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湿漉漉,身上的朱红锦袍还在滴水的赵启安,顾不得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快步来到皇上的暖阁。
“皇兄,”赵启安匆匆行了一礼,急切地道:“皇兄,耶律齐人在京中,且在城中与人动过手。”
“北辽南院大王耶律齐?他已经进京了?消息可靠?”皇上亦是惊了一跳。
人到京城了,他们却事先半点不知情,他们大周的情报网,有这么弱吗?
“可靠!我的人在盯水横天的时候,意外见到水横天与他动手,这才发现他的踪迹。”赵启安有些挫败的开口。
这一次,能发现耶律齐的下落,纯粹是运气好,沾了水横天的光。
要不是水横天出手,便是他的人经过那间茶楼,也发现不了耶律齐的下落。
“水横天?他怎么会跟耶律齐动手?”武林盟主进京,皇上自然是知晓的。
不过,在知道水横天因何进京后,皇上就没有再关注水横天的动向。
一个为了银子进京的穷逼武林盟主,着实没有什么杀伤力。
“是水横天先动的手,应该是水横天无意中发现了耶律齐,出手给我们提了个醒。”他看过那片树叶,如若水横天意欲伤人,不会有所保留。
那片叶子能完整的保留下来,可见水横天根本没有尽全力。
“这一次,倒是要谢谢水横天。”皇上点了点头,面露不快地道:“北辽使团来京一事,一直是由藏锋负责,耶律齐人在京城,他却半点不知,传朕旨意,让藏锋立刻进宫。”
“皇兄,这事与陆藏锋无关,让耶律齐混入京中,是臣弟的失职。”赵启安面色平静的道。
他虽然看陆藏锋不顺眼,但还不至于无耻到,推卸责任,拿陆藏锋当替死鬼的地步。
“现在不是追究你们谁错的时候,先叫藏锋进宫,想办法把耶律齐找出来再说。”皇上面上的怒火一消,赞许地看了赵启安一眼。
虽然他不明白,启安最近为什么一直针对藏锋,但看启安刚刚的表现,足已叫他放心。
他的弟弟果然是好的,针对藏锋应该就是兄弟间的小矛盾,闹闹小脾气。
“是,皇兄。”事关重大,赵启安懒得向皇上解释,他快步出宫,命人飞鸽传信给陆藏锋。琇書蛧
陆藏锋此时正在广源寺,听着雨声,等着月宁安,与慧能大师一起品茶、下棋。
棋盘上,黑、白子分庭抗礼,看不出胜负。
下棋的两人也是一派悠闲,时不时还闲聊两句。
“看样子,施主等不到结果了。”慧能大师手执黑子,一脸慈悲,微微一笑,放下棋子,可是……
他并没有将黑子落在棋盘上,而是放在自己面前。
陆藏锋挑眉,看向慧能大师,还未出言,陆二就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将军,陛下紧急召见。”
“何事?”陆藏锋朝慧能大师歉意地点了点头,起身道。
陆二看了慧能大师一眼,沉声道:“有探子发现,南院大王耶律齐,在京中现身。”
“耶律齐?我倒是小看他了。”陆藏锋不屑的冷笑,扭头道:“慧能大师,我先行一步,如若我的朋友来了,你让她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
“大将军,何必强求。”慧能大师摇了摇头。
“本将军只信自己,从不信命。你说等不到就等不到?本将军偏要等给你看。”陆藏锋留下这话,大步离去。
慧能大师看着陆藏锋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大将军,愿你日后永不后悔。”
天气越发的阴沉,雨也越下越大。
陆藏锋浑不在意,任由雨水打在身上,翻身上马,带着十二亲卫浩浩荡荡的下山……
而此时,月宁安却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一出城,月宁安就发现不对!
城外的路泥泞难行,马车却越跑越快。
月宁安起初还没有发现异常,直到来到岔路口,月宁安透过车窗,看到车夫朝另一条路跑去,月宁安就知道出事了!
不过,她并没有大声喊叫,只当没有发现车夫的异常,同时悄悄地拿出,高价从神医孙不死手中买来的暗器,对准车门外……
突然!
极速的奔跑让车轮打滑,发出一道刺耳的声响,随即车轮打偏,车厢侧倒,拉车的马也滑了一下,朝一侧倒去。
车夫见状,连忙站了起来,用力拉住缰绳,试图把马拉回来,哪想到就在此时月宁安突然打开车门,手指轻轻一弹,一枚银色的珠子射向车夫的双膝。
“啊!”车夫痛叫一声,双腿一时使不上力,手中的缰绳甩了出去,人也被带着摔了出去。
月宁安没有一丝迟疑,从马车的另一侧,纵身跳了下去。
“咚”的一声,月宁安摔在泥泞里。
她来不及呼痛,在泥泞里打了一个滚,尽量让自己离马车远远的。
“嘭”几乎是同时一刻,失去控制的马也摔倒在地,带着身后的车厢也侧翻了。
“啊!”
马车倒下,砸在车夫身上,车夫一身惨叫,惊得林中小鸟,不顾大雨,扑腾扑腾往外飞。
埋伏在林中的杀手,听到车夫的惨叫声,从树林中跳了出来,“出事了,快去看看,给路口的人传信,让他们挡在路口,别给那个女人逃走的机会。”
月宁安从泥泞里爬了起来,看了一眼被马车砸得晕死过去的车夫,见人就是她府上的车夫,心下明白,她府上的车夫被人收买了。
钱,果然也不是万能的,至少买不到永远的忠诚!
月宁安自嘲一笑,而后快步上前,取出随身懈怠的匕首,割断套在马身上的缰绳,将倒在地上的马牵了起来。
月宁安取出一颗糖,喂给马,“老伙计,你还能走吗?”
受伤的马伸出舌头,卷走了月宁安手中的糖,似有灵性般地点了点头。
“那就靠你了。”拉车的马,没有马鞍与马镫,骑起来很不方便,可月宁安此时也顾不了这些。
很明显,她遇到麻烦了,前面十有八九有埋伏,而凭她两条腿,根本跑不了多远。
最好的办法,就是骑马赶紧跑,往回跑,有多远跑多远。
好在,拉车的马,是月府养了多年的老马,脚程快,力气大不说,还十分温顺。
月宁安艰难地爬上马背,而后趴在马背上,双手轻轻地搂着马脖子,轻轻一夹马腹,受伤的老马就跑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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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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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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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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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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