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刮过闫基的面庞,有种生疼的感觉,他的一只耳朵被割掉了,听力受损。
乍然间听到了声音,似乎以为是幻觉。
然而,当他看到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影之时,便知道,刚才自己听到的声音并非幻觉。
“道爷......是您啊......”
闫基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心里对陈玄一是又怕又恨。
陈玄一出手狠辣,一言不合,就割了他一只耳朵,而且还给他吞下了毒药“七日断肠散”。
今夜,他去引田归农等人来赴小树林之约。
不是没有想过陈玄一被田归农等人大卸八块。
但是,他还是希望陈玄一能活着,因为他身上的毒还没有解。
陈玄一上前拍了拍闫基的肩膀,道:“你干的不错。”
闫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道爷,求你放了小人吧,小人以后再也不敢趴墙根了。”
陈玄一笑了笑,道:“别紧张,再帮道爷我做件事,道爷我便给你解药。”
闫基听了,恨不得拿刀将陈玄一砍死。
但也只是想想罢了,不敢露出半分不满,因为陈玄一比他更狠,更阴。
那田掌门和范帮主一伙人,追进了小树林中,就是为了杀陈玄一。
但是现在走出来的是陈玄一。
那么,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田掌门和范帮主那二十来号人都已经交代在那小树林里了。
闫基打着寒颤,道:“道爷,您尽管吩咐。”
陈玄一提溜着闫基,指着那边上田归农等人留下的马,道:“上马,回镇上。”
……
陈玄一和闫基回到客店,没有回屋入睡,就在客店大堂内坐了大半夜。
鸡鸣报晓时,天色尚且是黑的。
腊月里,天亮的迟了些。
但客店里的小二和掌柜的已经进了大堂,开始忙活起来。
小二手里掌着灯,打着哈欠,还有些睡意朦胧,突然看到前面有两个人影,顿时吓了一大跳。
“哎吆,谁呀,这天还没亮就呆在这儿了。”
“是我,小兄弟。”
陈玄一回了一声。
小二一听,把灯往前递了递,这才放心下来。
“原来是道爷,您今儿个怎么起这么早?”
陈玄一朝着小二露个笑脸,道:“小兄弟,去烧壶热水。”
小二瞅了瞅在一旁坐着的闫基,再一看闫基头上裹着的白布,顿时闭了嘴,然后朝着厨房去了。
“一会儿,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你的命也就保住了。”
“若是敢有一点不实之处,呵呵......你应该明白道爷我的手段。”
陈玄一露出两行大白牙,朝着一旁双臂交拢在袖管内,蜷缩在一旁的闫基看去。
“道爷,我都听您的,我一定实话实说。”
闫基冻了半宿,腿都有些麻了,被割掉耳朵的那伤口又是滋遛滋遛的生疼。
哪里敢对陈玄一有半分忤逆。
天色渐渐亮了。
胡一刀和夫人出了屋门,下了楼。
胡一刀的夫人亲自去下厨做饭。
胡一刀看到大堂之中的陈玄一,有些诧异。
“兄弟,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随即,胡一刀看到了一旁的闫基。
“吆,这不是闫郎中吗,这是怎么回事?”
胡一刀认得闫基,他让闫基给苗人凤送过信儿,但信儿没送到苗人凤面前,反倒是被田归农截了胡。
闫基看到胡一刀,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识的看了看陈玄一。
“兄弟,这小子怎么得罪你了?”
“若是错儿不大,小惩大诫一番,放了也就算了。”m.χIùmЬ.CǒM
闫基给胡一刀办过事,胡一刀面凶内善,反倒是给闫基求上了情。
陈玄一笑了笑,道:“胡大哥,你要是信兄弟我,就先什么都别问,等苗大侠到了,我再与二位大哥说个究竟。”
胡一刀闻言,笑道:“那好,那就等等苗兄。”
……
大概过了大半柱香的工夫,胡一刀的夫人端了早点出来。
胡一刀道:“兄弟,来一起吃。”
陈玄一也不客气,一边吃一边说道:“嫂夫人这手艺,真是绝了,胡大哥真是好福气。”
胡一刀听了,哈哈大笑。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
店外传来了马蹄声。
片刻后,苗人凤带着满身的风雪进了门。
胡一刀见状,朗声道:“苗兄,快来用饭。”
苗人凤一脸凝重的走过来,坐在一旁。
胡一刀见苗人凤神色有异,道:“苗兄,怎么了?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苗人凤看向陈玄一,道:“出了点事。”
胡一刀看到苗人凤的目光落在陈玄一的身上,道:“何事?”
苗人凤死死的盯着陈玄一,道:“田归农他们昨夜都死了,二十余人没有一个人活命。”
“什么!”
胡一刀颇为惊讶,下意识的看向陈玄一。
“陈兄弟,昨夜是你将田归农他们约出去的吧。”
苗人凤看向陈玄一,他虽然不大能看得上田归农等人,但是苗、田、范三家一向交往过密,加上祖上的关系,和这一次是为了约战胡一刀而来。
这田归农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不能不查不问。
“他们都是我杀的。”
陈玄一一脸平静的说道。
“真的是你......“
苗人凤神色有些复杂。
他在三十里外的河畔树林中,找到了田归农等人的尸体。
尸体上的伤口,大都是细小的针孔,几乎所有人都是中了暗器,毒发身亡。
“为什么......”
苗人凤有些不解,田归农等人和陈玄一似乎还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陈玄一微微一笑,一把将一旁的闫基提溜起来,道:“说说吧,把你做的那些事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胡一刀和苗人凤看到被陈玄一提溜出来的闫基,面上都泛起了疑惑之色。
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隐情?
闫基打着寒颤,道:“道爷,我这就一五一十的如实道来。”
闫基跪在那里,开始讲述这几日他都做了些什么。
起初,胡一刀和苗人凤面色还算平静。
但听到最后,胡一刀和苗人凤两人忍不住同时一拍桌面。
胡一刀怒视闫基,道:“好个狼心狗肺、贪财的东西。”
苗人凤脸色阴晴不定,最后才长出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道:“田归农此人,当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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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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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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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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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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