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晚低着头,问了两句,都没得到答复,偏头打量着身侧的人,发现他正盯着屋子某处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三哥——”她声音提高,某人才回过神。
“嗯?”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做饭发呆还是蛮危险的。
“突然想到了一些事。”傅沉冲她勾唇笑着。
这个男人此时穿着简单的棉麻白衣,腰上还系着暗红色的围裙,都是男人穿戴围裙有些娘气,他却觉得自家三哥帅得不行。
尤其是某人冲她在笑……
傅沉嘴角总是挂着一点弧度,给人的感觉,和善好亲近,这才有了面慈心狠一说,因为他给人的初印象,绝对是无害的。
此时嘴角弧度逐渐拉大,反而惹得宋风晚莫名有些脸红,害臊。
这人怎么突然……
莫名其妙冲自己笑得如此晃眼。
她拿着西红柿,在水流下仿佛冲洗着,感觉到身侧的人靠近……
弯腰,亲近。
她余光瞥见某人越靠越近,“怎么了……”
男人凑过来,在她侧脸啄了口,“突然脸红什么。”
声音低沉着,带着笑意的,乱了人的心跳。
“没事。”
“晚晚——”傅沉仍旧是弯着身子的,就这么紧盯着她。
就算这人不是你未婚夫,被一个人这般注视着,也会觉得稍显别扭,宋风晚嗓子眼氤氲着,温吞得轻轻“嗯”了声。
“你这学期课程很少。”
傅沉似乎是故意的,总是离她特别近,宋风晚这人耳根子一旦软了,心就塌了……
怕是他说什么,她都是答应的。
“嗯,不多。”美院的课程都集中在大一大二,大三、大四多是留给她们进行创作设计,到了大三下学期基本就没课了。
“要不要出去玩几天。”
“去哪儿?”提起出游,她瞬间来了兴致。
“附近吧,玩两三天。”
“我周三才有课,可以啊。”
“那我安排。”
宋风晚原本想着,可能是她过生日,傅沉才这般计划的,后来才知道并不是……
这老男人,一早就挖了坑,一步步引诱她往里跳。
*
端菜上桌的时候,宋风晚打开了京寒川送来的蛋糕,说是他和许鸢飞一起做的。
白桃奶油。
光是闻着味儿,都让人食指大动。
关于蛋糕的制作过程,也是无法描述了,差点没把许正风给郁闷死。
这两人虽说领了证,但许正风还总是戴有色眼镜看着他俩,弄得两人想要亲密些,在他眼皮底下,还得偷偷摸摸的。
京寒川说去许家做个蛋糕,许鸢飞欣然应允,过程自然各种甜腻,许正风紧盯着京寒川,这眼神若是能射死人,某人身上怕是早已千疮百孔。
“喝红酒吗?”傅沉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
“好啊。”
反正是过生日,而且只有他们两人,宋风晚什么样子他都见过,自然不在乎,醉酒以后露出一些丑态。
一个小时后……
宋风晚捏着勺子,小口舀着面前的蛋糕,醉眼惺忪,她分明也没喝多少,怎么就就觉得脑袋昏沉,眼前事物也是天旋地转。
“晚晚……”
面前的男人,面若冠玉,灯光被调得很暗,笼罩着他,好似将他整个人多落拓出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某人嘴角勾着笑,像是故意在诱惑着什么。
“什么?”
宋风晚咬着勺子。
“生日快乐。”
“谢谢……”
她刚低头准备舀一口蛋糕,某人就直接拉开她身侧的位置,紧挨着她,捧着她的脸……
浑身每个孔毛都仿佛充斥着一股白桃味儿,清香甘甜。
这般亲近,宋风晚脑袋更晕了,眼底红红,紧盯着他。
这若是以前,傅沉估计已经把人抱进屋里了,可是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晚晚……”
“唔?”
宋风晚此时迷迷瞪瞪的,就知道嘴角被某人咬得有点疼,想吃点蛋糕。
“你喜欢我吗?”
“喜欢。”要不然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还订婚了。
某人嘴角扬起,“你想和我结婚吗?”
“嗯?”似乎这个东西,距离宋风晚有点距离,她脑袋又晕,一时想不起来。
“就是,你想和我在一起嘛?一辈子那种。”
两人对彼此太熟,傅沉自然清楚,她这个状态,该如何攻克。
“想。”她认真点头。
“你再说一次……”
某人默默拿出了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
这后面的事情,宋风晚记得就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自己吃了半边蛋糕,进屋了,睡了,后来傅沉才进屋……
这一夜,宋风晚终是没睡好。
*
翌日
宋风晚睡醒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脑袋昏沉,就连身上都不舒服。
她揉了下后腰。
暗自吐槽某个老男人,昨晚怎么那么能折腾?
貌似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他怎么就和打了鸡血一样。
她稍微洗漱一下,穿了睡衣就走出去。
今日天气晴好,天朗气清,傅沉坐在阳台上,手中扣着昨日傅聿修送的马克杯,一边喝茶,一边滑动着手中的平板,似乎是在翻看新闻。
嘴角带着笑,端看也知道他心情不错。
宋风晚刚想开口吐槽他昨日禽兽,就忽然听到……
“我想嫁给你!”
“我特别想嫁给你。”
“我们去领证吧,三哥,走啊……”
……
晴空一道霹雳,这是她的声音。
她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昨天在餐桌上发生的事,她记忆断断续续的,有些意识模糊。
傅沉余光瞥见她出来,微笑看她。
“三哥,早……”宋风晚声音发颤,因为那个声音还在断断续续传来,她扫了一眼屋子,才看到是从傅沉手机发出来的,而傅沉已经拿起手机,接起了电话。
工作上洽谈业务的,两人聊了十多分钟。
宋风晚心焦,自己昨晚都干嘛了?
求着傅沉要嫁他?
傅沉挂了电话,才笑容温吞得盯着她,“饿不饿?”
“三哥,那个东西是……”
“你昨晚说的话,我听了欢喜,就把它录制下来,剪辑一下,做成来电铃声了。”
宋风晚脸倏然红透,这人是魔鬼吧,这东西还能做铃声?她都觉得丢人啊。
就在她发呆羞赧的间隙,傅沉已经弯腰凑过来,一张放大的脸,陡然出现在她面洽,她心头一跳,男人已经碰了下她的额角……
“怎么那么可爱。”
她心态都被崩了,彻底炸裂,还可爱?
“你是不是真想和我去领证?”
“哈?”
“其实我也想……”傅沉哑着嗓子,认真盯着她。
“晚晚……”
“抽个时间,我们去把事情处理一下。”
“做我的傅夫人好不好?”
这老男人又开始了。
宋风晚被他这话撩得头皮发麻,方才就剧烈震颤的心脏,此时更是乱得离谱。
“是不是觉得仪式感不够?”
宋风晚是被吓傻了,她是真没想过结婚这件事,“不是。”
“还没想好,不愿嫁我?那我可以再等等。”傅沉抬手揉着她的头发,“我太喜欢你,太急了……”
“是不是吓着了。”
这个老男人今天过分温柔。
两人一起经历了太多事,宋风晚从没想过,除了他,自己还会嫁给其他人,“也不是,嫁给你,我是愿意的。”
宋风晚刚想说,只是觉得现在时间太早,某人居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钻戒……
不算大的粉钻,但切割得非常漂亮,四爪设计,大方漂亮,光泽璀璨,她呼吸凝滞,下一秒……
他已单膝跪下了。
宋风晚描述不出自己当时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觉得眼眶一热,心脏停止了跳动。
一切恍惚得好似梦境。
“手攥这么紧做什么,放松点……”傅沉握着的手,却发现小姑娘手脚僵硬得不成样子。m.xiumb.com
她眼睁睁看着傅沉将戒指,微微转动着,慢慢推进了她无名指中。
整个过程,她是无知无觉的,戒指沾染了他的体温,几许热度,箍着她的手指,好似将她整个人都牢牢套住了。
宋风晚紧盯着戒指,傅沉已经起身,攥紧她的手,“很漂亮。”
“是很漂亮。”宋风晚盯着戒指。
“我说的不是它……”
“嗯?”
“是你……”
他低头,在她额前落了一个亲吻,“你很漂亮。”
那画面往后的日子宋风晚回想起来,都记不清诸多细节,只知道那日天气极好。
傅沉曾想过,弄得轰轰烈烈一些,想要昭告天下,他想娶她……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那些必要,弄得好似作秀,说到底以后都是要平静过日子,平平淡淡也好。
宋风晚还在愣神的时候,傅沉已经开口问她:“下午去领证?”
“下午?”宋风晚恍惚记得,今天应该周一了。
“嗯,然后我们出去,就去金陵,你不是说,之前过去的时候,只看了跨年演唱会,没好好玩,有点可惜。”
“不过,你的户口本……”
宋风晚此时整颗心都被这颗钻戒给套牢了,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况且她与傅沉的关系,早已越过一个红本本。
当傅沉拿出户口本的时候,宋风晚瞠目结舌……
这东西总不可能是随身携带的吧!
她此时在仔细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总觉得傅沉下了一盘大棋,就等着她往里钻。
“我去做饭,你稍微收拾一下行李,领了证,我们就直接坐飞机去金陵。”
*
接下来的事,一切发生得多很快。
宋风晚觉得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
许多人去领证也会合日子,傅沉和宋风晚则不然,临时去的,那日恰好不是什么好日子,所以民政局几乎没人,工作人员看到两人时,还愣了半晌。
以为自己眼花了。
因为他们昨天才上了新闻。
“二位是来做什么的?”
他问了这话,才觉得自己有点傻逼,来这里还能干嘛?
“结婚。”傅沉却不以为然,他此时看什么都觉得好。
估计就是傅心汉,在他眼中,此时也从蠢狗变成一只萌犬了。
“户口本给我一下。”工作人员目光落在宋风晚身上,她今天虽然特意化了点淡妆,但仍显得稚嫩。
他又瞄了眼傅沉,默默翻开两人的户口本。
姓名:宋风晚,出生年月:……
这是:
今天感到法定结婚年龄?
这么着急的?
“二位确定要领证结婚?”
两人点头。
政府办公地方,即便是民政局也透着一股庄严肃穆,宋风晚紧张得后背冒冷汗,攥住傅沉的手,发现他的手也同样微凉。
“三哥?”他也紧张。
十方和千江在一边等着,看着两人填表、签字、按手印、资料审查……
在经过了数多流程后,办公人员将两个小红本递过去,“恭喜,新婚快乐。”
傅沉双手接过,“谢谢。”
他中途买了点喜糖,送给他们,“麻烦暂时帮我们保密。”
“好的。”工作人员虽然八卦,不过拿了人的东西,自然得帮人保密。
出了民政局,宋风晚还觉得脑袋晕乎乎,只是不等她说些什么,傅沉已经带着她上了车……
到了机场,正好赶上飞机。
十方和千江也被放了所谓的“婚假”,两人本想着,终于可以好好放两天假了。
这都没等到家,忽然接到老宅来的电话。
十方当即浑身肌肉紧绷,“老宅来的?”
他直属傅沉,与老宅几乎不联系。
“接。”千江说道。
他一接起来,就听到傅老爷子的怒吼:“傅沉那小混蛋人呢!结婚领了证,人没了?”
“老爷子,三爷他……”十方支吾着。
“你给我回来!”
十方懵逼了,三爷跑了,他回去干嘛?
领证的又不是他。
而且他们怎么知道三爷领证了。
后来才知道,某人上了飞机之后,就在内部群发,公布了消息!
妥妥的撒了狗粮,撂挑子离开的节奏!
这特么留下一堆烂摊子,他们两个人能怎么办啊。
去你丫的放婚假。
傅老找人查了傅沉的行踪,发现他订了四个航班,东南西北都有,压根不知他到底去了哪里。
躲得清清静静。
领证这件事,对老一辈来说,那肯定是大事,他真的不懂,现在年轻人,怎么能不打声招呼,就能把这么大的事给办了。
远在金陵的沈浸夜原本还震惊于二人领证了,却接到自家小舅电话,说到金陵了,脑袋都炸了。
外公正在家族群里通缉你,你来我这里干嘛?我特么不想和你做同党啊。
------题外话------
不需要多说什么!
必须给三爷打call撒花~
三爷:终于做了一回亲妈。
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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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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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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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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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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