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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他仍旧用不敢相信的语气问我。
“阿育王塔……真的被掉包了?”
我点点头。“冯馆长,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齐心协力,找回真的阿育王塔。”
冯馆长立马坐直了身子。“对对对,江先生你说的对,我们应该齐心协力,把真的阿育王塔给找回来!”
我问冯馆长。“鉴定报告说,赝品阿育王塔,有很大概率是十年内制造出来的。”m.χIùmЬ.CǒM
“冯馆长,你仔细想一想,近十年内,谁有机会办成这件事?”
冯馆长仔细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
“我们馆内条例非常严格,每个展台都有两把钥匙,需要馆长和副馆长同时拿出钥匙才能开启,还必须有人记录和监管,刚刚送去检测,我也是先让人去找馆长借的钥匙。”
“有人做这种事情,还不被发现,几率非常小。”
“况且,这人想做的天衣无缝,必须得提前准备好赝品,在只能用眼睛观察的情况下,我不认为华,夏有谁拥有这种技术。”
他让工作人员把赝品阿育王塔搬了过来。
“你们看,这些细小的痕迹,每一个都极难仿造,就算用3D打印机,都做不出同样的感觉来。”
“说真的,到现在我都看不出这件阿育王塔是假的。”
冯馆长说的没错,仿制阿育王塔的难度非常高,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究竟是谁,拥有这样逆天的本事?
诸葛芸芸拍了一下手。
“我知道一个人,有这个本事!”
我和冯馆长异口同声的问。
“谁?!”
“渡边博思。”
这名字,听起来像是倭,国人啊。
冯馆长似乎是听过这名字,他反问道。
“是倭,国著名的工匠大师渡边博思?”
“对,就是他。”
诸葛芸芸跟我们解释。
“渡边博思这个人,手艺极其高明,无论是瓷器、兵器,还是其他类型的文物,他都可以进行高精度的仿制,仿制出来的东西,能够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我很奇怪。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人的。”
诸葛芸芸凑到我耳边。“他是倭,国的阴阳师,在天机阁有记录的,他绰号‘天下第一仿匠’。”
这名号,有点厉害啊。
冯馆长问。“渡边博思这样的名人,我们这些考古界的人,大部分都认识他,如果他来博物馆,工作人员肯定能认出来的。”
忽然间,冯馆长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好奇的问。
“冯馆长,你怎么了?”
“去年的时候,阿育王塔曾被外借到倭,国展出过一段时间。”
这下条件齐全了。
展品在倭,国,渡边博思有的是机会近距离观看和仿制。
我猜测:“看样子,阿育王塔在倭,国时,就被掉包了。”
冯馆长摆手。“不可能,这是我们华,夏的国宝级文物,即便是外借到他国,我们的工作、安保人员也会一直保护着的。”
我问冯馆长。“你仔细想一想,整个外借过程中,哪一环节最容易被人掉包。”
冯馆长皱着眉头。“说到安保最松的环节,应该就是运输环节了。”
“无论是从华,夏到倭,国,还是倭,国到华,夏,阿育王塔都是航空公司托运过去了。”
“国宝规格虽高,但总不至于包机,安保工作相对要薄弱一点。”
没人能在飞机起飞时在货舱中偷换,那掉包工作,肯定是在飞机落地后动手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阿育王塔从他国运回华夏的时候!我把这个猜测说给冯馆长听。冯馆长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对!阿育王塔回国时,航空公司曾经发生过一次小事故,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拿到阿育王塔。”
“一定是那个时候被掉包的!”
我问诸葛芸芸。
“能不能请天机阁帮忙调查一下渡边博思这个人?”
“能!”诸葛芸芸去打电话了,我也走出办公室透透气。
我把小和尚放出来。
“小和尚,你能感应到自己的家目前在什么方向吗?”
我本是尝试着询问,没抱太大的希望。没曾想,小和尚还能感应。他伸手指向东南方向。
“在那边。”
我愣住了,倭,国在余杭的西北方向,而小和尚指的是东南方向。这说明,阿育王塔还没有被运出国!我欣喜万分,只要还在华,夏,我们就有把阿育王塔夺回来的机会!
诸葛芸芸打完电话找到我。“调查需要些时间,天已经晚了,我们回去吧?”
“好。”
与冯馆长告别后,我和诸葛芸芸找了一家余杭本地菜馆吃饭。我按照北方人的点菜方式,总共点了两盘菜,等菜上来,我傻了眼。
余杭的盘子和菜量,未免也太小了点吧,这两盘菜都不够我自己吃三成饱的。
诸葛芸芸噗嗤一笑,笑的前仰后合。我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
诸葛芸芸捂嘴。“你啊,不清楚南北方的差异,把菜单给我,我给你点两道余杭特色菜。”
诸葛芸芸正在看菜单,外面走来一个卖花的小姑娘。
小姑娘走到我们面前,递给我们一张纸。
“外面有个小胡子叔叔,让我把这张纸给你们。”
我接过纸,打开一看。纸上是歪歪扭扭的华,夏汉字——停止调查,否则我要你们的命!
“江辰,纸上写的什么?”
诸葛芸芸伸手拿过我手中的纸,表情立即凝重起来。
我笑着把纸重新拿回来,汆成一个球,扔进了垃圾桶里。
“别管他,吃我们的。”
诸葛芸芸找服务员继续把菜点完,等菜上桌的时候,她表情很凝重。
“纸条上的字,好像不是华,夏人写的。”
“嗯,不是。”
停止调查,否则我要你们的命!这句话,读起来一点毛病没有,但绝大部分的华,夏人,书写短句的时候,更习惯口语化。
比如:停止调查,否则要你们的命!别看只是少了一个“我”字,但后面代表的是纸条主人接触的语言环境。
就像中国人说英语,用的是书本上交的书面语。
而外国人说英语,用的是各种简称和俚语。
反之亦然。还有另外一个证明,纸条上的字,实在是太丑了。
就连小学生,写的都比纸条上的字好看。
诸葛芸芸问我。“会不会就是渡边博思捣的鬼?”
一个外国阴阳师?我思考了一下:“不好妄下判断,不过既然全天下只有他能把阿育王塔仿造的天衣无缝,那他肯定脱不了嫌疑,至少他参与其中了。”
诸葛芸芸有些奇怪。“我们白天才发现阿育王塔是假的,晚上就收到了威胁,怎么会这么快?”我忍不住又笑了。
“很简单呗,这群人还没来得及把真品运出国,生怕露馅,就派人在博物馆盯着呗。”
“今天阿育王塔拿去检测,展台空了,他们自然会起疑心。”
菜上了桌,我拿起筷子,夹了个梨花糕塞进嘴巴里。
唔……好甜啊!我这人素来不爱吃甜腻腻的东西,赶紧换了道菜。
这次不光是甜,还酸……看到我的表情,诸葛芸芸捂嘴偷笑。
“余杭菜就是又酸又甜啦,多吃两天你就习惯了。”
我哭笑不得,不过毕竟是当地特色,尝一尝还是没错的。
不过我已经暗暗决定,明天不吃余杭菜了,去吃火锅!海底捞、小龙坎,我可想死你们了!吃饱喝足后,我和诸葛芸芸结账离开了菜馆,打车回酒店。
我没有坐在副驾驶,而是和诸葛芸芸一起坐在后排。
透过后视镜,我发现有一辆红色的马自达阿特兹,一直在跟着我们。这群傻X,跟踪人都不专业,开一辆骚红色的车,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你?
诸葛芸芸见我表情不对劲,贴上前小声问我。
“有人在跟踪我们?”
“嗯,后面那辆阿特兹。”
诸葛芸芸有些生气。
“要不要让师傅停车,咱和他打一架?”
被人这般挑衅,诸葛芸芸不能忍了。
诸葛芸芸掌握茅山绝技灵篆,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和人打架,她还真不怵。
至于我,那就更不怕了,能让我轻松收拾了他们。
“算了,刚好让他们带路,找到真的阿育王塔。”
诸葛芸芸理解了我的意思。
“好,就这么办。”等车行驶到僻静的道路上,我悄悄打开了地狱之门,放出一只鬼兵。
片刻后,跟在我们身后的阿特兹,忽然爆胎,车身失控,一头撞在路灯上。
司机师傅回头看了一眼。
“哟,女司机啊。”
我苦笑,啥时候女司机成了马路杀手的代名词了,要不得要不得。
我安排过去捣乱的鬼兵,可不止是弄一场车祸,还让它远远盯着,找到这群人的老家。
鉴于对手也是阴阳师,我派了个高等级鬼兵。如果对方没有方叔这种老,江湖的水准,就算鬼兵被发现,也打不过。
回到酒店不久,诸葛芸芸就接到了天机阁的电话。
挂掉电话后,诸葛芸芸对我说。
“查明白了,渡边博思仿造阿育王塔只是受人之托,并未参与其中。”
“与渡边博思交易的人,绰号‘忍者’,是个男的,其余的信息没有了。”
我很意外。“怎么听着这消息,像是天机阁询问了渡边博思本人啊?”
“是啊,就是问的他本人啊。”
我微微吃惊。“天机阁有这么大能量的吗,对方可是倭,国人,又不能提来审问,天机阁怎么做到的?”
“这还不简单,天机阁抓着渡边博思的小辫子了呗。”
诸葛芸芸告诉我,她之所以了解渡边博思,是因为之前协助其他同事办过一个相同的案子。渡边博思在数年前来过华,夏,想用以假乱真的赝品,从,华,夏一个民间收藏家手中,盗取一件珍贵文物。
可惜他没想到,对方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阴阳师,被抓了个现成,扭送到天机阁。天机阁在调查取证的过程中,意外发现,渡边博思是个惯犯,他不仅在华,夏作案数起,在倭,国也是罪孽累累。
其中被誉为倭,国三大神器中最尊贵的八咫镜,就被他从供奉八咫镜的神庙中偷了出来。诸葛芸芸笑着跟我说。“这件事儿如果天机阁跟倭,国政,府打个招呼,你猜渡边博思的下场会怎么样?”
“他能不老实交代嘛!”原来是这么回事。现在可以肯定,盗取阿育王塔的,是一个绰号“忍者”的倭,人。
到了后半夜,我正睡着觉,黄泉阴司印记忽然微微发烫。
我醒过来,这是鬼兵回来了。诸葛芸芸一下清醒过来,急忙起身。“走,我们抓贼去!”
起床后,我召唤了鬼兵,它告诉我,贼窝在余杭郊区的一个废弃仓库里。
诸葛芸芸跃跃欲试。
“对方人数不明,不要太冲动。”
诸葛芸芸脸上浮起坏笑。
“那我们先吓吓他们怎么样?”
看她这样子,肯定是有什么坏主意。
“好!”我们在鬼兵的带领下,找到了贼窝,我们没有去前门,而是来到了后门,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守着。
诸葛芸芸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来了。”
她话音刚落,前门处响起了震天的警笛声。
警,察来了!赶来之前,诸葛芸芸给冯馆长打了个电话,让他以馆方的身份报警,并告诉警,察,小偷就藏在这座废弃仓库里。
警,察的效率很高,很快就赶了过来。我盯着仓库后门,贼人想要逃命,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果不其然,在警笛声响起二十秒后,有四道人影从仓库后门冲了出来。
其中,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如果我没猜错,她就是前半夜跟踪我们的阿特兹司机。
其余三人,都是男子,借着月光,我看清了他们的面貌。
从面相上看,都是倭,国人。三个男子中,有一壮汉,相扑手体型,他的手里提着一个方形箱子,应该装着阿育王塔。
剩余两人中,有一个小老头,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奇特,像是倭,国古代服饰,他脚下,穿着木板鞋。
另外,他脸上的两道小胡子,也格外惹人注目。或者说,惹人厌烦。最后一个,是个稍显肥胖的光头。他穿的倒是普通服饰,但手中的佛珠,十分惹眼。
看样子,他是一个僧人。诸葛芸芸悄声问我。
“阿育王塔就在那人手中,抢回来吗?”
当然要抢,这时候不抢回来,以后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动手!”
诸葛芸芸伸出芊芊细指,在空中书写灵篆。
她手指划过的空中,浮现湛蓝色的笔迹。
诸葛芸芸书写的速度极快,眨眼间的功夫,一道灵篆便已经书写完成。
她的手向前一点,灵篆化作一道流星,向着四人飞去。
“什么人?!”
四人走在最前面的女人,率先发现了灵篆。她从袖中抽出一把纸扇,挥向身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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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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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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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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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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