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结果也是关机。
“关机?”段一言抓紧方向盘,一想到自家妹妹方才那略带哭腔的声音,八成也是没联系到人。
这蠢丫头不会站在寒风里等着吧!
段一诺平素很机灵,有时却又很死心眼,这顾渊好端端的,关机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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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一诺此时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她手中还提着一份甜品,此时站在他家门口,腿有些麻,身子也凉透了。
中途特意下楼找了顾渊的车子,看到车子在,又想起他胳膊受伤,车子很久没碰了。
她还给顾渊几个朋友打了电话,相熟的几个已经转了场子去唱歌,都说联系不到顾渊。
“渊哥一直都这样的,联系不到很正常。”几人似乎是习惯了,说话语气也浑不在意,“他一个大男人,到京城都这么多年了,不可能出事的。”
段一诺犹豫着,站在电梯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
她按了几次下楼键,电梯来回停了几次,她都没进去,就在她决定离开时,电梯上升,停在了她所处的楼层。
电梯内站着她等了一晚上的人。
那张脸,如常的锋利淡漠,似乎有点时间没理头发,墨发遮了小半眉眼,被风吹得有些乱,身上寒意料峭。
漆黑如墨的眸子,沉默得看着她,漂亮得让人心颤。
顾渊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段一诺心脏揪着,心底情绪翻涌,只觉得心底酸涩着,她真的追了顾渊几个月,可能是太喜欢,有时候就连情绪都藏着,生怕打扰到了他。
她没开口,因为视线落在了他手中的保温桶上,粉色的,上面还有卡通贴纸,他脖子上胡乱地绕着一条红色围巾,这明显都是女生用的东西。
一瞬间,就好似心口被人开了一枪。
破了个口子……
这公寓楼里分明无风,却觉得身子都被寒风贯穿,内心汹涌,却咬牙说不出半个字。
顾渊走出电梯,看着她垂头不说话,略微蹙眉,“有事?”
“你手臂的针线都拆完了?”
她攥着甜品包装盒,指甲掐进肉里。
生生的疼。
“嗯。”顾渊话不多,气氛瞬间就凉透了。
他直接走到门口,摸出钥匙,听到吱呀得开门声,段一诺才忽然回过神,转身朝他走去,靠近,“顾渊。”
“嗯。”
“今天老师找我有事,白天都在忙论文,我去餐厅找你了,他们说你走了,我才过来等你。”她心底乱七八糟,都没敢看他眼睛,“你是不是……”
“不想理我了?”
顾渊紧盯着她,“你今天骗了我。”
拆针线的事,是早就约好的,昨晚还核定过,严格说,的确是段一诺骗了他。
“老师临时打电话,我也没办法。”段一诺平素是任性了些,尊师重道还是知道的,老师要见她,她不可能让老师配合自己时间。
“嗯。”顾渊语气仍旧很淡。
“那这个给你。”两人关系没到那个地步,段一诺就是想问他去哪儿都说不出口,只是抬手把甜品递给了他。
“谢谢。”
顾渊随手接了,顺手放进了玄关处的柜子上,抬手绕开脖子上的围巾,段一诺盯着围巾,这不像是商场卖的那些,手工痕迹明显,大抵是女孩子织的。
他解下围巾,还抬手翻折好,分外仔细。
顾渊这种人,除非是心甘情愿,若不然,没人能逼他做什么,他是在外面有人了?
段一诺心情一直很复杂,虽说就算他有女朋友,没结婚,谁都有机会,可她就是再喜欢,也不会对有女朋友的人下手。
“还有事?”顾渊那语气不知怎么,忽然有点急躁。
段一诺点头,“有事。”
“说吧。”顾渊看了眼腕表。
“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顾渊蹙眉,她这唱得又是哪一出?他看了眼电梯,确定某人还没上来,又垂眸看着矮于胸前的小姑娘,“我没女朋友,自己开车来的?”
他一会儿看腕表,一会儿催她回家,这些举动落在段一诺眼底,就好像厌恶了她,催她离开,思量着他还没女朋友,干脆今晚就一不做不二休。
反正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思,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总要给自己这段时间的付出一个交代。
“我没法开车,给你找个代驾……”顾渊低头询问,可是面前的人,却忽然抬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眼眶隐有红色,“顾渊,我很喜欢你。”
顾渊心底一紧,脸上却没什么神情。
“我想做你女朋友。”
她说得干脆果决。
而此时电梯“叮——”一声,似乎有人到了,可段一诺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告白的事,哪里还管什么有人来,吸了口气,胆子大了些,踮着脚,就伸手抱住了他。
她身上很冰,尤其是手指,无意从他后颈擦过,惹得他后背都僵了。
只有呼出的气息,热意明显。
他感觉得到段一诺很紧张,可他也没什么和异性接触的经验,忽然被人抱了个满怀,也不知该怎么办。
错愕、诧异、震惊……
却有一种难以形容得暖意忽然就充斥了整个心头。
段一诺很紧张,怕他忽然就抬手就把自己给推开了,其实抱他,她都不记得是什么感觉了,持续两秒,就悻悻然得松开手,咬唇等他回复。
顾渊心底被撞得一团乱,他想做的事很多……
想抱她,甚至想弯腰亲亲她。
可是不远处……
一个男人正斜倚在墙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见他久不说话,叹了口气!
“顾小二,你到底有什么用,人家妹妹都主动表白了,你傻愣着干嘛!拒绝还是接受,你给个痛快话啊!”
段一诺原先心地紧张,就像是吹起的气球,此时被人一针扎破!
“嘭——”整个人都炸了,梗着脖子扭头,就瞧着一个男人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
他眉眼和顾渊不像,可是鼻子嘴巴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手中提着一个便利袋,上面还写着某药房的名字,显然是因为买药耽搁了时间。
这个人该不会是……
顾渊略微俯低身子,靠在她耳侧,轻声说了句,“那是我哥。”
他声音仍旧清清淡淡,好似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哥?
段一诺傻了,一想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子,脸都涨红了。
浑身半点凉意没有,热得简直要晕死过去了。
顾渊一直独居,别说家人了,就是看他和家里人打电话都少见,据他朋友说,他来北漂,家里不同意,所以关系一直不好,逢年过节都很少回去。
就是他的几个朋友,都没人见过他家里人长什么样,只知道家境不错,问他家干嘛的,是不是家里有矿,顾渊只说有矿,家里是“挖煤”的。
段一诺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看到顾家的人。
“哥……哥?”
“嗯,亲的。”不远处那人着重强调,看着她的表情,促狭还透着一丝打量。
这丫头看着有点眼熟啊?应该不是什么明星吧。
长得挺机灵的,怎么眼神不好使儿,看上他弟弟?顾渊前些日子不是说有了追求目标?这妹妹还送上门表白?这不是找虐嘛!xiumb.com
段一诺简直想以头撞墙,直接晕死过去得了,长得这么像,一看就是知道是亲的,真的不需要强调这个。
她这一晚经历了太多,从忐忑,到紧张,现在的心态彻底崩了!
此时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我不告白了,我想回家!
而段一言的车子也驶进了小区……
------题外话------
三更结束~
段一诺同学,你哥来了,赶紧跟他回家吧,此地真的不宜久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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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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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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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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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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