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当然是趁热,张懋眼睛猛地一张,环眼凌厉的怒视着方景隆继续道:“而且说实话,据闻宫中那儿,已经得知了继藩平时的劣迹,将来怕是继藩想要袭爵,都成问题。”
“不至如此吧。”方景隆倒吸一口凉气:“陛下理当不是如此凉薄之人。”
张懋似乎也觉得这话说得有些严重了,不过见方景隆后怕的样子,决心采取迂回政策,他眯着眼,淡淡道:“我那幼子张信,你是见过的吧。去年的时候,他在校阅中了第二名,得了银腰带,多风光,后来的事你也知道,陛下亲自下旨赐婚,将周王之女,龙亭郡主下嫁给了他,去年的时候,不还请你喝了喜酒?你瞧瞧,多气派,实不相瞒,龙亭郡主现在已有身孕了。”
银腰带,郡主下嫁,孩子……
方景隆努力的深呼吸,一双眼眸像是闪着光芒,羡慕地看着张懋。
方继藩已经嗅到了一种感觉要完的气息。
只见张懋突然猛拍案牍,大喝道:“你可知,为何我那不肖子张信能在校阅中得第二,获赐银腰带,娶来龙亭郡主?”
方景隆呆了老半天:“不,不知道。”
“揍!”张懋挥舞着老拳,恶狠狠地道:“不揍不成器,不揍不成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读书要揍,不习弓马也要揍,看不顺眼时往死里揍,即便看得顺眼时,也要揍一揍,这叫防微杜渐!他老老实实的,你都去揍他一顿,他便老实了,再没坏心思了,揍得他娘的屁滚尿流,从此便晓得上进,晓得努力刻苦,一年揍个几十次,就成了良家子弟;倘使一年揍个几百次,得个银腰带便不在话下,什么郡主、公主,还不是手到擒来,老方啊,要揍啊,不揍,且不说混账小子们不晓得规矩,就说得不到差遣,得不到差遣,人家就瞧不上你,瞧不上你,便娶不得妻,娶不得妻,便抱不到孙子,抱不到孙子,祖宗们有灵,泉下有知,能合得上眼吗?”
方景隆骇得脸色苍白,可张懋给他描绘的美好前景,对他实在有致命的吸引力,抱孙子……得银腰带……光耀门楣……
可最终,他又泄气了,慈爱的看了一脸可怜巴巴的方继藩,心又软了下来:“哎,实不相瞒,我下不得手。”
方景隆只是唏嘘,其实他何尝不知道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道理呢,只是……他方景隆在战场上的时候,不知砍翻过多少人,偏偏对这个儿子,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张懋就等他这句话了,赶紧道:“老夫可以代劳啊!跟你说句交心的话,自听了这家伙的恶行恶迹,老夫手痒的几宿都睡不着,辗转难眠。今日不代你教训教训他,浑身就痒痒,做啥事都提不起精神!”
张懋是武将,当年骑射功夫了得,此时捧出手,朝手心吐了口吐沫,搓了搓,化掌为拳,这砂锅大的拳头,看得方继藩眼睛都直了。
“世伯,我们这是什么怨,什么仇?”方继藩悲从心来。
张懋大喝一声,长身而起,壮硕的胸膛上如山峦一般起伏,瞪大眼睛道:“无仇无怨,就是看不惯你这等不求上进、吊儿郎当,文不成、武不就的败家小子。你跑,你跑老夫看看,乖乖在这挨拳头也就罢了,若敢跑,抓回来吊起来打你三天三夜。”
方继藩凝噎无言,幽怨地看着张懋。
张懋已是龙行虎步而来,拳头拧着,满是青筋,指节被他拧的咯咯发出脆响。
天亡我也,他妹的,不做败家子要被抓去扎针,安安心心做了败家子,你们特么的还揍我!
方继藩忙朝方景隆看去。
方景隆于心不忍,忍不住道:“张兄,轻一些,别打坏了骨头,意思意思就够了!”
“……"
“且慢!”方继藩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做着最后的挣扎:“世伯,便是行军打仗,也讲究一个师出有名是不是,小侄犯了什么错?”
张懋呆了一下,随即冷笑:“没出息让你爹操心,就是天大的错!”
说着,不再给方继藩狡辩的机会,已挥舞起了拳头。
方继藩看着那大拳头快要落到自己的身上,只听到自己的心脏猛地跳动的声音,甚至一时间忘了闪躲。Χiυmъ.cοΜ
“伯爷,伯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外头突的传来了门子焦急的声音。
却见那门子屁滚尿流的进来,方继藩已是给吓得脸都煞白了。
张懋下意识的被气喘吁吁的门子所吸引,拳头还高高的举着。
方景隆本是端坐着,想要劝阻,却又噙着老泪一声不吭,看着张懋的拳头突然停住了,倒是松了口气。
“伯爷,宫中来了钦使,宫里来了钦使,陛下有旨意!”
陛下……
方景隆打了个寒颤,刚放松下来的身躯,一口气有提了上来。
此时,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了,忙抚着额,脸色灰白,完了!
方才英国公还说宫里头对儿子已有看法,后脚圣旨就来了,这……不是完了吗?
陛下虽然宽厚,却是正人君子,想来得知了继藩的事,一定龙颜震怒了吧。
张懋也反应了过来,他脸色却有些变了,竟也担心起来,看了方景隆一眼,道:“听说宫里……哎,你看,我早和你说来着,棍棒之下出孝子,老方……这一次怕是大难临头了。”
方景隆面上带着苦涩,只一味摇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悔不听府张兄之言,才酿成如此大祸,接旨吧,子不教、父之过,若是陛下迁怒继藩,我这做父亲的,只能为这儿子受罪了,大不了去午门外,代子请罪。”
张懋横瞪了方继藩一眼:“没出息的东西,你父亲被你害死了。”
说罢,二人匆匆前去中门。
方继藩也给这突然的状况吓了一跳,觉得后襟发凉起来,今日确实见了皇帝,皇帝老子不会是因为他出言无状,要收拾他吧?
倘若如此,就真的是坑爹了。
他忙不迭的追了出去,到了中门,果然看到早有宦官在此,方家已开了中门,府里上下的人抬了香案来,焚了香,便俱都回避。
那宦官抬眼竟看到了英国公张懋,忙是讨好地朝张懋一笑。
张懋却铁青着脸,只是低哼一声。
而方景隆脸色苍白,宦官则将手上的圣旨打开,扯着嗓子道:“南和伯子方继藩接旨意。”
宛如晴天霹雳,方景隆一下子摊在地上,他眼睛通红,再难遏制住泪水,拜下,泣不成声。
果然是方继藩的旨意,陛下怎么会晓得继藩呢?还不是因为继藩平时作恶多端,这下真正糟了。
张懋不禁唏嘘,倒是更加同情起老方了,自己的几个儿子,是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可看看老方家的,只这么一个独苗苗,现在……
他摇摇头,养出这么一个儿子,家门不幸啊。
方继藩亦是忐忑不安地拜下。
只听宦官扯着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
新书期,请大家忍耐一下,因为新书前期的布局非常重要,关系到了每一个人物的性格刻画,还有未来的方向,所以老虎需要仔细的推敲,等过了新书期,就可以爆更了,因为前面的铺垫和故事大致都已铺排出来,就好像修铁路一样,前期需要对铁路线进行规划,等规划好了,铺起来就快了。
还有……看到很多老读者在书评区的留言,以及打赏,很开心,很多都是老面孔,哈哈……也欢迎新读者,咱们别急,看老司机开车,这是一篇花费了老虎无数心思的文,嗯……不会让大家失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败家子方继潘更新,第二十一章:圣旨到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