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戴克的认命,郑英奇苦笑起来,从进入兄弟连的剧情开始,他就避免自己成为军官——军官当然不错,比小兵安全多了,但成为军官,想要在最后的系统评价中拿到高评分,那就得拿手下的命去拼,挑战一次次不可能的任务,那结果呢?
再者,成为军官就得为手下的人负责,郑英奇就必须把自己脑子里的诸多知识传出去,强大手下的人,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将钢七连、老A这两支铁军无数前辈用鲜血和生命获取的种种传给别人?
所以郑英奇一直不想成为军官,但有时候吧,优秀的人,光芒是遮不住的,这不,人在散兵坑里蹲,官从天上来——他成了1排的代理排长。
以上士的军衔带领一排。
……
雅各布接手一排,出任代理排长,在全连没有激起一点浪花,如果非说有,只能说2排和三排的一些伙计有些红眼,怨报自己为什么没有在一排……
这要是在一排,该多好啊,有雅各布那家伙当排长,生存几率直接翻倍,多好!
……
“在中国,他们有一个节日,大概就相当于我们的圣诞节和元旦——那是一个叫过年的节日,”郑英奇身处战场,周围汇聚了全排23人,士兵们都呆在战壕和散兵坑里,听着他们的新排长上任后的第一次将话,但没想到郑英奇直接说到了遥远的中国。
“过年是中国人一年之中最盛大的日子,从除夕夜开始,他们就不会不断的放鞭炮、烟花,一直能放到正月十五,那真是一段美妙的日子。”郑英奇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带上了怀念的语气,他记忆中的小时候,过年时候的天空是那么的绚烂。
“今天呢,也是我们期盼的圣诞节——虽然我们没有达成在柏林过圣诞的愿望,但就在刚才,我们也体会到了中国人才有的过年氛围,枪声、炮声,像极了中国人过年时候的鞭炮和烟花。而我们要比中国人幸运多了,因为他们的鞭炮和烟花再怎么值钱,也比不上刚才我们经历的‘烟花’和‘鞭炮’吧?”
士兵们大笑了起来,有的人笑着笑着泪都出来了。
郑英奇环视所有人后,继续说:“维尔什跟戈登说这个圣诞一定是我们经历中非常有意义的一次——虽然这两个倒霉鬼只能去医院度他们的圣诞,但我觉得这话对我们来说,一样有效,很多年以后,等你们的膝边环绕了众多的小家伙以后,你们就可以这样对他们说:
你爷爷我啊,度过了很多很多的圣诞节,但要说记忆最深刻,那一定是1944年的圣诞,那一次的圣诞,我们在巴斯托涅的土地上,度过了人生中最有趣的一个圣诞,上帝赠与了我们一段时间的白雪,小胡子给我们送来了贺岁的队伍,并且还绽放了很多很多的烟花和爆竹,而且,我们还和很多很多英勇、勇敢的人在一起度过了这个节日,最为重要的是,小胡子生怕我们过得寂寞,还专门留了九个师的军队在我们的周围,陪着我们一起度过1944年的圣诞!”
“我敢打赌,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像咱们一样,能有这么多的德国人的部队陪着过圣诞了!”郑英奇笑吟吟的问所有人:“知道原因吗?”
“因为德国会输?”埃里克不由的说。
“对,这是第三帝国能度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了,我们在下一个圣诞节到来前,一定会把掀起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送进他们该去的地方——德国人施加在世界人民身上的痛苦和苦难,我们会加倍的让他们体会到,韦伯斯特说的那样,我们要让德国的几代人,都不敢生出掀起战争的念头!”
郑英奇画大饼的能力异常的突出,或者说是他的话说到了1排所有的心眼里了,在还有九个师包围的巴斯托涅,在这种普通士兵很难看到希望的环境中,他的话,他对未来的描述,让士兵们沸腾。
他们能赢,而且还能在多年以后,向环绕膝下的小可爱们讲述他们的故事!
希望最是这么诱人。
……
戴克长长的呼了口气,他还有些小担心,怕雅各布镇不住场子呢,没想到雅各布这么的给力,仅仅一番话,就让1排的所有人像打了鸡血一样。
“应该能过个不错的圣诞节了吧……”戴克如是想着,没想到好消息接连而至——巴顿的第三集团军突破了德国人的防线,第37坦克营率先抵达了巴斯托涅,这意味着海量的军需,会像潮水一样的涌进这座小小的城市,让这一次的圣诞节,更添几分光彩。
当然,好消息不仅仅是包围被打破了,带着101空降师闯出了硕大威名的泰勒将军也跟随着解围的部队出现在了巴斯托涅,而在夜色降临前,泰勒甚至还视察了奋斗在最前线的506团,专门在2营E连停留了少许的时间,高度赞扬了整个E连在这段时间中的付出。
“你们是巴斯托涅的英雄!在美军最惨败的一次溃败浪潮中,你们是逆行者,并且顶住了德国人如潮浪一般的攻击——在极端恶劣的天气中,你们缺乏弹药、物资无比的匮乏,但你们面对德军一封封的劝降信却无动于衷,德国人没有打败你们!而拥有顽强精神的你们,注定是一支无法打败的军队!”
泰勒在E连发表了即兴演讲,为本就打了鸡血的E连注入了又一波鸡血。
郑英奇在人群中附和着,心里却在轻笑,如果这是你们认为的物资匮乏,只能说明你们没有见识而已——几年后,一支在你们眼中破破烂烂的军队,在物资一样匮乏的状态下,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顽强!
好吧,郑英奇串场了——但作为共和国的军人,先辈们在极端环境下创造出的奇迹,是他骨子里无法抹去和抑制的骄傲,也是传承下来、永远难以磨灭的不朽精神。琇書網
……
圣诞节一晃就没了。
“我们是不是该回到莫米昂了?去那里享受英雄的待遇,并度过一个难忘的元旦?”
这是E连所有人的想法,但事实却让他们憋火的紧,他们不仅不能回去,甚至连撤入巴斯托涅都不行,他们必须还在前线顶着,尽管条件比之前段时间好了不少。
【论在艰苦环境中作战的意志,没有军队能比得上我们的先烈!】
在美军中呆的越久,郑英奇就越是骄傲和自豪,那个在东方屹立和几千年的国家,她拥有世界上最勤劳和最朴素的百姓,也拥有很多很多不求回报的付出者——从南昌起义到1949年天安门上那一声“成立了”,正是有很多很多比这些美军更吃苦耐劳更愿意牺牲的先烈,才有了后世那个崛起于东方的责任大国!
当然,郑英奇是一边的骄傲,一边还得不厌其烦的安抚着部下们躁动的心绪,为了缓解部下们的情绪,他不得不把人轮流往连部、营部或者巴斯托涅派,让他们能短暂的离开战场,享受短暂的舒缓——在美军中呆了这么久,他越发了解美军了,美军不像人们想象中离开了空军和海军就不会打仗,他们能打硬仗,但他们抗压的持久力确实不行,逼得郑英奇用尽办法缓解部队的状态。
以至于连部和营部都一脸雾水,不知道1排怎么就这么多破事——他们只能认为这是雅各布初掌1排的不适应。
一个负责任的军官太难当了,郑英奇不仅要满足全排战士“放风”的心思,还得花更多的注意力在战场上。
就像现在,他在望远镜中观看德军的动静后,奇怪问执勤的鲍尔斯:“你有没有发现异常?”
“没有啊,德军很正常啊。”鲍尔斯一脸疑惑的看着郑英奇:“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劲,我记得那个方向上,之前并没有那颗树。”郑英奇将望远镜递给鲍尔斯,并指明了区域,鲍尔斯拿着望远镜看了半晌后,说:“那边就那些树,很正常啊。”
鲍尔斯还在坚持自己的看法,他始终认为自己在这里充当岗哨的时间最长,熟悉观察范围的每一棵树,绝对不会出错,一定是自家的长官神经过敏弄错了。
郑英奇瞥了眼鲍尔斯,从其手中又把望远镜拿了过去,慢慢的仔细看了起来,他才不会怀疑自己记错了——这是老A的基本科目之一,能弄错?
“我看到了一些炮管——那颗树一定是德国人的大炮伪装的,德国人肯定是在那里头头布置了炮兵,我看看啊……”郑英奇估算着那块区域的大小,说:“我想,那一定是德国人悄悄布置的炮兵连。”
鲍尔斯觉得郑英奇在扯淡,刚想和郑英奇好好的辩论一番,就见郑英奇拿出了排长的派头,说:“鲍尔斯,去找个炮兵观察员过来,这是一个让德国人吃闷亏的好机会。”
“我总觉得你是想浪费纳税人的税款。”鲍尔斯嘀嘀咕咕,挨了郑英奇一脚后则飞奔的找来了一个大炮观察员。
炮兵观察员观看了一阵后,不确定的说:“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德国人的炮兵阵地,不过,我们可以试一试。”物资重新充沛起来的美军,向来就是这么财大气粗,火力侦察更是他们最拿手的事,炮兵观察员和后方的105炮沟通后,炮兵就打出了第一枚大炮,只是落点距离目标区域差了三百米。
经过修正后,第二枚炮弹直接郑重目标,虽然没有轰倒郑英奇确定无比是炮管伪装的树木上,但却炸出了一根根的炮管和一群群的敌人。
炮兵观察员激动的喊来了更多的炮火。
鲍尔斯目瞪口呆的看着郑英奇,半晌才说:“你真是个怪物。”
在众多炮弹的爆炸声中,郑英奇笑嘻嘻的说:“承蒙夸奖。”
大约一个小时后,炮兵停止了发射,只留下一片被犁过了一遍的土地,还有诸多的零件以及为数不少的死尸和伤员。
一排又因此立功了——只是这不过是一排诸多功勋中微不可见的一个而已,因为在元旦的那天,整个2营又有了新的目标。
“我们的任务是进攻福瓦。”戴克向包括郑英奇在内的三个排长公布了任务——福瓦是从1营手里丢掉的,但那不是一营的锅,毕竟在丢掉福瓦前,他们在那配合友军顶住了一个德军装甲师的进攻,最后因为伤亡惨重不得不放弃。
“我们得让一营的伙计们知道,咱们是自己人,他们手里丢掉的地方,咱们有义务并且有能力拿回来。”
只要是2营的军官,在进入2营履新后不久,就会学会把一营当做靶子,而戴克这段话翻译过来:
我们要让一营知道,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嗯,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很有趣的另一种动员方式。
与会的军官们会心的笑了起来,军队中的各种小道消息(八卦)之所以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战争的封锁状态下,相互熟悉的大家能谈论的东西太少了,一有新闻就能快速的传播起来——1营长在师部时候的骄傲自然因为士兵们喜欢八卦的原因传播了开来。
那是一次臭弟弟不成功的反抗——现在,该教臭弟弟如何面对疾风了。
……
进攻前,修养的一营从城里出来换防了,出征的2营“亲切”、“热忱”的向一营的战友告诉了他们此行的目标。
“你们放心吧,咱们是一个整体,你们1营丢掉的阵地,我们2营负责拿回来!”
“不用感谢我们了,我们毕竟是战友,我们有义务、有责任拿回你们丢掉的东西!”
“不用客气了,别送了,我们去把你们丢掉的阵地拿回来!”
“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太在意了,看看我们是怎么打仗的,多学着点,学会以后就能少吃点亏了。”
2营的伞兵不断向“相送”的1营战友说着“暖心话”,多次要求他们可以回去了,不用送了,等他们的好消息就行,但1营的伞兵执意相送,依依不舍的送别了好远的距离——有的伙计还拿着棒子之类的东西欢送,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风俗。
克里斯坦森说:“他们太热情了,热情的差点扒掉了我的衣服,要不是我跑得快,他们一定会留下我替代我打仗的。”
“行了,你就闭嘴吧,你是唯一一个朝一营长说风凉话的士官,人家没弄死你算你走运!”郑英奇鄙视着这小子,顺便踹了一脚——额,这到底是从侦察连还是老A亦或者独立团学来的,他忘了,但一当官,这样的反应貌似成了下意识的行为。
好在1排已经习惯了郑英奇的脚踹,就如克里斯坦森,吃了一脚后笑嘻嘻的跑掉了,一点也没有在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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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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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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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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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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