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浖身后的人不少都吓瘫了,脸色苍白,冷汗如雨。
“哈哈哈……”
年轻人坐在马上,看的是大笑不已。
陈浖面无表情,就那么的被辽兵捆绑着,送上了一个木架。
他在被绑的过程中,一直盯着前面的大锅,里面是一大锅油,下面是柴火,从冒出的火苗来看,已经烧了好一阵子,油滚滚沸荡,青烟缭绕。
年轻人坐到了陈浖正对面,一直斜视着陈浖,见他一直盯着大锅,嗤笑一声,大声道:“怎么?怕了?我还以为宋人骨头多硬,也不过如此吗?”
“哈哈哈……”
林立的士兵以及渐渐围过来的百姓,见状纷纷大笑不已。
被绑在一旁的宋朝官员,此刻是心惊胆战,脸色发白,已经有人开始求饶了。
但年轻人根本不看他们,只在乎陈浖。
陈浖被捆好了,目光慢慢从大锅上抬起,看向年轻人,漠然道:“何必费事,解开我,我自己进去。”
年轻人斜眼向陈浖,笑容收敛,顿了下,道:“这么有骨气?好,我成全你!来人,将他扔进去!”
辽兵当即上前,将陈浖解下来又捆绑的结实,抬着就要扔进油锅。
一个跟随陈浖来的礼部员外郎头皮发麻,急的大声道:“停下!你们不可以!陈侍郎是我朝使臣,你们不能将他丢进油锅!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何况,我们是来表示友善的!”
年轻人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漠,道:“我怎么记得,你们宋朝那个大相公,杀了我朝使臣啊?”
萧天成前一次的辽国使臣,在政事堂惹怒了章惇,被章惇毫不犹豫给斩了。
那员外郎一时语塞,急的满头大汗。
陈浖要是被辽国斩杀了,他们估计也回不去!
虎狼之国,一点不假!
年轻人见着,越发得意,转头就看到陈浖已经被架到了油锅之前,士兵们正等着他的命令。
年轻人倚靠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似乎在等陈浖求饶。
陈浖看着近在咫尺的油锅,能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他静静一会儿,抬头看向年轻人,道:“怎么?还要我求你把我扔下去?你们辽人做事向来干脆的。”
年轻人抬手,慢慢压了压。
士兵会意,将陈浖的头靠近油锅,脸几乎贴在了油面上。
陈浖一动不动,倒是四周的人吓了一大跳。
下油锅,是人们常说,也能常听到的词,却极少,甚至从未见过的——太过残忍!
宋朝来的大小官吏,不少人已经吓的瘫软,满脸的恐惧。
陈浖面无惧色,贴着油,淡淡道:“我知道你在虚张声势,以你们辽国现在的局势,应当求着我大宋的,现在放下我,跟我求饶,我还能保你一命。”
年轻人脸色微变,有些阴沉,旋即冷笑不屑的道:“你说我在虚张声势?还要我跟你求饶?”
陈浖抬头,看向他,道:“你快点扔吧,否则救我的人,马上就会到。”
年轻人已经听出来了,走上前,一把扯过陈浖的头,直视着他怒声道:“你在激将我?”
陈浖看着他,就是一脸的不屑冷笑。Χiυmъ.cοΜ
年轻人神色大怒,猛的就将陈浖按下,脸再次贴到了油面上!
陈浖面不改色,嘴上还说道:“我听到马蹄声了。”
年轻人咬牙切齿,转头看去,就看到萧天成在不远处,一马当先的冲过来。
“殿下,陛下有旨,宣宋使觐见!”萧天成隔着老远就怒吼。
陈浖还不忘拱火,低声嗤笑道:“我知道你是耶律延禧,你不敢。”
年轻人恶狠狠的盯着陈浖,双手越发用力,咬牙切齿的发狠。
他确实就是耶律延禧,当今辽国皇帝的长孙,天下兵马大元帅,尚书令,燕国王。并且,确立了皇太孙的身份,在辽国身份特别的特殊与重要!
耶律延禧怒不可遏,在辽国,谁敢如此戏弄他?
陈浖被他扯着头发,一脸平静,淡淡道:“不要认为皇位已经稳了,你仔细想想,你爹是怎么死的。”
耶律延禧很想直接将陈浖塞入油锅里,但他却强忍住了,表情相当扭曲。
他是皇太孙,他的父亲自然是太子,但已经被害死了好多年!
这时,萧天成紧急的赶过来,一把拉住耶律延禧,急声道:“殿下,宋使不能死,陛下召见。”
耶律延禧似乎已在暴怒边缘,却硬是没有把一直拱火的陈浖塞进油锅,而是一把扔出陈浖,转身就走。
萧天成神色一怔,一向行事跋扈的皇太孙,怎么这么好说话?
他顾不得这些,连忙让人将陈浖等人给解开,安排他们梳洗。
陈浖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弹了弹衣服,施施然的走了。
他随行的官员惊魂未定,慌慌张张的跟在他身后。
萧天成越发奇怪,这陈浖就这么走了?不趁机发难?
萧天成等他们走远,一把扯过在场的一个衙役,低吼道:“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我听,敢隐瞒一个字,我砍了你的脑袋!”
那衙役哪敢隐瞒,将知道的全说了。
萧天成却愈发疑惑,沉思着,带人去接陈浖,准备带他入宫去见皇帝。
陈浖很快梳洗,换好衣服,从鸿胪寺出来。
萧天成上前一笑,道:“陈侍郎,请上马车。”
陈浖神色不动,径直就上了马车。
萧天成随后上去,打量着陈浖,说道:“陈侍郎好胆魄,明知道我们殿下脾气不好,在那种情况下,还敢那般激将,真的是好骨气。”
陈浖一身宋朝侍郎官服,漠然道:“我朝官家很喜欢奇技淫巧的书,经常从工部索取。后来,就命工部编写了一些怪力乱神的数十个骗局,我们呈送上去后,官家亲自撰写了几个还了回来,我们看后觉得很有趣,就试验了下,碰巧,就有你们这位小殿下这一套。”
萧天成来了兴趣,笑着道:“骗局?你是说,我们殿下,不敢扔你下油锅?”
陈浖道:“起初我不太确定,后来我看仔细,凑近后,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醋味,我就确定了。”
萧天成也是聪明人,立即道:“你是说,那油锅里,并不全是油?”
陈浖道:“不止于此,地下的火应该也是假的。你们这位殿下,考虑的很周全,那油锅的油看似滚烫,怕是连一条鱼都煮不熟。”
萧天成非但没有失望或者生气,反而有些欣慰的点头,道:“殿下能考虑到这一层,着实难能可贵。”
陈浖不在意那个耶律延禧,瞥了眼萧天成,道:“你们皇帝决定了?”
萧天成脸上还是欣慰色,道:“陛下还在考虑,希望陈侍郎谨言慎行,触怒陛下,可就与皇太孙不同了。”
陈浖坐直身体,道:“我是为两国友好而来,我不明白,为什么贵国陛下会生气。”
萧天成直接冷哼了一声。
宋人近年一改温顺,表现了一种‘咄咄逼人’的强势,现在更是插手到了他大辽的叛乱,怎么能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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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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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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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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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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