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的屋子里,放着一个透明的冷冻箱,透过上面的玻璃,我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此刻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但他的双腿已经有些腐烂,胳膊也有不同程度的掉皮,只有一张脸,看起来还算是完整,不过也是很苍白了,估计不出三天,这小男孩的脸也会腐烂,到时候只会是一副恐怖的样子。
“他就是我的孩子,你想找的尸体,应该就是他了吧。”女人有些心痛的指了指冷冻箱里的男孩,还特意把头别了过去,并不愿意面对面前即将发生的一切。
柯嘉平低下头将冷冻箱的盖子打开,随后手摸到了小男孩的脖子,随后冲我点了点头,意思说没错。
“他是你的儿子?怎么好端端的死了?还有,整个村子里只有你们这一家人了,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我对一旁的女人好奇的问道。
“我在等我的男人。”女人回答道。
我皱了皱眉。
女人叹了口气,随后苦笑了一下:“三年前,我刚刚把小航,也就是冷冻箱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我的男人就说要去大城市闯闯,等混出人头地了,就回来把我们娘三个接到大城市里享福,我就这么一直等他啊,可是都三年过去了,他杳无音讯,一分钱没有给家里打过,刚一开始,每个月会给家里打一千块钱作为吃饭钱,可到了半年后,他就跟我彻底断了联系,我报过警找他,可是依旧没找到,整个人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但是他没有死,因为很多地方我都跑遍了,包括他去的城市,根本没有他死亡的消息。”
“所以你就这么一直等着他?你难道就不怕他做出来什么背叛你的事?”我看着女人的面相缓缓说道。
我刚观察了她的面相一番,她的妻妾宫明显有两道波澜不平的黑色印记。
这是家庭出事的征兆,一条印记蔓延到了子女宫,也就是对应了冷冻箱的小男孩,而另一道黑色印记则一直在妻妾宫,如果没错的话,她老公肯定还活着,但是在这段婚姻中,她的老公选择了背叛,即便我不愿意看到事情像这样的情况发展,可事实就是如此,不承认也没有办法。
女人听到这里嘴角哆嗦了两下,脸色也变得有些痛苦,似乎回忆起来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害,他真的做,我也拦不住啊,我也没什么心愿,就想把我的女儿抚养成人就好了,我其实也想离开,但是女儿不让,一直说等她的爸爸回来,我就是一地道的农家妇女,去了大城市,估计连找个工作都找不到,在村子里还好,还有一块地,天气好的时候种种地,把东西弄到县城里,也能卖一笔钱,虽然不多,但日子还是可以勉强撑得下去,我苦点没事,就是苦了孩子啊。”
女人说到这里,转头透过门缝看向了坐在客厅里吃棒棒糖一脸开心的小甜。
“咚咚咚,开门,开门!”忽然一阵刺耳的敲门声夹杂着粗旷的声音在院子外响起。
女人听到这里脸色一变:“你们在屋子里稍等一下,我出去处理点事,一下就回来。”
女人说完便不再管我们,立马跑出了房门。
而小甜这时候跑了进来,拽了拽柯嘉平的衣角有些害怕的说道:“叔叔,那群坏蛋又来了,他们总逼妈妈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们可以帮帮妈妈吗?”
柯嘉平摸了摸她的头,说让她放心,今天没有人能欺负她的妈妈。
我透过窗户,看到女人打开了院子门。
走进来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
为首是一个光头,在脑袋上有个纹身。
我也看不清哪是个啥,隐约间看着像个哈喽KT猫,反正喜感十足。
女人面对纹身男明显有些害怕,她往后退了两步,随后一脸胆怯的问道:“虎哥,有什么事吗?”
纹身男活动了一下脖子看了看女人:“哎呀,没什么事,来看看你,上次你给我送的花生豆不错,还有不?”
女人摇了摇头:“没有了。”
纹身男脸色一变大骂一声:“你放屁,现在是收花生的好季节,你怎么可能没有?快点拿出来。”
“虎哥,你给的价格太低了,我也要生活的,我的孩子都饿的营养不良了。”女人擦了一把眼泪说道。
“嗯?觉得我给的钱低了?小婊,子,给我装什么?要是没有老子,你们娘俩早就饿死了,现在觉得我给的钱少了?”纹身男狡诈的看了看女人说道。
这时,我们一旁的小甜跑了出去。
她一副无惧的样子,张开双臂,挡在了女人的面前,看着面前的纹身男喊道:“你们不要欺负我妈妈,不然小甜就揍你们。”
纹身男听到这里十分不屑的笑了笑,伸出来手就要去摸小甜的脸,不过被小甜一巴掌给推开了:“你不要碰我。”
“你这丫头片子还挺厉害,你跟你,妈妈说,嫁给叔叔,以后你们就不用住在这个破地方了,跟叔叔去县城住大高楼,不比在这个破村子强吗?你难道想一辈子当个农村人吗?”
“特么的,这个王八蛋,农村人挖他家祖坟了?”一旁的祖天茂骂道。
这句话整的我也是有些火大,往上数三辈,谁家不是农村人?我打心里厌恶这些动不动就农村人怎么怎么得了。
“小甜不去,小甜就要跟妈妈在一起。”小甜往后一步,抱住了女人的腿。
“虎哥,你不要为难我们,上次的货你欠我的一千块钱还没有给我。”女人对纹身男说道。
纹身男听到这里哈哈大笑:“哈哈哈,老子欠的钱,还没有人能要回来过,想要钱简单啊,你跟了我,我的钱不都是你的吗?如果你不跟我,那就别怪我了。”
“虎哥。”
“好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家男人都三年没回来了,你一人独守空房难道不寂寞?你跟了我,不比在这个破地方好?”
纹身男说完,双眼就冒出了贪婪,搓了搓一双粗糙的手,就向女人敏感的部位摸了过去。
女人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虎哥,注意你的手。”
纹身男听到这里不屑地哈哈大笑:“你给我装什么?我打死你!”
说完纹身男就扬起来手臂向女人的脸抽了过去。
而这时,半空中一个手机飞了过去,不偏不倚砸在了纹身男的手上。
“啊呜!”纹身男传来一阵痛苦的吼叫声。
“谁,特么的,找死是不是?”纹身男骂道。
我缓缓走了出来:“我砸的。”
“小子,你特么什么人,敢管老子的事?爆出来名字。”纹身男眯着眼打量了我一番问道。
“我名字叫做释尼跌。”我回答道。
纹身男皱了皱眉有些没听明白。
他一旁的小跟班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只见纹身男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随后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好小子,你敢占老子便宜。”
“趁老子没发火之前,赶紧滚犊子,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来欺负我。”我勾了勾手指十分挑衅的说道。
纹身男见我这么张狂,顿时就忍不住了,跟他的狗腿子双双向我走了过来。
我身后的柯嘉平拍了拍我的肩膀:“上吧,我知道这两个人不是你的对手。”
“你不上?”
“一把年纪了,老胳膊老腿的,不愿意动了。”柯嘉平做出来一副虚弱的样子。
我白了他一眼。
随后先下手为强,冲了过去,手脚并用,三下五除二就给他们两个放翻了,我一脚重重的踩在了纹身男的胸膛上。
“噗嗤!”纹身男一口鲜血喷溅了出来。
这一幕整的我有些懵逼。
我心想我也没多使劲啊。
我赶紧把腿收了回来,心想这货别特么碰瓷我。
“小兄弟,我今天认栽了,放我一条生路,他日我们后会有期,去了县城里,有什么事提我名字,好使。”纹身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对我半求饶道。
“滚犊子,提你名就打死我了,赶紧,把欠的钱给我拿出来,别墨迹,一千块钱,欠多久了?”我居高临下问道。
“没,没多久,也就两个月。”
听到这里我一脚踹在了他的腿上。
“啊呜!”纹身男又大叫了一声。
“跟要你命一样,两个月,连本带利,五千。”我伸出来五根手指头说道。
“啊?五,五千?”
“怎么?有意见?那我卸你一条腿,五千我替你给了。”说完我又抬起来了右腿。
“别,大哥,我给,我给。”纹身男赶紧摆手向我求饶,随后被一旁的狗腿子搀扶了起来,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了五千块钱,递给了女人。
“对不起啊,这个钱早该给你了,这是五千三,三百块钱给孩子买点好东西吃。”纹身男有些紧张的对女人说道。
“虎哥,不要,一千就好了。”
“好了,他说给多少就多少,人家一个心意,不收多不好?”我上前一步把钱收了过来,塞到了女人的兜里。
“大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啊,我还有事那。”纹身男对我点头哈腰的说道。
“滚蛋吧,告诉你,她是我的姐姐,以后你在敢克扣我姐姐的钱,或者说在说那种畜生不如的话,下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我把你小兄弟废了。”我指着他的鼻子骂道。Χiυmъ.cοΜ
他点了点头说再也不敢了,随后跟狗腿子互相搀扶着走了出去。
“耶,叔叔好厉害。”他们离开后,小甜高兴的手舞足蹈在我旁边转了起来。
我蹲下了身刮了刮她的鼻子:“叫什么叔叔,叫哥哥。”
处理完这件事后,我们四人在院子里便聊了起来。
不过还是让小甜回避了。
“如果没错的话,你儿子的灵魂应该在他的体内吧?”柯嘉平直入主题问道。
女人听到这里点了点头:“是的,现在就是这个样子,虽然他的身体腐烂了,但是他的灵魂在体内,我们两个还是可以聊天的,我知道这样对他不公平,可我真的舍不得他,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女人说到这里,双眼红肿了起来。
“你儿子怎么回事?”
“半年前,我儿子突发疾病,我赶紧把他送到了医院,可还是晚了一步,到了医院,医生说是突发心脏病,没有办法抢救了,也怪我,以前总觉得不重要,主要也是没有钱治病,太贵了,我当时打听过,要治好我儿子的病,至少要五十万的手术费,我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女人擦了擦眼泪十分后悔的说道。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当女人说到自己儿子死因的时候,两行热泪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两侧流了下来。
简单的了解后,我得知这个女人叫做何月怡
她的反应在正常不过了,家中的孩子都是宝,更别提还是唯一的男孩了。
我点了点头说了句节哀。
不过柯嘉平倒是答应给他的儿子超度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至少下辈子投个好胎。
柯嘉平点燃了一颗烟看着面前的女人缓缓问道:“所以,你儿子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是谁将他的魂魄强行安插到了体内,这最多让你一时满足而已。”
何月怡听到这里十分后悔抬起来了头:“我也不知道啊,我如果知道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做啊。”
何月怡的情绪也有些激动。
我拍了拍柯嘉平,让他说话注意点,现在这何月怡正是伤心的时候,就别火上浇油了,少说两句,对谁都好。
我说的是实话,本来这何月怡现在情绪就不怎么受控制,万一给她说急眼了,后面真的拿刀砍我们怎么办?
柯嘉平白了我一眼,说我就知道装好人。
我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随后转过头对何月怡笑了笑说道:“你也别太激动,我这朋友就是说话有点冲,但是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这点是没有错的,你说你跟我们非亲非故的对不对,我们管不管你,对我们来讲是没用的,你说我们图什么,图你的钱?放心吧,等这次事情结束后,会给你儿子超度,让他下辈子投个好胎,下辈子不能说大富大贵,但至少衣食无忧,也会寿终正寝。”
其实我也不知道柯嘉平的超度到底有没有这么厉害,说到底,他就是个风水宗师,你要说相术,看风水,他肯定厉害,但是这超度可就涉及到了道家以及佛家了。
所以我也算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吧,起码让何月怡不要那么伤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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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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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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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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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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