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要用狗肉喂狗了?”
“再说了,刘瞎子说的话,你们也信?他要真是一个,有算天本事的半仙,怎么前些天就没有算出来,他自己会有牢狱之灾!”
后面一句,姜小妹的声音很大。
大黄狗在楼上听到姜小妹说话,摇头摆尾下来迎接她了。
听了女儿的话,姜屠户率先点头又出声附和:
“女儿说的在理,外面都传刘瞎子,是能窥破天机的半仙,谁知他连自身牢狱之灾都算不出来,那他的话,就要大打折扣了。”
姜屠户老婆,明知丈夫言不由衷,不过还是跟着点头。
女儿今非昔比,拂逆不得了。
……
一般的狗,活过八年就是长寿,而姜家的大黄狗,实际年龄比姜小妹还要大,已经活了二十三年多。
姜小妹呵斥过母亲,带着大黄狗,来到了另一间屋子。
关上房门之后,那条滴血的狗腿,被她甩手丢到了大黄狗脚下。
大黄狗登时两眼通红,扑上去甩头撕咬,又狼吞虎咽。
姜小妹从墙上抽出一块砖,从砖洞里拿出一片残纸,轻轻抚平。
这是她十岁那年,在妆粉店隔壁香油铺的窗户下捡到的,香油铺老板娘,长得很丑,贼眉鼠眼,头小身子粗,不过一身香油香。
残纸上面其他字眼都已模糊,只有一段文字清晰可辨。
“犬本狼也,有主人喂养,无觅食之苦,杀性方隐……寻十二岁寿犬,以同类血肉喂食,其若不死,则腹生神机,脑有灵气。”
“待其两轮生肖,灵气凝结内丹,可变幻人形。”
姜小妹看过残纸,又熟背一遍,找来火折子把残纸烧成了灰烬。
这时大黄狗已经吃完狗腿,舔舔嘴角的残血,蹲坐在地上,真如老僧入定一般,闭着狗眼回味无穷。
姜小妹按住狗头,小声在黄狗耳边,说了一番话。
……
第二天早上,严综吕满面悲怆,从严家一路疾行到彭州府衙,不顾马千里的阻拦,拿起府衙门口的鼓槌,把鸣冤鼓敲得咚咚响。
按照朝廷法规,鸣冤鼓一响,知府或县令,必须亲自过堂审案。
文朝天升堂一问才知道,原来严家夜里,发生了血腥命案。
那个深得严综吕喜爱,眉清目秀的青衣小厮,夜里死在了后院。
胸口还被扒开一个血窟窿,血窟窿里,心脏早已不翼而飞。
文朝天看了看马千里。
“回大人,卑职早上巡街,路过严家时,听到哭声惨叫乱成一片,就进去查看,事情确如严老爷所说,宋时声已经过去验尸。”
文朝天一听,面色严峻。
前些天刚破了包子铺的碎尸案,没想到这又发生了挖心案。
这是哪来的胆大贼人,竟然敢顶风作案!
“严综吕,你家小厮,可有仇人?”文朝天问。
严综吕手指钱府方向,两眼冒火。
“大人,昨日小老儿和钱多多发生口角,我家小厮护主心切,跟他辩解了两句,那恶贼撂下狠话,要将我家小厮,杀人挖心!”
严综吕说到这里,还怕文朝天不信,招招手,那两个丫环走了进来。
文朝天问过两个丫环,又有一个速记的书吏,对文朝天点点头。
昨天钱大公子和严综吕的争吵,这个书吏,从头围观到尾。
白天有过节,当众放言要杀人挖心,结果夜里人家就身死心丢,无论怎么说,钱大公子,嫌疑不小。
文朝天一拍惊堂木:“速将钱多多,捉拿归案!”
牛巡检正在校兵场,操练巡检官兵,捉拿挖心嫌犯钱多多的任务,理所当然地落到了马千里的头上。
马千里身为彭州府衙役头子,街面的各条线上他都有联系。
以前许掌柜和钱大公子推牌九,马千里也是牌友之一。
对于钱大公子,马千里一直巴结吹捧,狠话都不敢说一句。
想到这大早上的,持刀硬闯钱府拿人,马千里很苦恼。
万一钱大公子不给面子,混不吝闹起来,自己也不好用强,万一掰断了他的胳膊,事后不好收场,毕竟钱大公子身后是昌宁候。
到时候,假如钱大公子,真杀了人还好说,万一他没有杀人,以后一放出来,肯定会找自己的麻烦。
马千里苦恼片刻,一拍脑袋,心说我怎么忘了还有段初呀!
在彭州府除了文大人,钱多多最怕的,就是段初!
马千里想到这里,绕过钱府大门,直奔段家。
……
经过金鎏子那一闹,害得段初这两天没做功课,起床就被珠子请进书房,逼着他又是读书又是写字。
敲门声响起,珠子打开大门,一看是马千里,还带着一帮衙役。
马千里外出办事,经常会打文朝天的旗号,这次也不例外。
“莫姑娘,昨夜在咱们彭州府,发生一件惊天大案,本捕奉文大人将令,特来请段班主前去捉拿嫌犯,那嫌犯,凶残嗜杀……”
珠子没闲心听他说嫌犯,小手一伸:“马捕头,拿来吧!”
“拿什么?”马千里装傻充愣。
珠子平时什么都好商量,唯独钱这个事,跟她没得商量。
“上次你说的,找到许夫人下落给十两黄金,你只付了五两订金。”
段初在书房一直没露头。
马千里知道要想请出段初,必须迈过珠子这一关,只好从怀里,扣扣索索掏出来五十两钱庄的银票。
马千里之前折了许掌柜这个,帮他在街面敛财的白手套,现在文朝天对手下人盯得又紧,以后只能靠那点微薄的薪俸过日子了。
总捕头家里,虽然有点余粮,但是架不住这么折腾。
珠子见钱眼开,从马千里手中,抽走那五十两银票,马上去叫段初。
钱一到位,段班主提着鬼头刀,英姿勃勃走了出来。
马千里拉着段初,说要去捉拿钱大公子,又问段初,怎么做最合适。
段初快步如飞,说出了都不用计划的三步走:m.χIùmЬ.CǒM
“走到钱府,踹开大门,进去抓人。”
马千里听了直挠头:“这样是不是太生硬了,咱要不要客气点,那可是钱公子!京城四卫营指挥使,猛虎将昌宁候的小舅子!”
“我管他是哪一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段初话说得底气十足。
马千里听了,是心服口服。
“段班主无欲则刚,咱身为总捕头,收钱府一点零星好处,做事就没他这么坦荡了,唉……”
马千里叹口气,急忙跟上段初,唯恐去晚了,钱大公子提前跑路,去京城找他姐夫昌宁候。
那样就算段初带头冲锋,他也不敢去四卫营拿人。
一到钱府,马千里傻眼了,钱大公子刚刚急匆匆出门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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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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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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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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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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