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让我……住在这种鬼地方?”牢房里挤了十几个女人,一个个目怒凶光,一看就不是善茬。
这地方是人住的吗?
还不如月宁安给她空出来的一角,顺天府的这些官差,是不是没脑子呀?
不知道她的身份呀?
年轻的官差,见苏含烟一张俏脸扭曲狰狞,吓了一跳,怯怯地道:“苏娘子要不喜欢这间,隔壁那间也行,不过那间……”
“闭嘴!你们府尹在哪?我要见他!”苏含烟此刻,已忘了她父亲叮嘱她,叫她不要在牢里生事,她此刻只有被戏耍、被羞辱的愤怒。
顺天府的人太过分了,居然真把她当犯人对待。
“苏,苏……”年轻的官差一个哆嗦,手中的钥匙掉了下去。
“滚开!”苏含烟气极败坏的上前,将人推开,气冲冲地往外走,可就在这时,年长的官差老丁头走了过来,挡住了苏含烟的去路。
他的脸上,仍旧是谄媚讨好的笑:“苏娘子,这是怎么了?不满意我们大人的安排?”
“你们大人呢?叫他来见我。”苏含烟再次挥手推人,可这一次却失利了。
她刚一抬手,老丁头就反手挡了一记。
“啊!”苏含烟不曾想,眼前这低等的官差敢回手,被打的跌坐在地。
苏含烟被摔懵了,她抬眸,凶恶的怒喊:“你们居然敢打我?你们知不知道我爹是谁?你们不想活了吗?”
然,老丁头却半点不为所动,他朝年轻的官差使了个眼色:“傻愣着干吗?苏娘子自己要换牢房,还不快给苏娘子换牢房。”
“老丁头?”年轻的官差,吓得两条腿都在打抖。
老丁头是不是疯了?
这可是苏相公的女儿,他们讨好还来不及,老丁头居然得罪对方,他不怕死吗?
“苏娘子主动要求换牢房,我们劝了没用,我们不过是按苏娘子的要求办。毕竟,苏娘子的爹可是前首相,我们得罪不起。”老丁头一扫先前的谄媚,笑得阴恻恻的。
“你们要干什么?我爹可是……”苏含烟怒瞪老丁头,可不等她把话说完,老丁头就阴地接过话茬:“知道,你爹是苏相,你就是来走一个过场,明天就能出去了,不能为难你。”
府丞把人送过来,特意交待了一句,可那又如何?
这大牢,他说了算。
“你既然知道,还不快让开,让我出去!”苏含烟瞬间有了底气,站了起来,颐指气使地道。
她父亲早就打点好了一切,她不会有事的。
老丁头一动不动,脸上的笑容更阴森了:“苏娘子放心,明天你那首相父亲来接人,我们肯定送你出去。但今晚,你只能乖乖地待在这里。”
“你,你们……”苏含烟再笨也知道,这个老官差根本不怕她,或者说不怕她爹。
老丁头步步逼近,一脸阴狠地道:“苏娘子,进去吧。”
“不,不……我不换了,我不换了。”苏含烟连连后退,一脸发白,惊慌地道:“我跟月宁安呆一间牢房,我不换了。”
“苏娘子你说什么?我没有听到?”老丁头怪笑一声,夸张地掏了掏耳朵,又问向两侧牢房里的女犯人,“你们听到了吗?”
“没有!我们没有听到!”今天,被关押在此处的女犯人,不是庄郡王府的,就是程家、陆家的,她们的主家送她们进来前,就再三敲打过她们,她们自然知道要站谁那边。
老丁头怪笑着上前,一把抓住想要往外跑的苏含烟,阴恻恻地道:“苏娘子你看……你不肯跟月当家的待在一间牢房,要换到隔壁,我这不是按你的意思办了吗?”
“不要,不要碰我……你这肮脏下贱的东西,不要碰我。”苏含烟惊慌的尖叫。
她害怕了,她真的害怕了!
这地方不是人呆的,她不要待在这里。
“我要出去!你们快放我出去!我不在待在这里!”
“听到没有,你们快放我出去……我爹是苏相,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月宁安!月宁安你快放我出去。不然,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早就被人玷污了,你早就失去了清白,你根本不配嫁给陆大将军。”
“月宁安你听到没有?我命令你,让他们放我出去,不然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十一岁那年……”
“打断她的牙,我不想听到她的声音。”月宁安没有动,也没有发怒,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月姑娘。”老丁头一改在苏含烟面前的张狂,谦卑地应了一声,而后抬手,狠狠地甩了苏含一个巴掌。
“啊!”苏含烟痛叫一声,趴在地上,张嘴吐出一口血,并有两颗森白的牙齿,随着血水流出。
“月……嗬……嗬……”苏含烟果然发不出声音,只能不断地喘着粗气。
甩了苏含烟一个巴掌,教会苏含烟做人后,老丁头也不叫年轻的官差了,上前将苏含烟一把提起,丢进关押着程家女兵的牢房:“这人交给你们了,别让她死了,旁的不必顾忌,有大人物顶着。”
“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伺候苏大小姐。”程家的女兵,都是程将军夫妻,为程娘子训练的,她们在知晓月宁安请来孙神医,为程娘子医治旧疾,就视月宁安为恩人。
这会能报恩,她们绝不会客气。
“不,不……救,嗬……我……”苏含烟此时真的怕的,她死死地拽着老丁头的衣服:“求,求……银,加官进……”
然而,老丁头却无动于衷,一根根掰开苏含烟的手指,把人丢进大牢,而后转身离去,丝毫不管苏含烟会在大牢里,会受到什么欺负。
老丁头走到月宁安面前,已收起了脸上的阴冷,恭敬地道:“月姑娘,让你受惊了。赵大人命小人,向您问好。”
“赵大人?”月宁安放下手中的书,看向老丁头,双眸幽深阴冷,似见不到底:“我不希望今天的话,传到任何人的耳朵里,包括赵大人,你明白吗?”
“小,小人明白!”老丁头吓得一哆嗦,慌忙低下头,不敢与月宁安直视。xǐυmь.℃òm
她身后的两个嬷嬷,似受到了传染一般,明明月宁安不是在警告她们,可她们也在第一时间,肯定地告诉月宁安,她们明白,她们绝不会说,而且……
依她们的观察,月姑娘还是姑娘家。
不过,这世间总有一些事,说不清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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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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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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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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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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