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轶吓了一跳,正犹豫要不要挡在月宁安面前,就见陆藏锋猛地起身,大步往外走,每一步都带着森冷的杀气。
“啪!”营帐的门帘,被陆藏锋甩得老高,而后又重重落下,发出一声巨响。
“大将军!”陆二吓了一跳,忙上前,却被陆藏锋一手挥开。
陆二踉跄后退,勉强站稳,又快步跟了上去,不安地喊道:“大将军?”
然,回答他的只有陆藏锋冰冷肃穆的背影。
大将军这是怎么了?wWW.ΧìǔΜЬ.CǒΜ
陆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生不安的他拉了一个站岗的小兵,让他去把陆三、陆四等人找来,他自己则跟在陆藏锋身后,生怕陆藏锋失控。
陆藏锋一路朝北辽的营地走去,杀气腾腾,无人敢挡……
月宁安站在营帐口,看着渐行渐远的陆藏锋,唇角轻扬:“我们也可以走了,陆藏锋留不住我。”
“你……”崔轶看着月宁安,眼中满是怀疑。
不需要崔轶说,月宁安就明白他的意思,月宁安点了点头,爽快地认下了。
崔轶不由得倒抽了口气:“他是陆藏锋呀!”你也敢算计,胆子也太肥了吧!
“那又怎样?”月宁安侧头看着崔轶,反问。
她不都做了吗?
“你以前……不会这么做。”至少不会这么直白的,拿陆藏锋当枪使,有事都会自己处理,不会让陆藏锋为难,也不会去给陆藏锋添麻烦。
“以前……”月宁安嗤笑一笑,自嘲道:“我以前把他放在心尖上,自然舍不得算计他,但现在?一个男人而已,算计他怎么了?”
崔轶一叹:“你这是彻底放下了?”
“不知道。”月宁安诚恳的回道,即不骗崔轶,也不骗自己,然就在崔轶松口气时,月宁安又道:“但我可以肯定,我对他不抱任何希望。”
她不会再向以前那样,把陆藏锋放在心尖上,凡事以陆藏锋为首。现在的陆藏锋,在她心里连个屁都不是。
陆藏锋不喜欢她还好,大家一别两生宽,从此各自安好。
偏生陆藏锋喜欢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不抱任何希望?”这比彻底放下还要狠。
“你觉得……我还能对他抱有希望吗?他值得吗?”月宁安冷笑地反问。
崔轶又是一叹:“昨晚的事其实不能怪他,他在那个时候,只能做出那样的选择,换作任何一个人,都只能那么做,错不在他。”
“我就乐意把错算在他头上,怎么了?”月宁安杏眸怒瞪,娇蛮的道。
崔轶愣了一下,笑了:“好吧,是我错了。”他就不该,跟一个失去心上人的女人讲道理。
月宁安自嘲一笑,闭了闭眼,长呼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道:“回城吧。”
“你还好吧?”崔轶脸上的笑,也咻的一下收了起来。
“好着呢。”月宁安挺直脊背,大步往外走,脚步轻盈,看不出一丝伤怀。
她不需要旁人的同情,她只需要旁人忌惮她,害怕她!
崔轶不由得摇头:“我白担心了,她内心要不强大,又怎么能撑到现在。”
崔轶快步跟上月宁安。
皇城司的人站在后方,听到崔轶与月宁安的对话,在原地呆了半晌,直到月宁安与崔轶走过,皇城司的人才反应过来,急匆匆地追上前……
月宁安三人出来时,陆藏锋跟北辽人打了起来。
不,应该说是陆藏锋单方面欧打北辽人,北辽的小兵在陆藏锋面前,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月宁安与崔轶三人,路过北辽的营地,就看到北辽上将军萧令和匆匆赶来:“陆大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驻扎在贵地,一直谨守贵国的规矩,你凭什么动手打人?”
“凭什么?本将军打你们,还需要理由。”陆藏锋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一个北辽士兵的脸上,直把人踩得嗷嗷嗷痛叫。
萧令和一脸铁青:“陆藏锋!你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待,我北辽绝不罢休。”
“要交待?本将军给你。”陆藏锋猛地一个回旋,一脚将萧令和踹飞了出去。
“啊……”萧令和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满脸是血。
“陆,陆……陆藏锋!”萧令和强撑着抬起头,仇恨的瞪视陆藏锋。
陆藏锋却浑不在意,上前将萧令和带来的士兵,一个个踹飞。
北辽大皇子与申虎,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两人都没有过来,只把萧令和派来了,却不想陆藏锋半点面子不给,直接把萧令和给踢飞了。
“陆藏锋发什么疯?他是要挑起两国的战争吗?”大皇子耶律戎臻怒不可遏,拍桌往外冲。
申虎眼皮一耷拉,没有劝,也没有动。
“陆藏锋,这是我北辽的营地,你在我北辽营地,打伤我北辽士兵,到底是何意?”耶律戎臻见陆藏锋,拿北辽士兵当沙包打,怒极,反手抽出身侧侍卫的佩刀,挥向陆藏锋。
“大皇子慎言,你脚下踩的是我大周的地。”陆藏锋侧身避开,脚尖踩向落在地上的大刀,大刀受力弹起,正好落到陆藏锋手上。
陆藏锋握刀,挥向耶律戎臻:“大皇子管不好手下的人,本将军自然要代劳。”
“发生了什么事?”耶律戎臻再次挥刀,陆藏锋举刀挡住。
“当”的一声响,两把刀的刀刃相交,相交的部位直接卷了刃。
两人猛地收手,耶律戎臻往后退了两步,陆藏锋退了半步。
陆藏锋没有搭理耶律戎臻,再次朝耶律戎臻出刀。
耶律戎臻气得脸都歪了:“陆藏锋,你说本皇子管不好手下,你倒是说清楚,我怎么管不好手下了?”
“不需要,本将军会代劳。”陆藏锋根本不讲道理,一刀逼退耶律戎臻后,接着出招,直把耶律戎臻逼的连连后退。
月宁安站在不远处,看了片刻,就扭头朝营帐外走去。
崔轶看了陆藏锋一眼,又看了一眼走远了月宁安,在心里默默地为陆大将军点了一排蜡烛,就追着月宁安走了。
随同崔轶前来的护卫,就在军营外等着,三人一出去就可以走,前提是他们能走出去。
没有意外,三人走到大营入口,被看出入口的小兵拦住了:“大将军有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军营。”
“我……”
“嘟嘟……”
崔轶正要跟看守的小兵交涉,就见月宁安取下了挂在脖子上的令哨,将其吹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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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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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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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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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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