。”他轻轻的弹了下她的额头。
这叫诡辩!
她叹了口气,“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宠儿和弃儿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像你这种自暴自弃的类型,全身都是负能量,最讨厌。”他倚上床栏,双手交错托住了后脑勺,“明天要是洗不白,你就别指望能从这里走出去了。”
她浑身辗过了剧烈的痉挛,“什么意思,我要一直被关禁闭?”
“如果你被认定故意,至少要关两个月。”他慢慢悠悠的伸出两个手指头来,威胁力十足。
“我不是故意的。”她抓住了他的胳膊,“陆谨言,你相信我一次,行吗?”
“明天对峙,我自然能判断。”他耸了耸肩,眼里的研判之色如利刃一般划过了她的面庞。
她知道,他不相信她,在他的心里,花梦黎比她更诚实,更值得信任。
“你觉得是我把花梦黎推下去的,是吗?”
他沉默未语,薄唇抿成了一道直线。
她的脸上有了一丝凄楚的笑意,“你要不相信我,我再努力为自己争辩又有什么用呢?”
他墨黑的冰眸深沉而阴暗,仿佛古老的深潭,望不到底,教人难以琢磨,“一个谎话连篇的心机女,值得我信任吗?”
她藏在背后的手指不自禁的攥紧了,心里哇凉哇凉的,一股幽怨从胸口蔓延出来,“花梦黎呢,她就那么值得你信任?”
“我也不相信她!”他的语气平淡如风,没有一丝感情色彩,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她震动了下,有点惊讶,“你也不相信花梦黎?”
“明天你得努力了。”他躺了下来,似乎准备睡觉了,看样子今晚还要留在这里骚扰她。
她也躺了下来,靠在他的身旁,颓废的心房忽然间就有了战斗的勇气和信念,“我相信邪不胜正。”
荣谨晔勾了下嘴角,似笑非笑,他倒要看看这副伶牙俐齿,怎么为自己“洗白”。
第二天,是花梦黎出院的日子。
她眼巴巴的在医院里等着,希望陆谨言能来接她。
但陆谨言没有过来,只有陆锦珊来了。
“谨言是怎么回事啊,今天梦黎出院,这么重要的日子,他都不过来。”大伯妈撇撇嘴,十分的不满。
陆锦珊摊了摊手,“你们太疏忽了,要是做了亲子鉴定,花晓芃早就被开堂问审了,抽的皮开肉绽,哪里还用这么麻烦。”
花梦黎和大伯妈对视了一眼,刻意露出几分苦楚之色,“我进医院的时候已经晕过去了,我妈又不懂这些,要是因此让她侥幸逃脱罪责,只能说老天无眼,我的孩子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陆锦珊拍了拍她的肩,“我妈妈说,今天有神秘人物过来,花晓芃再怎么狡辩也没用的,她死定了。”
“谁呀?”花梦黎微微一怔。
“我妈没说,反正今天就是花晓芃的死期,一定要趁这个机会把她从陆家赶出去,让你重新夺回该有的位置。”陆锦珊阴鸷的、恶毒的说。
花梦黎握住了她的手,“锦珊,谢谢你一直在帮我。”
“我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陆家,绝对不能让祸害留在陆家。”陆锦珊咬牙切齿。
陆宅里。
走出禁闭室,花晓芃深深的吸了口气,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
下楼,来到大厅,她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陌生女子,她是刚刚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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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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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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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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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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