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不舒服,诚如段林白所说,这种事情的热度持续不了多久,而且关于许鸢飞的评论,都是正面的,无非是夸她漂亮。
就好似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窥视了般。
他犹豫着,独自开车出了门。
他出来的时候,某大佬还陪着自己妻子在追黄金档的电视剧,见他出门,还问了一句:“去哪儿。”
“有事。”
京寒川没直接回答。
某大佬伸手摸了摸嘴角的小胡子,白天不出门,深更半夜出去办什么事?
不过他也没深究。
所以压根不知道,京寒川这一出去……
就是彻夜未归。
**
而此时
许鸢飞盯着手机看了数秒,此时距离京寒川的最后一条信息,已经过去整整两个小时,她紧抿着唇,回了个电话。
她之前意识都有些飘散,睡得迷迷瞪瞪的,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电话几乎是一秒接通的。
“喂——”男人嗓子有点干哑。
“你回去睡觉了?”她试探着开口,“我原本等你信息的,结果等睡着了。”
“还没走。”
许鸢飞心脏倏然揪紧,打开灯,拉开窗帘,抬手将玻璃氤氲的一层白雾擦去,凛风席卷着素雪,铺天盖地,外面俨然一片苍白之色。Χiυmъ.cοΜ
居然下雪了。
“你在哪儿?”
“你家对面那个旅游区。”
许家对面被开发成旅游区,不过这个季节,早已没了游客,倒是能遮风避雪。
“那你等我。”
京寒川本想和她说,让她别出来,可她已经急切地挂断了电话。
许鸢飞裹了羽绒服,悄悄推开了房门,走廊上的灯都是声控的,她不敢大声,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徐徐前行。
神经紧绷,她还是第一次半夜偷摸出门。
稍微发出一点动静,都吓得她后背发凉。
下楼的时候,手指紧紧抓着扶手,密切注意着周围的声响。
刚要出门的时候,想起京寒川等了自己这么久,外面大雪漫天,怕是身体冰冷,她悄悄潜入厨房,取了个小巧的保温杯,冲泡了姜茶就做贼般的溜了出去。
下雪的天气不算冷,但凛风肆虐,一股寒风袭来,她浑身打了个冷战。
她只裹了个宽大的羽绒服,身子瞬间被吹透,冻得她牙齿打颤。
踩在落雪的地面上“吱呀——”作响,不过此间有路灯,她对地形也熟悉,很快就摸出了自家院子。
她并未走到旅游景区,就看到了同样徐步而来的人。
男人穿着及膝的黑色长款羽绒服,手中撑着一把黑伞,迎着风雪,见到她,脚步快了些。
许鸢飞猛地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大门。
他是疯了!
居然直接跑过来?
这要是被发现怎么办。
可是很快,人已经走到她面前,伞落在她头顶,为她挡去了漫天风雪。
“伞都没拿?”
他浑身冷冰冰,就连呼出的气息都冷冽非常,吹在她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整个人肤色好似要和冰雪融为一体般,唇上像是浮了曾微白的霜,白得通透。
“出来得太急了。”许鸢飞抱着保温杯,“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等了这么久?”
京寒川打量着她,小脸白白净净,就是被寒风吹得通红,笼着宽大的睡衣,整个人被衬托得分外娇小。
“去车里说。”
“嗯。”
京寒川打量着她,居然穿着拖鞋就出来了。
“拿着伞。”
许鸢飞怔愣得接过伞,还没晃过神,整个身子倏然腾空,整个人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她呼吸一紧,一手攥着保温杯,一手捏紧伞,安静靠在他怀里。
他走路很快,却很稳,即便抱着她,也觉得非常轻松,就连呼吸都没紊乱。
只是一阵狂风袭来,伞被掀翻,许鸢飞手臂倏得一紧,仍旧没抓住,伞瞬间被吹翻了数米远。
“……”
“别管了,搂紧我。”
风太大,其实遮着伞也未必能挡去多少风雪。
男人声音被寒气侵蚀得冰凉,可是许鸢飞心底却热乎乎的。
犹豫着,还是伸出空置的手,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
此时两人身上都被寒风吹透,没有半点温度,可是靠在一起,却又能互相取暖,那种感觉……
很微妙。
周围过分安静,只有京寒川踩雪发出的吱呀声,像是踩在她心上,每一下,都极重。
**
到车里的时候,暖气热烘烘传来,许鸢飞才觉着自己活过来了,偏头看了眼京寒川,他发顶眉梢都挂着一点落雪消融的水珠。
他从车里翻出纸巾递给她擦一下脸,自己则随意拨弄了两下头发。
京寒川生活得精致,但毕竟是男人,许多事情,没那么拘小节。
这随意的动作,落在许鸢飞眼底,就是潇洒落拓。
若是许尧在她面前这么拨弄头发,许鸢飞怕是会说一句:“离我远点。”
“我给你泡了姜茶,你喝点。”许鸢飞将保温杯递过去。
京寒川伸手,没接过姜茶,反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力道控制得非常好,不让她挣脱,却又不至于弄疼她。
“你……”许鸢飞心脏忽然狂跳起来。
车内暖气热烘烘的,吹得她浑身都软绵绵的。
“我身上不冷了。”
“嗯?”她声音狐疑,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抱一下,嗯?”
他语气像是在征求意见,可是下一秒,已经伸手,将人轻轻带进了怀里。
许鸢飞的脸贴着他的胸口,隔着衣料,似乎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他身上之前落了雪,此时融了水,浑身潮热。
两人就这么紧挨着,抱了一会儿,京寒川才揉着她头发,撤身离开。
他接过许鸢飞手中的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姜茶浓烈甚至有些呛嗓子。
“你怎么跑过来了,要是被我爸看到的话……”许鸢飞脑海里又滑过那个噩梦。
“那我就跟你回家。”
这些事本就是瞒不住的,京寒川已经思量着如何与家里人说了。
许鸢飞心脏狠狠一颤,这种时候,和她开什么玩笑。
“我要是不出来,你打算一直等?见不到怎么办?”
“你明早不出门?”京寒川询问。
等到明早?
许鸢飞被他这话说得心底暖融融的,低头拨弄着车内的暖风页,不知该说点什么。
隔了许久,她才岔开话题,“你今晚真的不回去了?”
“封路了,明天九、十点应该能走。”雪天夜间行车过于危险,虽然是下雪,但京城温度极低,雪极难融化,明天路面清扫出来,就能恢复通车。
“那也不能在车里过一夜啊。”
许鸢飞思忖着,“你带身份证了吗?”
“带了。”
“那你开车,我给你指路,附近有几家很不错的酒店,毕竟靠近旅游区,很近的。”
*
京寒川发动车子,车子在雪地上徐徐前行,很快就看到了某酒店的霓虹标识,此时已是深夜,外面悄寂无声,车子在酒店前停稳熄火。
他们关系毕竟特殊,此时却把车子停在酒店门口,这心底肯定有些怪怪的。
许鸢飞指着酒店,“我有朋友来往,都是住这家,环境还可以,你今晚要不就在这里将就一下?总比待在车里好。”
“外面太冷了,你一直待在车里,估计明天就得腰酸背痛。”
“赶紧下车吧。”
……
许鸢飞刚准备推门下车,就被人拽住了手腕。
男人手指已经恢复热度,圈着她的手腕,像是有股热烫的电流窜过,惊得她后背发麻。
“怎么了?”
“你跟我一起吗?”
他声音低沉着,认真而严肃。
许鸢飞脑子轰然炸开,跟他一起……
------题外话------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哈哈……
我只能说六爷的操作还是……
666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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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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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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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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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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