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迈进门槛,便大声咧咧的喊了起来。
“老方,怎么样了呀,生了吗?有没有难产呀,我将手术刀和臭麻子汤都带来了啊,要不要动刀子?”
这个畜生……
还真是的什么事都不知道避讳下。
方继藩恨得咬牙切齿,抬眸却见朱厚照空手而来。
身后头,一个少年郎,气喘吁吁的背着全套的药箱子,方继藩仔细的辨认,这不是……皇孙朱载墨吗?
朱载墨和朱厚照保持着很远的距离,却又像是朱厚照的影子,一副俯首帖耳的模样,恭顺的让方继藩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见到弘治皇帝和朱厚照一般,奇了怪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这基因真是强大呀。
方继藩在心里默默想着。
朱厚照却没在意方继藩走神了,而是火急火燎的就要冲进去。
“别拦本宫,这是自家的妹子,我去看看难产了没有。”
方继藩慌忙拦腰将他抱住,一脸严肃的提醒他。
“殿下,别闹,再闹以后研究院不拨钱了啊。”
朱厚照顿时文静了下来,安静的也像一只绵羊,朝着方继藩露出笑容:“继藩,恭喜啊恭喜,不知得的是公子还是千金。”
方继藩抬头朝朱厚照认真的说道:“生男生女都一样。”
朱厚照闻言却是激动了,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给方继藩传授育儿经。
“这可不一样,根据本宫生了数十个女儿的经验,生女儿不好,你又不能打她,又不能骂她,生来有什么意思?”
朱厚照这家伙,说到打人居然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方继藩的目光,越过了朱厚照,看向朱载墨,朱载墨委屈巴巴的垂手立在厅中的角落里,大气不敢出。
呃……
看着怪可怜的。
方继藩想说什么。
突然,却听后院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
朱厚照一溜烟,已跑了去。
方继藩吓得脸都白了,心都在直颤,他连忙匆匆追上去。
此时,完全没有做父亲的喜悦,有的,只是对于黑发人送小光光头的恐惧。
一面走着,脑海里一面想到朱载墨可怜兮兮的样子,方继藩他对朱厚照一点都不放心,脚下的步子更是快了。
到了后院,却见梁如莹抱着一个襁褓出来,喜悦的恭贺道:“恭喜,恭喜了。”
她眉梢带着笑意,一眨眼之间,便有人夺过了孩子,这鲁莽的人,揭开了襁褓的一角,哈哈大笑:“哈哈,有小鸡儿,比他爹强。”
梁如莹听了,顿时羞愧难当,掩面要走。
方继藩冲了来,梁如莹反而不好走了,朝他笑意盈盈的。
“恭喜,是男儿………”
梁如莹说着,不禁顿了顿,才继续开口说道:“孩子有七斤三两,不小了。”琇書蛧
方继藩将孩子抱过来,看看,一旁的朱厚照只好带着几分羡慕的样子,凑着脑袋来,看着肉乎乎的婴儿,感慨道:“他叫天赐,父皇已经给他取过名儿了,哈哈,方天赐,你好呀,还别说,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孩子顿了顿,恐惧的看着探过来的脑袋,张开嘴,突的,又开始嚎叫。
朱厚照讨了个没趣,忙是轻轻捏他小手,小心翼翼的哄着:“不哭,不哭,以后封你做总兵官,威武小将军,钦赐不哭侯,世袭罔替。”
然而面对朱厚照的讨好,孩子一点也不买账,哭的更厉害。
朱厚照便有点嫌疑:“这狗东西胃口这么大,难道还想封王吗?未立寸功,就这般矫情,果然是你方继藩生的。”
朱厚照胡言乱语,方继藩本想斥责他,却见朱厚照眼里欣慰的样子,眼睛里竟有点模糊,薄雾腾腾的,就好似自己生了个儿子一般,方继藩心念一动,便将这些话,都吞回了肚子里去。
看着这怀里嗷嗷叫的孩子,方继藩也顿感欣慰。
来到这个世上,有了一个爹,然后有了一个兄弟,此后又多了一个妻子,大子出生,如今,二子也已出世,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真实,已至于方继藩遗忘了自己上一世,那个终日苦读不倦的书呆子。
朱载墨也大着胆子,凑过来,看着小表弟,又时不时,眼睛瞥向自己的亲爹,一脸戒备的样子。
他见爹竟是眼角里有了泪痕。
奇怪了。
原来自己的爹,也是有感情的。
朱载墨随即,眼里放了光。
一般而言……
孩子都是可爱的。
毕竟,养大一个孩子是一件很费心的事,需经受数不清的折磨和心力交瘁,人类之所以能够延续,正是因为,这小娃娃与生俱来的,带着可爱,因而,才能避免自己在年幼时,没有被人拍死,得以长大成人。
方天赐哭了一会儿,见没动静,可能也察觉到,这样的效果不甚大,于是,便不哭了,新生的孩子,索性闭上眼帘,任凭身边的人又哭又叫,也是雷打不动,一副爱咋咋地,你看着办的模样。
方继藩将孩子交给梁如莹,警惕的看了朱厚照一眼,吩咐梁如莹将孩子先抱着,又让人叫RU母来。
自己一溜烟,冲进了产房里,陪着朱秀荣说了一会儿话,安慰她一番,接着抖擞精神出来:“入宫……报喜去!”
这一刻,吐气扬眉,仿佛凯旋的大将军。
朱厚照却打了个冷战,朝着方继藩连连摆手:“我在此陪妹子,老方,你自己去。”
方继藩也懒得理他。
匆匆的入宫。
…………
弘治皇帝在方继藩入宫之前,就已得到了快报。
他本是坐在御案上,批阅着奏疏,看着一份份的票拟,正是心烦意乱。
萧敬匆匆进来,附在弘治皇帝耳边,细语几句。
弘治皇帝将手中的朱笔一抛,使御案上,朱墨喷洒,落下斑斑的殷红。
弘治皇帝侧目萧敬,紧张的追问道。
“母子平安吗?”
看着陛下急迫的样子,萧敬哪里敢怠慢,连连点头:“陛下,自是母子平安,孩子很健康,说是有七斤多呢,公主殿下劳苦功高啊,真是辛苦公主了。”
弘治皇帝面上露出了喜色,突然,又眼眶红了,眼角湿润,他叹了口气:“秀荣这个孩子,当初在朕怀里的时候,仿佛就在昨日一般,这过去的事,真如白驹过隙一般,而今,她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朕……朕真是高兴啊,真高兴。”
他激动的站了起来。
萧敬害怕陛下激动的过了头,小心翼翼的在旁搀扶。
弘治皇帝随即道:“这是祖宗有德,是他们方家的造化。朕呢,也添了一个外孙,朕当初赐其名为天赐,哈哈……这是上天赐给方家,也是赐给朕的礼物啊。”
“陛下……”外头有宦官,匆匆进来,躬身道:“陛下……齐国公到了,特……特来报喜。”
“叫进来,叫进来吧。”
方继藩入殿,拜下。
弘治皇帝死死的盯着方继藩,很是严肃的问道:“孩子呢?”
方继藩知道弘治皇紧张外甥,心里一阵感动,随即便开口道:“陛下,孩子好的很。”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朕真想现在就看看,皇家,已经太久没有喜讯了,真的太久………太久了。”
他喃喃念着,似在自说自话。
却又一副老怀欣慰的样子。
到了他这个年龄,自己的儿女给他生出越多的子嗣,越令他欣慰。
这应该是普天之下所有做父母的心愿,即便是皇帝也不例外的,都是那副思想,多子多孙多福。
…………………………
第二章送到,还要过几天才回去,可是老虎还在努力更新,月底了,给点月票可以不,支持一下嘛,就当济贫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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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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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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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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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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