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的强大,也不是光靠嘴巴说就有用的。
说上一千句、一万句他们大周很强大,他们大周一定能战胜北辽,他们大周现在不惧北辽,也比不上在战场上用实力说话,比不上一次大比的胜利。
要让朝野上下改变想法,坚定信念,只要他们大周以压倒性的优势赢得大比就行了。
陆藏锋无意跟皇上说太多,得到皇上的支持后,就准备告辞出宫,就在这时李伴伴匆匆走了进来:“陛下,苏相公跪在宫外请罪。”
“苏相?他的伤不是还没有好吗?怎么来了?”至于请什么罪,皇上就不问了。
除了苏含烟那破事,旁的也没有什么,需要劳动苏相跪在宫外请罪的。
“是由下人抬着来的。”李伴伴悄悄地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虽有不耐烦,却没有生气,又小声说了一句:“陛下,苏家大公子苏予方昨晚死在了驿站。”
苏予方成亲的第二天,就在苏相的安排下,带着妻儿离京回乡,昨晚宿在驿站,半夜人就没了。
苏相这个时候在宫外请罪,想来也是收到了消息。
“苏予方死了?意外还是自杀?”皇上阴沉着脸问道。
“说是失足摔倒,头磕在门槛上,意外而亡。”至于是真意外,还是假意外,那就不好说了。
皇上没有要苏予方的命,苏予方就不能死,就是自杀也不行,他要死就只能死于意外。
至于被人害死?
不管是皇上还是李伴伴,都没有这个想法。
苏予方已是一个废人,注定没有未来与前途,活着比死还要惨,谁会吃力不讨好的去害死他?
就算是他的仇人,这个时候也更愿意让苏予方生不如死的活着。wWW.ΧìǔΜЬ.CǒΜ
皇上沉默片刻,叹了一声:“罢了,人都死了,朕也没有必要跟一个死人计较。苏相这么多年也算兢兢业业,临老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朕也不能寒了老臣的心,宣苏相觐见罢。”
“是,陛下。”李伴伴弓身退下,心中却忍不住感慨,苏予方这一死,倒是让他妹妹逃过了一劫,让苏家逃过了一劫。
苏家也算是命大了。
“陛下,臣带水横天去见天宫阁,先行告退。”陆藏锋垂眸,敛去眸中的思绪,平静而淡漠地道。
皇上听到陆藏锋的话,猛地记起还有一桩烦心事,有些不自在的道:“藏锋,苏娘子与你堂弟的婚事……”
“臣与堂弟已经分家了,他的事由他自己做主。”如果是以前,哪怕陆藏锋为人再冷漠,与陆家人关系再疏离,也会为陆飞羽拒绝这桩婚事,但现在……
他管陆飞羽去死。
“那行吧,朕回头让人问问他。”这也就是陆藏锋的堂弟,皇上愿意给他两分面子,不然皇上根本不需要问,他赐了婚,哪怕这桩婚事再不堪,当事人再不满,也得给他把婚事办了!
“臣告退。”陆藏锋没有意见。
陆藏锋出宫时,正好与坐着软轿,由小太监抬进来的苏相擦肩而过,陆藏锋看着坐在软轿里,死气沉沉,一脸灰败,满头白发的苏相,停了一步,朝他点了点头……
苏相果然很了解皇上,皇上看到苏相行将就木的样子,必然会心软,更不用提苏相已经死了一个儿子。
月宁安与苏相这一局,也不知该说谁胜谁败。
月宁安用月家大宅,将了苏相一军,而苏相死了一个儿子,却换来苏家的一线生机。
陆藏锋摇了摇头,将苏相的事暂时搁下,亲自跑了一趟刑部,从秘牢里把水横天带了出来。
水横天被关了大半个月,白天黑夜的吊在半中央,人早已疲累不堪。
他被放下来的刹那,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趴在地上,完全不会行走,缓了许久他才坐了起,看着陆藏锋,一脸苦涩地道:“宁安她答应了你什么?”
“这是我与月宁安的事,与水盟主你无关。”被关了大半个月的水横天,胡子拉茬,身上的血腥味与汗臭味混杂在一起,酸臭难闻,比街头的乞丐好不到哪里去。
陆藏锋后退一步,毫不掩饰他对水横天的嫌弃。
水横天却毫无所觉,他嘶哑着嗓子骂道:“别欺负宁安,有什么事我们自己算。”
陆藏锋没有搭理他,转身招来叫来牢头,让他抬水横天去沐浴更衣,并且特意说道:“给水盟主找一身体面的衣服,打扮得精神一些。”
他是不会让月宁安,有心疼水横天的机会的。
“我不……”水横天张嘴就要拒绝,却听到陆藏锋说:“你想让月宁安担心?”
水横天伸出手,看了一眼被铁链勒的青紫红肿的手腕,沉默了。
在不让月宁安担心这一点上,他与陆藏锋的态度一致。
陆藏锋不仅让人,给水横天沐浴更衣,还让太医走了一趟,给水横天清理伤口。
他这么做,当然是不想给水横天,在月宁安面前卖惨的机会。
水横天能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自身实力确实不凡,被折磨了大半个月,一般人早就撑不住,他不仅撑住了,稍作收拾精气神就恢复了七七八八,甚至能自行行走。
陆藏锋上下打量了一眼,确实从外表看,看不出水横天有多惨,这才带着水横天一同出城。
为了照顾水横天这个伤患,当然也是为了继续保持水横天外表的光鲜,陆藏锋弃了马改坐马车。
为了不两看相厌、一路不满,陆藏锋让陆二准备的两辆马车,两人一前一后离去。
水横天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陆藏锋,却硬是没有找到机会,水横天也不得不放弃。
陆藏锋那人恶劣的很,他就算问了,陆藏锋也不会回答。
左右他已经出来了,他想知道什么自己可以去查,没有必要去陆藏锋面前自讨没趣。
马车一路疾行,堪堪在午时抵达明月山庄,而此时宿醉的月宁安才刚刚起来。
醒来后的月宁安,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阳光,有那么一刻是懵的……
等到她回过神,记起昨晚的事,月宁安忍不住叫了一声,将脸埋在被子里。
太丢了!
她怎么会喝醉?
她怎么会在陆藏锋面前喝醉?
喝醉了就算了,她居然在陆藏锋面前发酒疯。
她的酒量,什么那么差了?
她是不是被陆藏锋给算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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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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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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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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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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