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满面红光,面露得色,听说少爷的脑疾愈发好了,府里上下都称他为神医,他口里虽谦虚,心里却乐开了花。
照例背着药箱,笑吟吟地来给方继藩见礼:“见过方公子,方公子气色好多了,学生先为公子把脉吧。”
方继藩对这位大夫颇有点本能的畏惧,转念一想,便又鼻孔朝天看他,翘着腿道:“本公子已大好了,把什么脉,你这老狗,滚一边去。”
“哈哈……哈哈……”大夫干笑起来,身为医者,被人骂作是老狗,确实是有辱斯文的事,可虽有点小小的不愉快,大夫却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感慨道:“是啊,公子这病,果然是大好了,老朽很是……很是……”
“滚!”方继藩算是明白了自己的生存之道,越是嚣张跋扈,人家越开心越欣慰,这真是一个……神一般的世界啊。
“好好好。”大夫一点也不恼,却转头嘱咐邓健:“若是公子再有犯病的迹象,定要及时禀告,公子……老朽告辞,告辞。”
见这大夫美滋滋的走了,方继藩才松了口气。
刚刚逃过了一劫,方继藩又空虚寂寞起来,难道自己这辈子都要假装自己是个人渣下去?
不成,这样活着也没劲呀,定要做一番大事业才是,只是这眼下……
方继藩站了起来,道:“小邓邓……”
小邓邓是邓健的专属名,不过显然邓健不太乐意方继藩这样叫自己,便苦着脸应道:“少爷有何吩咐。”
方继藩笑嘻嘻的道:“走,陪本少爷在府里走一走。”
“好呢。”邓健便忙一溜烟的去取了一柄湘妃扇,还有一个骚包的香囊,邀功似的道:“少爷出门,就爱带这个……”
方继藩一脸黑线,这身体的主人还有这趣味?他一笑,熟练的让小香香将香囊系在腰间,手里把玩着湘妃扇,一收一合,扇上竟还有诗,方继藩撇眼一看,便见扇面上写着:‘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此诗意境倒是好的,不过方继藩却知这扇子主人对此诗的恶意理解,心里不禁骂,呸,臭LIU氓。
心里虽是鄙视,可日子还得过下去。
打起精神,随邓健出了卧室,此时真正见识了南和伯府,方继藩不禁咋舌。
这府邸占地极大,少说也有五十亩,栉比鳞次的屋脊连绵,三进三出,正堂、前厅、后院、厢房、柴房足足数十开间,方继藩心里很是满意,下意识的摇动着湘妃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宅子……有点老啊,少说也有百年的历史,显得很是斑驳。
他不禁道:“这屋子该修了。”
“修……修屋……”邓健诧异的惊叫。
方继藩一拍他的脑壳:“狗一样的东西,少爷之所以得病,定是因为这宅子太过老旧,翻修,懂不懂?”
邓健又露出了笑脸,道:“少爷说的好,少爷是说府上阴气重?懂,我懂,可是……要修葺宅子,很费银子的。”
方继藩眉毛一挑,道:“堂堂南和伯府,还缺银子?”
“缺!”邓健的回答让方继藩有点懵了:“少爷平时是不管事,府里京郊的庄园数千亩的良田,可毕竟,种出来的也是粮,伯爷虽有恩俸和赏赐,实银却是不多,都是咱大明的宝钞。”
宝钞啊……方继藩懂了,这就是大明特有的纸币,可惜,朝廷印的太多,其实不值几个钱。
他猛地想起,这个时代的经济特征本就是如此啊,土地的价值虽高,可富户们大多都是租给庄户耕种,收来的当然是粮食,而这粮食,也都是用谷仓堆积起来,虽也换钱,不过南和伯府毕竟这么大家业,开销也多,自然而然,也别指望账面上有多少现银了。
这样装疯卖傻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得独立自主才好,人只有独立自主,比如有了钱,才不至于被人管束着,动辄被抓住扎针。
何况,自己当真要做一辈子的败家子?
不成!方继藩觉得自己上辈子好歹也是学霸,五好青年,要自强,要自立。
可是没银子怎么办?xǐυmь.℃òm
方继藩眯着眼,突的激动起来。
有财路!
现在是弘治十一年三月十七。
半个月后,方继藩依稀记得通州的地方志里有过记载,说是有数十艘船载着乌木的船在北通州沉船,再加上乌木在弘治年间日益被贵人们所推崇,因此,乌木的价格持续攀升,方继藩记得乌木的价格暴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乌木本就难得,而一般的船运都是将大宗的乌木一起装船,这数十艘船一沉,就意味着未来市面上的乌木将会出现极度的紧缺了。
方继藩眼睛一亮,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囤积乌木。
可是……银子呢……即便是价格翻番之前,这乌木的价格也是吓人的,他眯着眼道:“府里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邓健打了个哆嗦,惊慌地看着方继藩:“理当没多少了,至多也就几百两现银罢了,少……少爷,您……您又想……”
一听几百两,方继藩就泄了气,不过很快,他又有了一个念头,没有银子,可是方家有地啊,若是……
他一转念头,不对,不对,卖地…本少爷熟读历史,这古人的思维,可和现代人不同。在古人眼里,卖地,可只有破落户和败家子才干的勾当,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咦……败家子……
我不就是教科书式的败家子吗?北京城里,还有比我方继藩更败家的?
方继藩眼前已是一亮,发出大吼:“把管事和账房叫来!”
方家公子的威力还是很强大的,须臾功夫,府里的杨管事和刘账房便来了,二人气喘吁吁,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方继藩。
方继藩翘着腿,他虽是坐着,可眼前的二人却也不敢比方继藩高,所以躬着身,这样反而显得方继藩翘腿坐着还显得比他们高一些,居高临下地俯瞰他们,还是很有点少爷感觉的。
方继藩便道:“府里有多少地?”
“城外的庄子,有两千三百七十亩,除此之外,还有几座山,占地也有数千亩。”杨管事邀功似的道,他听说少爷得了脑疾,这些日子少爷都在治病,心里倒是很关切,据说现在好了一些,所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少爷,想看看少爷好了没有。
“能卖多少银子?”方继藩下一句话,差点没把杨管事噎死。
杨管事的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忧心,而是眉眼微微一挑,和一旁的刘账房对视一眼,哎呀,少爷的病……果然是大好了啊,方家有幸啊!
你想啊,少爷竟能想着拿地去卖钱,这北京城里,除了咱们方家的少爷,还有谁能这般潇洒的说出这等话来的?咱们的少爷,真的回来了!
一看二人脸上美滋滋的样子,方继藩觉得这个世界已经疯了,他只得用扇柄磕一磕桌几:“问你们话呢,能卖多少,都给本少爷清点一下,给牙行传出消息去,卖地,能卖的统统都卖,一亩都不能留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方继潘穿越小说更新,第二章:我是败家子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