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入社会很早,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在她接触的所有人中,宋风晚在她这个年龄中,无论是模样还是能力,都是很出众的。
她不明白,那个女孩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傅聿修不惜悔婚被家里责备,也要与她在一起。
傅斯年与她简单说过,那女孩与宋风晚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这种关系更是尴尬难堪。
据说长相只能算清秀,傅家长辈也不喜欢,傅聿修却像魔怔般痴心不悔,最后被母亲强行送出国,这才断了联系。
她在宿舍楼前等了两分钟,就瞧着宋风晚快步跑下来,还提着一个纸袋,余漫兮降下车窗喊她,她才快步钻进副驾。
“南江的特产,椰子糕,给你带回去尝尝。”晚上毕竟是她请客,宋风晚也不大好意思空着手过去。
“谢谢。”余漫兮越发觉得当年傅聿修可能是眼瞎了。
好在肥水没流外人田,以后只怕还是傅家媳妇儿,只是以后关系曝光,见面得多尴尬啊……
“对了,今晚还有谁过去啊?”宋风晚低头系上安全带。
“就是斯年的几个朋友,段公子和六爷,还有他的表弟堂弟。”余漫兮没直接点傅聿修的名字。
“嗯。”宋风晚对傅聿修本就没什么感情,知道他会去,也没放在心上。
对她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人。
“话说你和三爷的关系,这群人中,有谁不知道吗?”
“就傅聿修吧。”宋风晚咋舌。
余漫兮呕血。
她和傅聿修接触过几次,毕竟未入社会,许是被家里保护得太好,看着也没什么心计,要是和傅三爷这种老狐狸相比,简直可以用傻白甜来形容。
今晚更是可怕,所有人都知道傅沉与宋风晚的事,就骗他一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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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风晚和余漫兮到包厢的时候,所有人都到了,傅斯年、段林白、沈浸夜与傅聿修正围在桌边打牌。
京寒川则坐在一侧沙发上玩消消乐,与傅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呦,小……”段林白和宋风晚更熟,险些喊出嫂子,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傅聿修看到宋风晚,难免有些不自在。
两人最后一次冲突是他为了找江风雅,将她与怀生丢在寒风里。
“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开饭,你要不要来玩?”傅斯年指着自己位置,看向余漫兮。
“不了,我不会这个,晚晚去玩吧。”余漫兮随手将宋风晚送的四盒椰子糕放在一侧的桌上。
京寒川瞧见糕点包装,眼前一亮,“这是……”
“六爷,您想吃的话,可以尝尝,晚晚送的。”余漫兮客气了一句。
“那我不客气了。”京寒川挑眉。
“您不用客气。”余漫兮说完就没管过糕点,而是招呼宋风晚去玩两把。
“我也不大会。”毕竟傅聿修在,宋风晚也不好和傅沉太亲昵,互相看了一眼。
“本来就是打着玩的,我教你啊。”段林白笑道。
傅斯年腾出来的位置,左手边是段林白,右侧就是傅聿修。
宋风晚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钱在这里。”傅斯年指着她手底下的一个暗格,说是打着玩,有点赌资才有乐趣,百来块钱,玩得不大。
“我可能会把你的钱都输光了。”宋风晚咬唇。
“没事。”傅斯年轻笑,看了眼不远处的傅沉。
反正你输了,我回头找三叔要。
对打麻将这事儿,宋风晚只是略懂皮毛,所以出牌速度很慢,段礼拜和沈浸夜自然不敢催,这傅沉就在边上,指不定回头会报复他们的。
傅聿修与她说话又尴尬,牌桌上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就在宋风晚纠结该出哪张牌的时候,从她头顶传来熟悉而清冽的声音,“这个……”
傅沉手指从她手背滑过,帮她打出一张牌,直接扯了张凳子,坐到她和傅聿修中间。
将两人隔开。
段林白咋舌:哎呦呦,醋劲真大。
傅聿修本来就很怵他,这特么就坐在自己边上,浑身紧绷,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牌桌就这么大,傅沉坐在这地方,距离宋风晚肯定很近。
“不会,我教你。”傅沉借着这个由头,顺理成章挨到宋风晚身边,胳膊轻轻蹭着,他体温很热,就连呼吸都近在咫尺,那股子檀香味混杂着秋日的干爽,一个劲儿往她鼻息里面窜。
“这个牌应该这样放。”傅沉就着她的手,帮她码牌。
明目张胆的吃豆腐。
傅聿修余光一直在打量着傅沉,之前只觉得他家三叔对宋风晚很特别,因为素来都“见死不救”的三叔,破天荒的帮了宋风晚不少次。
现在说话又如此温柔。
真特么活见鬼。
傅沉感觉到他的视线,晃得抬头,两人视线接触,傅聿修浑身僵硬,“看我做什么?轮到你出牌了。”
“哦……好!”傅聿修咳嗽两声,低头看着自己的牌章。
他方才在车上已经被傅斯年“威胁恐吓”了一番,此刻又被傅沉给瞪了,心下紧张到不行。ωωω.χΙυΜЬ.Cǒm
“你别担心,会赢的。”傅沉刻意压低声音,瞧着宋风晚紧张得样子,还低低笑出了声。
宋风晚偏头瞪他,这人胆子未免太大了,傅聿修还在这里,这要是被他发现什么端倪,以后告知了长辈可怎么得了。
她紧张得心跳都要撞出胸腔了,乱得不行,他还笑得出来。
就在宋风晚紧张难受的时候,傅沉整个身子侧过去,两人腿侧轻轻蹭了下,惹得她险些惊呼出声,“啪嗒——”一声,手中的牌章都被吓掉了。
若只是轻轻蹭一下就罢了,傅沉整个身子几乎都贴了过去,宋风晚都能感觉到某人说话的时候,呼吸吞吐间,温热的气息落在自己耳侧,清晰可感。
而且他的手指经常若有似无的从她手背滑过,吃豆腐都吃得如此光明正大。
“就出这张吧。”傅沉面上风平浪静,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傅斯年与余漫兮坐在一侧,将两人在桌下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这一对都是戏精。
就这么明晃晃的调情啊,这傅聿修离得这么近,居然都没看出什么猫腻?
不是傅聿修看不到,是他压根想不到。
傅沉牌技不错,在他的指导下,宋风晚接连获胜,赢了不少钱,乐得不行。
段林白咋舌,他牌技确实一般,输了也不亏。
这沈浸夜是压根不敢赢,这傅沉一直紧紧盯着他,他出牌都得斟酌,几乎都在给宋风晚喂牌吃,这牌被打得乱七八糟,还怎么赢啊?
傅聿修已经被傅沉吓懵逼了,他最怕的人就坐在自己身边,他根本没心思打牌,大脑几乎不运转了,输了也是正常的。
“差不多该吃饭了。”余漫兮提醒。
“行了,不玩了,吃饭吧。”傅沉捏了一下她腰上的软肉。
气得宋风晚险些打他,这老流氓,揩油揩了这么长时间,都要吃饭了,还这样……
吃准此刻傅聿修在,她是不敢太造次的,简直闷骚透了。
“寒川……”傅斯年扭头准备叫京寒川吃东西,发现他一手滑动着手机,玩消消乐,一手捏着白色的糕点。
宋风晚送给余漫兮的椰子糕已经被他吃了大半盒。
“嗯。”京寒川扯了面纸,优雅得擦了下手。
余漫兮嘴角一抽,这可是宋风晚送给她的啊,她就随便客气了两句,他怎么就……
主要是她想着,这糕点吃多了口干,而且可能会有些腻,一般人吃两块就罢了,他居然吃了大半盒,若非要吃饭了,吃一盒怕也不成问题。
京寒川咳嗽两声。
这世上,唯有美食不可辜负,这四人打麻将,两人秀恩爱,他吃个糕点也不过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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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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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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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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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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