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一名壮汉便走了出来,道:“树上的鹊儿聒噪的很,叫人耳根子不得清静。”
说话间,那壮汉大手一挥,一枝袖箭向树上喜鹊射去,哪知袖箭将到喜鹊身旁,忽然一偏,居然没打中。Χiυmъ.cοΜ
陈玄一看了看陈家洛身旁的那书童,陈家洛朝着陈玄一微微颔首,不知在想着什么。
陈玄一却是说道:“这位兄台的书童看来也不是等闲之辈,这手上的功夫倒是不弱,只是未免有些太过寒碜了些,要比试就堂堂正正的比试,暗中出手算什么本事,反倒是弱了主人家的声威。”
那书童一听,面色一变,就要出口。
陈家洛抬手,用扇子挡在那书童胸前,随即笑着拱手道:“家里的人不懂礼数,是我管教不周,让二位兄台见笑了。”
“我替他给这位朋友赔个不是!”
说着,陈家洛朝着那壮汉拱拱手。
那壮汉本来面色十分难看,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得冷哼一声,更何况,他不是做主的人。
这时,乾隆笑道:“无妨,无妨。”
陈家洛看向陈玄一,朝着陈玄一拱手道:“陈兄弟的眼力着实高明,小弟佩服的很。”
“不如你我搭个手?就以我手中的这把扇子做个物件儿,陈兄弟若是能从小弟手中夺走这把扇子,这扇子便送给陈兄弟做个纪念如何?”
陈玄一笑道:“兄台的这把扇子也是名贵之物,我又岂能夺人所好呢?”
陈玄一这话说的,口气十分之大,好似他已经铁定要赢了陈家洛一般。
陈家洛暗道,这人似乎在有意跟我作对!先是挑明我会武功,然后又道出心砚暗中出手。
莫非我与此人有过恩怨?
可是,我怎的一点都记不起来曾经见过此人。
当是与他过过招,探一探他到底是出身自何门何派。
陈家洛好似听不出陈玄一话中的狂傲一般,抬手道:“兄台,请!”
说着,陈家洛手上折扇直接递出。
陈玄一脸上泛起笑意,抬手便朝着陈家洛手中的折扇拿去。
二人的手搭在一起,陈家洛紧握折扇,陈玄一猛击陈家洛的手腕。
陈家洛右手一抖,手腕却好似往后退空了一般。
二人你来我往,身子都在原地不动,手上功夫却是都使出了七八成。
一旁的乾隆看的眼花缭乱,不禁暗自说道:“这二人的武功可都俊的很。”
陈玄一用的是武当派的柔劲,这种连环推扯,不能过刚,他先用柔劲出手,然后再出其不意,用刚劲直接震开了陈家洛的手腕。
陈家洛也不是等闲之辈,他自幼蒙名师指点,当世顶尖高手袁士霄便是他的师父。
陈家洛使的是百花错拳的奥义,这拳法无所不包,其妙处尤在于一个“错”字,每一招均和各派手法相似而实非,其精微要旨在于“似是而非,出其不意”八字。
陈玄一和陈家洛推手之间,暗中还以内劲较量。
陈家洛越拼越惊,暗道:“这人年纪看起来比我还小一些,内劲修为竟然已经如此不俗。”
“看其手法,应该是武当派弟子。”
“观其言行,莫非他是张召重的弟子?”
“可是没听说张召重收过弟子啊!”
陈家洛心中满是疑惑。
也难怪陈家洛没有第一时间猜想陈玄一是武当弟子,因为陈玄一到了杭州之后,便换了一副装束,不仅带了帽子,连头发也扎了起来,也是为了不引人注意。
毕竟他要杀的是乾隆,如果还是原来那副装扮,打探消息定然不方便。
还好他未雨绸缪,否则今日还不一定会如此顺利。
陈玄一可不管陈家洛心里想什么。
他突然变招,一股劲气从他的右掌发出,陈家洛一个不慎,手掌便张开,手中的折扇已经朝下面落去。
下一刻,陈玄一便将那折扇牢牢抓住。
“兄台,承让了!”
陈玄一握着那折扇,朝着陈家洛笑着拱手。
陈家洛脸色有些不太好,他年纪轻轻便坐上了红花会总舵主的椅子,自尊心还是很强的。
刚才,他自信满满的来请陈玄一推手,结果还真让陈玄一将手中扇子夺了去。
面子上自然有些挂不住。
但他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心里虽然不舒服,但还是朝着陈玄一拱手道:“陈兄弟手段高明!小弟佩服!”
这时,乾隆拍手称赞,道:“二位都是年轻俊杰,不分高下,二位都是有本事的,浙江巡抚,是我至交,二位兄台若是有意,可去见他,或许另有际遇。”
陈玄一一听,便知道乾隆这是在暗中抛出橄榄枝。
陈玄一朝着乾隆拱手道:“东方兄看来真是贵人,我本乡野村夫,若是能登堂入室,得巡抚大人青睐,倒是美差一件。”
“不过,巡抚大人我是高攀不得了,若是能在东方兄府上谋件差事,倒是也省得背井离乡。”
乾隆闻言,不禁开怀大笑,道:“陈兄弟倒是直爽之人!你我既然都是老乡,这倒也不是问题。”
陈玄一道:“这么说,东方兄是答应小弟了?”
陈玄一自然是想趁这个机会和乾隆搭上关系,然后再找机会刺杀乾隆,全身而退。
但也只是一试而已,毕竟他和乾隆只是萍水相逢。
这时,乾隆却是打个哈哈,道:“此事不着急,我尚且还要在杭州呆上一些时日,若是那时,陈兄弟还想到我这里寻个差事,我定然欢迎陈兄弟。”
“这把古琴便赠予陈兄弟,也算是个信物吧。”
陈玄一闻言,面带笑意,朝着乾隆拱手道:“那就多谢东方兄提携了!”
一旁的陈家洛却是说道:“兄台好意,至深感谢,只是小弟闲散惯了,对做官是半点兴趣都没有的。”
乾隆听了,倒是觉得十分可惜,还多劝了陈家洛几句。
一番较量,陈家洛已经没了心思游玩。
陈家洛道:“二位兄台,我尚且有些事,先走一步!”
乾隆一听,也起身道:“今日与二位兄台相遇,着实是一种缘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不如一起下山吧!“
陈家洛听了,倒也不好拒绝。
陈玄一笑道:“正合我意!”
下了山,三人就此别过。
乾隆带着一大票穿着蓝衫的护卫离去。
而陈家洛也早在半路上便离去。
陈玄一没工夫理会陈家洛,而是暗中跟着乾隆,看他在何处落脚。
最后看到乾隆带着人进了巡抚衙门,陈玄一才离去。
……
陈玄一先回了自己落脚的客栈,用了饭之后,换回了道袍,也不再结辫子。
夜深时分,陈玄一悄然间出了客栈,朝着巡抚衙门奔去。
大概夜里二更时分,陈玄一出现在杭州府巡抚衙门的屋顶上。
陈玄一猫着身子,提着气,刚刚走了没几步,只见那前方夜色之下,有两道人影在屋顶上伏着。
此时,不远处,有两人在屋顶巡逻。
那两人中的一个胖子抬手扔出一铁镖,朝着那不远处的树上打去。
巡逻的人听到声音,便朝着那边行去。
那两道身影趁机矮身,蹿进了抚衙当中。
陈玄一见状,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夜来的正是时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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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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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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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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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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