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一个巨人,此前壮硕的身体,令人望而生畏,可其倒下的速度,也令所有人为之咋舌。
当第四军一路向西,直抵地中海海畔,也就意味着……此时……整个奥斯曼帝国被拦腰截断。
北方的伊斯坦布尔以及塞尔维亚等领地,与南方的半岛和埃及、北非领地的斩断。
奥斯曼人妄图集结大军的想法,在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水中捞月。
因为这攻势来的太快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明军的推进,犹如闪电一般。
根本容不得你组织大军,你却发现,一座座的坚城已经告破。
原想在三百里外的国境线御敌,可等你预备在三百里之后组织军马时,军马还未聚集,兵锋已至!
一切都如滚雪球一般。
妄图抵抗的卡夏们……显得疲惫又无奈。
原本预期要调拨的粮草还未到达,就已被深入境内的新军截获。
人心浮动……群龙无首。
来自于伊斯坦布尔的皇帝旨意……甚至在混乱之中,根本无法有效的传达,因为旨意从伊斯坦布尔出发时,这个卡夏还驻守在此,等命令抵达时,卡夏在此刻,已经欢天喜地的欢迎远道而来的汉人朋友去了。
随后……在伊斯坦布尔。
人们惊恐的发现……郊外开始出现了大量的游骑。
这是新军的斥候队,军马未至,游骑便如沙子一般撒出去。
他们往往是轻骑,座下的战马极为神骏,可谓是千里挑一。
他们只穿着皮甲,配备了长刀和短铳。他们的刀剑并不笨重,这得益于大明精良的冶炼水平,不但锋利,且薄如蝉翼,刚性也是极佳。
他们往往是三五人一队,极少和人正面作战,他们会探查地形,简单的绘制出舆图,确定可饮用水的位置,标注山林和河流,甚至胆大一些的,会出现在奥斯曼驻军附近,通过各种方法,检测对方的人数多寡。
而一旦出现了大量的敌人围堵,他们便如一阵风一般的撤去,绝不停留。
这些人仿佛成了精,滑不溜秋的。
可对于伊斯坦布尔而言……这些传闻中的斥候一出现……顿时城中开始惶恐起来。
太快了,实在太快了。
斥候的出现……就意味着……明军的主力……很快就可能抵达这里……
整个奥斯曼南部,根本就没有组织起任何像样的抵抗。
而这座奥斯曼最伟大的都城,现如今……也曝露在了明军的威胁之下。
城中已开始紧张起来。
皇帝已下达了坚决抵抗的命令。
可城中又出现了许多关于皇帝打算舍弃这里的军民而移驾埃迪尔内的噩耗。
人们不知所措。
奥斯曼占据这里,已有百年之久。
而现在……许多人隐隐的意识到……在这里……可能很快就要换一个新的主人了。
无数的禁军已在此聚集,有十数万之众。
大量传播恐惧的人,直接被逮捕,随即扔进了地牢里。
可即便如此,依旧无法遏制各种可怕消息的传播。
恐惧每天都在这座城里蔓延!
而在皇宫里。
苏莱曼的脸色……已随着战事的进展,变得越来越阴沉。
他有一种无力感。
无论自己想要如何反抗,可一旦下达了新的作战命令时,命令还没有传达出去,就有人告诉他,这个命令已经过时了,因为敌军有了更新的进展。
一座座坚城的沦陷,令他开始变得愈发的易怒。
他是一个极聪明的人。
甚至……他自认为奥斯曼在自己的统治之下,必将焕发出勃勃生机。
可现在……他却发现,在这场战争中,自己从前的经验,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于是……不安和焦虑在他的内心开始滋生和蔓延。
大量的投敌举动,令他心里开始有点慌了,也变得更加疑虑。
任何一个坏消息,都足以令他暴怒很久。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却越发的觉得……似乎只有李政……才能令他的心情轻松一些。
侍驾的李政,总能寻找到任何办法来安慰他。
当敌人出现的时候,李政告诉他,陛下不用担心,对方长途跋涉,已如强弩之末,不堪一击。
当明军势如破竹,深入国境时,李政又智珠在握,信誓旦旦的引经据典,告诉他,陛下不必担心,对方的立足未稳,战线拉得过长,此乃贪多嚼不烂,自取灭亡之道,陛下只需暂时坚壁清野,犹如官渡之战一般,待时机成熟,派出精锐,直取袁绍粮仓,便可一战而胜。
而现在……明军已经兵临了伊斯坦布尔。
苏莱曼已变得没有了丝毫的耐心,焦虑已快达到了顶点。
李政却是依旧从容的看着苏莱曼,语重心长的道:“陛下,春秋之时,燕将乐毅率领五国军队,攻打齐国。齐国危亡之际,只剩两城,已到了岌岌可危之时,那田单坚守即墨,破釜沉舟,与贼死战,最终一举击溃燕军,收复齐国故地。陛下啊,如今陛下的国都,比之即墨更加坚固。陛下的禁军,更胜齐军十倍。陛下的圣明,更非区区田单可比。陛下何故忧虑呢?只要陛下在此坚守,城中有足够的粮草,将士们感念陛下的恩德,愿与陛下齐心协力。百姓们深恨明军,愿与陛下共存亡。那么……又有什么可以忧虑的呢?”www.xiumb.com
在这个时候,苏莱曼内心深处有一种感觉。
就是眼前这个人……或者是这一群人,他们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相信,甚至是有毒的!
可是……
这些话……是何等的顺耳。
却又好像……又听到了自己的心里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迟疑的道:“朕是田单,朕是田单?”
李政满怀信心的样子:“不错,田单不及陛下万一,眼下当务之急,乃是挑选良将,固守国都,与贼死战。以臣的浅见,陛下有三胜,而贼军有三败。这其一,固是老生常谈,陛下深得人心,而贼军远来,民恶之。”
李政顿了顿,继续道:“国都屹立千年之久,自列祖列宗定都于此,更是修葺了百年之久,可谓是坚不可摧,将士们众志成城。而贼军已疲,犹如强弩之末,此其二也。”
“这其三,才至关紧要。陛下洪福齐天,怀柔远人,自登基以来,施仁布德,人人信爱,臣等……无不愿为陛下尽忠效死,反观那明皇以及方继藩人等,面目猥琐可憎,心怀狡诈,人面兽心。陛下此等仁厚之君,必有天助,岂有灭亡之理呢?自古以来,便有道伐无道,有德者而克无德,其他的事,臣不曾听说过。”
苏莱曼心里依旧隐隐不安。
其实他何曾不知道……李政说的乃是鬼话。
可此时……竟还是鬼使神差的,似乎是心理暗示着自己相信。
他终究是个人,是个有血肉之躯的凡人。
正因为如此……他会如最寻常的人一般,在遭遇重大的挫折时,不断的对自己进行心理上的安慰。
而李政的话……恰恰令他不禁定下了神来。
他沉默片刻,点点头道:“卿之所言,也有道理。朕欲与贼死战,卿等自当勉力助之。”
李政肃然拜下:“陛下厚恩,臣没齿难忘,自当以死报效。”
呼……
苏莱曼长身而起。
他依旧皱着眉。
心里顾虑重重。
……
紧接着,便是开始布置防务。
将某些重要的关隘重点交由亲信手里。
而……就在此时……在苏莱曼心存安慰的时候,浩浩荡荡的明军,已开始自各路而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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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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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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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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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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