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那个离余连最近的灵能节点,离自己应该还有二十多米的样子。如果是个普通人,就算是这样的距离,光是挤过去也至少得花上半个小时。不过,已经让自己进入了以太躯体状态的余连,此时的身体其实是介于虚幻和物质之间的,理论上是可以像是一个量子幽灵般穿过众人的。可实际上,当他加快步伐的时候,却不像是幽灵更像是一道罡风,掠过人群的时候,还真吹得好几个人一下子站立不稳。
不过,人多的好处便在这里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了。他们虽然一下子没站稳,但却也只是撞在了别的观众身上。人群中顿时出现了一丝小小的骚动,但好在很快便在这个沸腾的氛围中消散,倒总算是没有形成大的冲突。
余连无声的道了个歉,步伐始终没有停步,便已经从人群的缝隙之中穿了过去。他觉得自己现在面对的环境真是异常的逼仄崎岖。想当年啊不,想未来啊,自己在当敢死队时,迎着帝国军的弹幕冲锋的时候,也就是这种感觉了。
更重要的是,当自己距离那个灵能波动的核心越近,自己的身体状态便难免受到了灵性的干扰。方才正处于隐秘状态的灵能波动是如此的隐秘,但现在,在死亡重金属的歌声加成之下,却宛若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形成的漩涡。
如果自己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正在采用力场跳跃之类的技法,这时候或许已经受到精神干扰能力失控直接跃到地板里面嵌着了。可是,就算是接近到了这个位置,余连便连一丝丝躁郁感都没有。
他看到了一个衣着简朴的鄂博人,敦实宽大的体型一个人就占了两个人的面积,看着就像是个典型的工人阶级,而且是靠着重体力混饭吃的随时都有可能被当成耗材的那种。他和周围的观众,似乎也已经沉浸到了被歌声营造出的场景之中。
余连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对方的身后,将手按住了他的后脖颈。鄂博人的体型咋看下去仿佛呈现的是正方形,就仿佛是没有脖子,但这个种族毕竟也是典型的直立行走的四足碳基生物,自然也是存在非常重要的脊柱要害的。詜
和大多数的人类一样,这里也是头脑对身体的中枢指令的必要路线。就算是灵能者,如果不把自己强化得已经不像个正经的碳基生物的地步,这里也依旧是最重要的身体要害。
在余连的手指探出的灵能已经破开了对方粗糙的皮肤时,他才终于做出了反应了,整个人的身体下意识地一哆嗦,伸手探向了腰间。
不错,是个训练有素的战士。如果换做是常人,怕是等余连切掉了他的脑干都是做不出反应的。
然后,却也没有什么然后了。余连用的乃是截手,也即是被师父他老人家命名为“正阳截根手”的灵能武技。这样精妙的武技是用于截断打乱敌人身上的灵脉流向,就算是外放在体外的灵能护盾也都能起到以点破面的效果。用于高手相争也足以应付局面,用在以大欺小上……当然就更让人愉快了。
转瞬间,对方脊骨上的神经系统已经被直接剥夺了所有的感知功能,就连灵能的传递管道也被断绝了。
余连所做的乃是剥夺而非破坏。对方相当于是变成了一座还有思考能力的雕像,除了眼珠子之外哪里都无法动弹。可除此之外,他所有的生命反应都是正常的,也不会括约肌失效让大小便失禁引发周围人的注意。
话说回来,以鄂博人这种高脂的极端饮食习惯,真要是括约肌失效了,气味应该会很浓密的。就算是正在死亡重金属中爆嗨的围观群众,也都会反应过来了吧?詜
这个方法也不是不能行。余连想,随手一伸,便已经把那枚灵性的源头取了过来,却是一个用不知名木材做成的牌子,上面镶嵌的六个只有绿豆大小的零元素结晶,和木牌上面的纹路正好构成了一个很有设计感的图形。
一个灵能传导的中介。虽然是一次性的,但有一说一,制作得还是很不错的。
这个时候,台上的歌声已经变成了“起死回生吧!枯萎的尸骨们,从坟墓出击!你的灵魂将被恐惧冰冻,他们想要奴役!杀戮不会停止,直到拂晓第一缕光!你们要把地狱带去!”
得啦!这歌词的意图也实在是太明显了。如果不是旋律太过狂暴太过不羁,余连都觉得有点燃了。
他看了看正在台上大声嘶吼着,癫狂地操弄着乐器的黑帆乐队的成员,忽然觉得这帮子歪瓜裂枣也顿时宝相庄严了起来。
好吧,“反社会”的情绪爆发,并不是正确的反抗方式,但至少是可以把自己的声音呐喊出来的。某种意义上,这或许也能算是一种进步吧。
可是,在大多数时候,进步的呐喊却不见得能起到正面的效果。詜
余连已经猜到,在这种灵能阵列的加成之下,这些观众们心中的破坏欲将会被不断放大,甚至会在一定时间内完全失去理智。
就像是在当年大苹果城那样。
不,如果考虑到这里是市政公园,附近还有的是来这里休憩散步的普通市民甚至老人和孩子,离着地面不到两百米的“天空”就是透明材料的穹顶,真要是发生了最不忍言的情况,将会比大苹果城的状况凄惨得多了。
余连不确定在背后设计这些事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但一旦事情陷入僵局,最后的受益者一定不会是这些憋了一肚子火的工人。
挚爱亲朋一号,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于是,就在木牌上的灵性波动即将再次上升到了一个数量级的时候,余连却伸手一掐,顿时将上面的灵能结晶和阵列纹路一起按成了齑粉。
顷刻间后,已经作用到了整个广场的灵能波动顿时都戛然而止,就仿佛是火焰的周围被抽成了真空,便连余烬都没有剩下。詜
周围的普通观众们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依然在随着狂暴的歌词和过于“反社会”的歌词而不断律动着。可是,余连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炽热的情绪确实正在一点点地降温。如果刚才马上就要汇集成爆发的火山,现在至少只是正常状态下的沸水了。
嗯,沸水虽然也很危险,但造成的危害毕竟小了很多,而这个时候,余连已经做完了自己可以做的一切。
到了这时候,他的耳边再次传来了安保九人组的通讯在,这次是换成了那个督查官的小姐姐:“阁下,我们已经逮捕了所有持有武器的嫌疑犯。而且,灵性波动正在停歇,我们的支援……”
余连心想我已经知道了,十秒钟以前金哨子就给自己发来了正面信号了。
他便分吩咐道:“这里有个鄂博人,是个两环的适境者,穿着灰褐色的工装马甲,黑色的布袋裤,拖板鞋,是知情者。会在十二个小时之内保持植物人状态。”“啊,阁下,我们……”
余连没有理会对方的呼叫,不由分说地掐断了通讯,任由那个眼珠子乱动的鄂博灵能者像是个雕像一样在原地举着双手,自己再次无声无息地从人群的缝隙中钻了出去,旋即便没了踪迹。詜
伴随着越来越激昂的音乐,越来越多问询而来的观众正在向市政公园的广场汇集。当然了,死亡重金属这种玩意,其实是传说中的榴莲型音乐,喜欢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人便会极为反感。于是,便也有很多接受不了这种狂暴风格的游人,捂着耳朵用近乎于落荒而逃的方式离开了公园。
在这个关头,自然也有些平平无奇的身影混在了人流中。其中一个穿着廉价夹克衫的中年人类男子,就这样在人群里和同伴们交换了一个无声的眼神,就此分道扬镳。他很快便随着人流沿着天桥穿过了街道,径直从路边停下的警车和荷枪实弹的防暴警察身边走过。
警用的镇暴无人机和医疗无人机,从街道的上空掠过,进入了公园的范围。
已经有路人发现了什么,停下脚步驻足围观,却被双足的警备机器人举着大喇叭示意:“市民,请立即返回自家。请立即返回自家。”
警备机器人的声线用的是合成过的小姐姐的夹子音,听着还挺甜的,应该是为了尽量增加亲和力吧。不过,配上这种足有三米多高,迈着两条液压机械腿如同钢铁鸵鸟,两边的武器架上挂着狰狞的火神炮,震晕驱散器和瓦斯喷口的模样,实在是亲和不起来。
然后,便见有防弹的高级轿车停下了公园门口,下来了几个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大人物”,急匆匆地进了公园。
当场便有灵通乖觉的路人,认出他们是市长,以及几家本地大工厂的高管。詜
“啊哈哈哈哈!黑帆乐队的新歌,是把他们的腚眼子都戳破了吧?”
“我就知道,那帮小子不会忘本的。”
“是啊!黑帆乐队终究是我们的自己人。”
“口胡,你刚才不还说他们是来说相声的吗?”
围观群众们发出了畅快的笑容。
这个穿着廉价夹克衫的平平无奇的男子也和大家一起嘻嘻哈哈地乐了一下,然后便不动声色地围观吃瓜的队列,继续向着公园内部行进着。他的步伐很快,却一点都不显得慌乱。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之中丝毫不显眼。
很快的,他便已经穿过了好几个街道,进入了一处密集的居民区中。詜
绿槐城算是联盟最早的轨道太空都市之一,建成时间到现在也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
我们都知道,这种早期的太空城想要扩建起来还是有点难度的,大量的质量都必须划给港口、船坞、仓库以及各种工厂。划给(普通工人的)住宅区的空间自然就非常有限的,布置和地表城市的摊煎饼自然不一样,是按照空间站主结构的承轴曲面而建的。其地表并非是平整的,而是呈现着一种弧面。
然后,那些住宅便也是按照空间需求一步步扩建而成的。外观看上去,并不适合居住,更像是一大串立方体硬凑起来的,就像是一个很有后点现代艺术风格的积木玩具。
这些建筑中的通道复杂纷乱,起伏不定,如果是没有路牌和终端,就算是老住户也有可能迷路。当然了,在那些路牌损坏,终端又宕了机的区域,便成了罪恶和隐秘构成了猩红区域,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光明的城市阴影。
绿槐城里便总是充斥着“不要靠近那些阴影区,会被吃掉的”之类对熊孩子的警告。
当然,这好像也是宇宙中所有大城市的通用传说了。
那个平平无奇的男人就这样顺着迷宫一样复杂的通道进入了路牌和终端损害的城市阴影区。这里已经是这座太空城内部的地下第六层的城区了,上层空间透明穹顶外溢散过来的星光早已经再看不见了。詜
他以极快的速度行走在只有两米高,一米多宽的通道中,却并没有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在隧道之中躺立坐卧的流浪汉和无家可归者,将恶意的目光隐藏着谄媚的嘴脸后,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状况,但似乎是真的没有看到他的存在。
就这样,他来到通道一个掩盖在杂物堆和两台废弃机器人的狭窄岔道口,闪身窜了进去,又走了一会,方才看到了一个封闭的大铁门,上面挂着沉重的舵盘,看着像是个很有年代感的古代舱门。
平平无奇的男子看了看大铁门旁边,躺在通道一侧的破旧机器人偶。这个仿真人形正趴在地上,以一个相当糟糕的姿态撅着下身。
男子倏然一惊,马上便想要离开,但却莫名觉下腹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痛的撞击,脚步当场便是一个踉跄,整个人便差点软倒,甚至身体都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吼叫。
紧接着,那大门猛地从里面撞开了。一个人影已经飞跃而出,将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一个膝撞当场放倒。Χiυmъ.cοΜ
“呔!哪里逃!”一直到一击完成,这人影才发出了一声叱喝。
仔细一看,这袭击者却是一个不过二十出头,身段玲珑却也健美敏捷的美人,穿着一身更显身材的贴身动力软甲,外面披着还没有发动功能的迷彩斗篷,却正是神隐了有一段时间的公孙擎是也了。詜
那男子的五官都被撞得抽成了一团,整个人都哀嚎了起来,但是他的手却依然伸向了夹克衫的内侧。可紧接着,他的手腕已经被公孙擎用一把匕首扎透,动弹不得,喉咙也被这妹子用膝盖顶住,便再也发不出声来了。
“太爽了!我要看的就是这种感觉!”正在用元素之躯的方式躲在一旁,暗中观察的余连差点兴奋地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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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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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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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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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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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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