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来的?”他用着蜻蜓点水的语气,像是随口一问。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把手臂背到了身后,像是想把它们藏起来。
陆谨言铁臂一伸,勾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把就将她拽了过来,“你是鸵鸟吗?以为这样我就看不到了?”
“……不是。”她微微的颤动了下,只感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陆谨言的脸色变得十分阴郁,仿佛被外面的夜色晕染了,“说,怎么弄得?”
“我……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她嗫嚅的说,浓密的长睫毛低垂下来,遮住了闪烁的眸子,免得它们一不小心泄了密。
陆谨言从牙缝里吸了口气,大手一抬,捏住了她的下巴,“你要再敢说谎,我就把你狡诈的牙齿都拔光。”
他的语气暴躁而充满威胁,她惊恐的捂住了嘴,“我要说实话,会背上挑拨离间的罪名吗?”
“你不说才有罪,欺君罔上之罪。”他低哼一声,满脸阴鸷的戾气。
有股寒意从她的背脊里蔓延出来,让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声音瑟瑟的传来,“是你姐……”后面的话她打住了,不需要说的太过详细了。
陆谨言松开了手,她赶紧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到了陆宅之后,她是先进去的。
陆锦珊一看到她,就怒气冲冲的从楼梯上狂奔下来。
她一直在家里发脾气。
秦如琛过来,竟然要她向花晓芃负荆请罪,否则就正式向名流圈宣布取消婚约。
一定是这个女人在门口跟他告状,挑拨离间,他才会这样。
她要杀了这个贱人。
“小表砸,我让你滚出陆家,你就站到大门口去装可怜,想博取同情是吧?我看看现在谁能来同情你!”她扬起手,劈头盖脸就朝她打了过来。
爸爸和小妈带着陆初瑕出去看儿童剧了,她可以为所欲为。
花晓芃把她推开了,但她不依不饶,又冲上来打,完全不知道,陆谨言已经站在了大门口。
一道嗜血的煞气从他身上蔓延出来。
果然是她把花晓芃赶出去的!
他一个箭步上前,拉开花晓芃护在身后,“啪”的一巴掌朝陆锦珊扇了过去。
陆锦珊两眼冒金光,打了个趔趄跌倒在地上,整个人都懵了。
陆夫人跑了过来,刚才她就站在偏厅里。
看着陆锦珊打花晓芃,她无动于衷,并不打算阻止,让女儿出出气也好。
她在秦如琛面前,太受委屈了。
花晓芃是间接的罪魁祸首,该打!
当看见陆谨言出现在门口时,她就知道坏事了,想要阻止,但为时已晚。
“谨言,你怎么可以打锦珊,她是你姐姐。”她连忙扶住了女儿,看着她红肿的脸,心疼不已。
儿子也真够狠心的,下手这么重。
“妈,我要被陆谨言打死了。”陆锦珊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跑上了楼。
她已经顾不上吵架了,要赶紧冰敷,再贴面膜,免得毁了容。
陆谨言的眼神如冰一样的寒冷,没有一丝温度,“我从来不打女人,但遇到犯贱找死的,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蠢女人是他的私有财产,只有他能动!
花晓芃一直躲在他的身后,他高大而魁伟的身躯,就像一座大山,把所有的危险都阻隔在了外面。
这是一次惊奇的发现,原来陆谨言还能给她安全感。
他明明是最危险的人啊?
想着,她突然觉得好笑,又讽刺。
她连忙把头微微的扎了下来,免得自己忍不住的笑意被其他人看到了,还以为她在幸灾乐祸。
陆夫人叹了口气,“锦珊今天受了委屈,难免心情不好,你这个当弟弟的要体谅一下她。”
“我现在心情更不好,我是不是该弄死她?”陆谨言对母亲的维护很无语。
陆夫人阴鸷的瞅了眼他身后的女人。
或许她真是个祸害,在她来之前,锦珊和如琛挺好的,自从她来了之后,两人就闹得不可开交了。
如琛还要锦珊向她负荆请罪。
锦珊是长姐,是堂堂的豪门千金,凭什么向一个下等的贱胚低头?
“谨言,你们是亲姐弟,怎么能被外人一挑拨,就自相残杀呢?”
“谁是外人?”陆谨言阴郁的看着她。
陆夫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回答,这个家里除了他身后的祸害,还能有第二个人吗?Χiυmъ.cοΜ
但也不能明说,她是个极有城府,很会把握分寸的人,否则也不会一直把司马钰儿踩在脚底上,让她永远都翻不了身。
花晓芃也知道陆夫人说的是她,她从来都没把她当作过儿媳妇看待。
陆谨言的眸色加深了,更阴暗,更冰冷。
他一把将身后的女人拉了出来,大手罩在她的头顶上,就仿佛把她整个人都掌握在了五指之间。
“除了您、爸爸和奶奶,这个女人就是我最亲近的人,因为她完完全全属于我,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专属于我,谁也不准碰!”
花晓芃噎了下,修罗魔王的占有欲真的是天下无敌,她已经被完全纳入了他的私有财产,就像奴隶与奴隶主的关系。
陆夫人的嘴角抽动了下,一时半会竟然无言以对。
陆锦珊贴着面膜从楼上下来了,两只眼睛冒着火:“就算她是你的宠物,也是外人,我是你的亲姐,跟你一样流着陆家的血。你竟然为了她打我,你要六亲不认吗?”
陆谨言嗤笑一声,慢条斯理的说:“在法律上,她是直系,你是旁系。在陆家,她是我的挂名妻子,要给我生孩子,而你是别人的老婆,要给别人生孩子,能一样吗?”
陆锦珊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和陆夫人一样,被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谨言就是有这种能力,不仅毒舌,还能一针见血,准确无误的掐住关键点,反驳的对方哑口无言。
在花晓芃的心里,对这句话是深有感触的。
所谓的手足情深,也就是在结婚之前,结婚之后,各自为家,关系就变得复杂了,争家产、闹矛盾,最后老死不相往来的比比皆是。
大伯一家就是典型,只会算计自己老实的弟弟,占尽弟弟家的便宜,从未见他关心过弟弟一丝一毫。
陆夫人走到了女儿身旁,“行了,锦珊,以后皓阳的东西,你要悠着点。”
她故意在“东西”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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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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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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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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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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