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二老上了年纪,睡眠浅,早上五点多就醒了,沈浸夜倒想睡觉,没想到怀生抱着小木鱼到房间找傅沉讲经文,弄得他险些崩溃。
他以为这个点父母已经起床了,想去他们那屋躺会儿,险些被父亲踹出去。
这一大早,怎么就落得众人嫌了?
乔艾芸这边,两人昨晚没说什么话,却都睡得很迟,直至天光大亮,外面传来声音,她才缓缓睁开眼。
入目就是男人光裸的胸膛,肌肉坚硬,就连心跳声都沉稳有力,一股强势的男士荷尔蒙扑面袭来。
她稍微往后退了点,严望川那张稍显冷厉的脸撞进眼里,男人宽厚的手指还紧紧箍着她的腰,她微微用力,试图将他的手掰开,却直接把他吵醒了。
四目相对,尴尬的要命。
“醒了?”乔艾芸悻悻笑着。
他目光沉沉,幽邃的像是寒潭静水,看不出什么情绪。
“嗯。”手指握着她的腰,不肯松开。
“昨晚睡得好吗?”
“不好。”严望川直言不讳。
乔艾芸故作镇定,“该起来了,傅家人都醒了。”他们是客人,赖在床上不成样子。
严望川凑过去,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才掀开被子起身,就这么光着上半身,大大咧咧,毫无遮掩。
一把年纪,老不害臊是怎么回事?
乔艾芸咬了咬牙,被他吻过的地方烫得发麻。
严望川起身冲了个澡,乔艾芸这才起来收拾一下床被。
等了一会儿严望川才出来,他已经穿上衣服,只是发梢滴着水,不似寻常那般严肃,多了点慵懒。
乔艾芸进入洗手间的时候,牙缸装了水,一次性牙刷上也挤上了牙膏,他方才用过的洗漱台也擦拭了一番,不见半点水渍。
即便以前和宋敬仁热恋期,他也不曾如此体贴周到……
**
另外这边
傅斯年昨天晚上七点见了相亲对象,还没结束就接到电话,说是有个软件程序出现了bug了,他只能赶回去加班。
程序员忙起来,总是每日每夜,处理完系统漏洞已接近四点,几个人开会总结了一下经验教训,忙完天光大亮。
“老大,吃点早餐再回去睡吧。”
提起吃饭傅斯年才忽然想到和余漫兮的约定,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平时没人找他,他压根没有看手机的习惯,点开微信,余漫兮在十点以后给他发了几条信息。
【傅先生,还没忙完吗?】
【有大概的时间吗?】
……
【今晚是不是没空?】
最后一条信息在夜里两点,她说了句【晚安】。
“我靠,又特么熬了一夜,回去得被媳妇儿念叨死了。”边上的人咆哮着,他们这群人并非都是单身汉,“本来说好陪她看电影的,哎——”
“弟妹那么善解人意,哄哄就好了。”
“哪儿那么容易啊,我是实在摸不透她,前一秒还抱着你喊老公,下一句就能让你滚蛋,我都不知道哪里惹着她了。”那人连声叹息。
“干我们这行的,又没长老大那样一张脸,找个媳妇儿不容易啊,只能当菩萨供着。”
边上一人傻乐,“老大长得再好,不也光棍一个?”
傅斯年蹙眉,“还不回家?是准备接着工作?”
一群人拿了东西赶紧滚蛋。
傅斯年拿着手机,犹豫半天,还是给她回了一条信息,【昨晚太忙,抱歉失约。】
直到他开车回家,都没得到回信。
他到了16楼,看了对门一眼,忽然想到那日帮她搬家的男人,原本想过去敲门,终是转身回了自己公寓。
……
他回去洗了个澡就睡了,约莫十一点,傅家老宅打来电话,无非是家中来了客人,让他回来吃顿饭。
等他从老宅回公寓,已经是下午一点半,手机仍旧没半点声响。
他咬着腮帮,平白被放鸽子,想来谁都不舒服吧。
他回家进入电梯的时候,没想到就看到了余漫兮。
她裹着厚实的白色羽绒服,戴着帽子,只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手中还提着两个便利袋,打包了饭,还有一盒三九感冒药。
电梯里还有其他人,显得有些拥挤,她缩在角落,也看到了傅斯年,低头看着脚尖,愣是不看他。
电梯里有两个青年正在高谈阔论,其中一人手中还夹着根烟,空间密闭,余漫兮吸了吸鼻子,被呛得呼吸难受。
傅斯年余光一直在观察她,捂着嘴咳嗽,小脸涨得通红,眼底隐有水雾。
他伸手拍了拍抽烟那人的肩膀。
“干嘛?”那人扭头看了眼傅斯年。
他抬手指了指电梯内侧的一个指示牌,上面明确写着【禁止吸烟】。
“随便抽一根怎么了,多管闲事。”估计没想到会被人指出来,那人语气又急又气。
傅斯年不说话,垂眸睥睨着他,身形高大,加上独特的冷冽气质,无形中给人一种逼人的压迫感,看得那小青年心惊肉跳。
身高不如他,气势上就输了。
“你特么看我干嘛?”那人衡量了自己与傅斯年之间的差距,若是硬碰肯定打不过,边上都是人,他也不能直接认怂,嘴硬得很。
此刻电梯到达9楼,10楼并无人按,傅斯年抬手按了一下,也就三四秒后,电梯在十楼打开,那小青年还没回过神,只觉得小腿一疼,被人直接踹了出去。
“卧槽——你特么干嘛?”他身子趔趄,一脸懵。
烟头掉落,掉在他鞋上,弄了一脚烟灰。
“我住1601,有问题直接找我。”傅斯年手指一直抵在关门键上,电梯随即合上缓缓上升。
电梯里还有那人的朋友,瞬间局促不安的往边上挪,其他人看他的神情,钦佩又带着点敬畏。
其实现在社会不好的现象太多,很少有人敢站出来干预,没有危及自己的利益,谁都不想惹祸上身。
待电梯到达14楼时,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生病了?”傅斯年余光瞥了她一眼,她一直缩在角落,那模样像是恨不能离他八丈远。
余漫兮没说话,咬着小嘴,小脸倔强又苍白,愣是不和他说话。
“昨晚临时加班,忘记和你说了。”
电梯已经到达16楼,余漫兮就快步走出去,傅斯年伸手扶着眼镜。
小姑娘脾气还挺大。
……
等他出去的时候,刚准备开门进屋,余光瞥见有个东西从她房门口窜出来……
“你回来!”余漫兮气结。
傅斯年一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一只小奶猫正朝他跑过来,直接躲在他后面。
“你跑什么?”余漫兮走过去,伸手把它捞起来,“再不听话我就把你关起来。”
那模样奶凶的,傅斯年忽然觉得这小姑娘很有趣。
“喵——”小奶猫挥舞着爪子,不停挣扎。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不许乱跑,外面都是坏人和骗子。”
傅斯年微薄的唇紧紧抿着,透着些许寒意。
她这是在变相数落他?
他转身已经打开了密码锁,房门应声而开,“要不要进来坐坐?”
余漫兮咬了咬牙,理智告诉她,这种不守信用的男人应该远离,可是身体却很诚实,能接近他的机会太少。
“不想来?”傅斯年已经进屋换了鞋。
“想。”余漫兮回答得很快,惹得傅斯年闷声一笑,他这次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给她,“我母亲的,你穿一下。”
……
余漫兮暗恨自己的不矜持,却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喵——”小奶猫挣扎着要下地。
“你养的猫?”傅斯年不大喜欢小动物,照顾起来太麻烦。
“嗯。”余漫兮换鞋进屋,“那个……我能在你这里吃东西吗?”
“你随意。”傅斯年脱了外套,小奶猫已经循声跑到了他身边。
“它有点凶,你别……”余漫兮敢打开餐盒,准备叮嘱傅斯年小心点,一扭头就看到自家的猫趴在他腿上,已经开始蹭来蹭去。
这狗腿子,在她家一直耍横,它也知道要抱大腿?
余漫兮走过去,弯腰将小奶猫从他腿上抱起来,这猫挣扎着是不想要她,“乖,别闹……”
小猫很小,她托在手上,还用脸蹭了蹭。
“这猫叫什么?”傅斯年只接触过傅沉家的傅心汉。
蠢萌奶凶,喜欢仗势欺人,对他不曾有半分好脸色,估计也知道,傅沉的腿粗大,不屑讨好他。
“年年。”
傅斯年蹙眉,“年年?”
“年年有余,有鱼吃。”余漫兮冲她一笑,“我昨晚路过宠物店刚买的猫,可爱吧。”
年年?
傅斯年轻哂,她肯定是故意的。
“年年,你要乖,别乱动啊。”余漫兮抱着猫,她有些感冒,说话久了,声音又哑又干,忍不住咳嗽两声。
小猫忽然蹭着她的脸,忽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脸,惹得她直笑,看样子还是知道要讨好她的。
“对了,有件事忘记和你说了。”傅斯年忽然开口。
“什么?”
“你家的猫刚才舔过我的脚。”
余漫兮小脸霎时垮掉……
这男人不仅高冷,是个骗子,还是个小气的毒舌男!
“昨天等很久?”傅斯年走过去。
“没有。”余漫兮总不能说,她回来特意洗澡化妆,就为了和他吃一顿饭吧,结果还被放鸽子了。
傅斯年已经脱了外套,室内暖气充足,只穿了件白色衬衣,随手解开领口两粒纽扣,站到她面前,俯身看她,“感冒吃这个?”
“这个点外面没东西吃了。”余漫兮出去逛了一下,快过年了,软件园许多人都已经开始返乡,外面的餐馆有不少都关门了,她只买了一份青菜面,装在餐盒里,有些糊掉了。
“稍微吃点,晚上早些出门,我请你吃饭。”
他靠得有些近,陌生的男人气息,冷冽迫人,解开的领口,锁骨喉结,清晰可见,他身上的每一寸对她来说,都足够致命。
戴着眼镜,禁欲,又苏得要命。
“我今天没事,出去吗?”傅斯年再次追问,靠得很近,就像是在诱惑她。
弦外之音就好像在说:我可以陪你一整天。
余漫兮点了点头,总觉得自己太没用,答应之后还有些懊恼。
这男人长得太好看,也是罪过,压根把持不住啊。
余漫兮吃了几口面条,找他借纸杯冲了感冒药。
小奶猫缩在傅斯年沙发一角已经睡了,傅斯年正低头看手机,阳光透进来,一室温情,余漫兮小口抿着感冒冲剂,浑身都暖洋洋的……
**
傅斯年这边岁月静好,傅沉这边就不大好了。
在老宅吃了中饭,宋风晚一行就得赶飞机回云城,乔艾芸和严望川跟着一道去云锦首府帮忙收整行李。
纵使心底舍不得,还得含笑送她离开。wWW.ΧìǔΜЬ.CǒΜ
鬼知道傅沉心底多郁闷。
------题外话------
我以后要是养了猫,也叫年年,哈哈~
哎,余小姐还是禁不住诱惑啊,人家邀请你,你就一定要去吗?要学会拒绝啊,男人嘛,不能这么顺着他,况且还是个放鸽子的男人。
余小姐:他的性格,要是吊着他,可能就吊没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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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突然想到一个事儿,之前看腾讯评论,我写三爷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然后有个评论说三爷是【毛头大叔】,我还能说什么o(╥﹏╥)o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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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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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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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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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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