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就推给下面的人?”
“你可真是聪明!”
“得意什么?我不是夸你!”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陆藏锋又是谁?”
“你当陆藏锋跟你一样蠢呢!”
“你当陆藏锋没有脑子呢,可以任由你糊弄呢!”
“你这点小心思,你当陆藏锋看不出来吗?”
“你嫌江南不够乱是吧?我们才刚刚安生下来,你又去招惹陆藏锋!你想干什么?想死吗?你想死就自己去死,别拉我们一起下水!”
“嫌命长了,我送你一根绳子!”
“再有下次,不用你自己去死,我亲自动手,送你见阎王!”
余总督被林巡抚这个蠢货气死了,指着林巡抚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他都不敢惹的人,姓林的哪来的胆子,敢对月宁安出手?
“是,是……是……大人放心,下官保证,绝无下次!”
林巡抚被骂的头都不敢抬,等到余总督骂完,才瑟缩地寻问:“大人,现在我们要怎么办?皇城司的司卫都到江南了,他们……不是来查咱们的吧?”
皇城司司卫可不是胡钦差之流,那群司卫就如同鬣狗一样,他们躲在暗处,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跳出来咬你一口,简直叫人防不胜防。
“不是冲着我们,皇城司来江南干什么,保护月宁安吗?”余总督黑着脸,吼道。
有了先前被陆大将军戏耍的先例在,余总督不会天真的以为,皇城司司卫只是路过江南,更不会认为,他们的出现是为了保护月宁安。
保护月宁安,只是顺带的。
林巡抚已经腿软了,一脸死灰地问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皇城司要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是不是……”
“慌什么!皇城司能不能查到什么还是两说。我们既然已经知道司卫到了江南,就想办法打听一下,是哪位大人来江南。”知道领头的人是谁,他们总有办法对付。
就像胡钦差,刚来不也是喊打喊杀的,现在不也跟狗一样听话。
“大人,那是皇城司呀!”林巡抚的声音,已破碎的不成调。
皇城司的消息,他们怎么可能打听得到,总督是不是疯了?
余总督也很慌,但当着手下的面,他还是竭力镇定地道:“皇城司又如何?只要我们知道是谁来了,总会有办法!”
皇城司那个鬼地方,对他们来说太过神秘了,神秘到他们根本不知拜哪座山头,便是想要打探消息也没有门路。
现在,唯一能与皇城司接触的人,就只有月宁安,可是……
叫他向一个女人低头,他实在不甘心。
余总督烦躁地在大厅内走来走去,一连走了数圈,才勉强平复下来,咬牙道:“给月宁安下帖子,问她何时有空,本官想要上门拜访,解释今天的误会!”
是的,误会!
别说皇城司出手保了月宁安,就是皇城司没有出手,知道那群蠢货把月宁安关起来了,他也会在第一时间,让人把月宁安给放了。
他不是不想报复月宁安,但他绝不会为了一时之气,把自己的前程搭进去。在明知陆大将军对月宁安不一般的情况下,还不知死活当众对月宁安出手,凭白给自己树一个强大的敌人。
林巡抚见余总督要亲自出面,着实松了口气。
他一刻也不敢耽搁,当即就命手下,给月宁安送拜帖。
江南总督亲自上门,在任何人,包括余总督看来,这一次拜访是十拿九稳的事,月宁安绝不会,也不敢拒绝,但是……
月宁安拒绝了!
“我很忙,最近都没有空。”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就一句忙。
余总督听到这话,气得脸色发青:“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真以为我主动求和,就是怕了你了。你月宁安有靠山,我余瑞就没有底牌吗?既然你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余总督黑着脸,对林巡抚交待道:“去,给漕帮送个信……但凡月家的货物,皆不许出码头,全部给我扣下来!月家商行的人要打听,也不必瞒着,告诉月家人,是本官的意思!”
漕帮掌管着,整个大周内河船只。所有在大周境内,需要走水路的货物,都要过漕帮的手,都要漕帮点头。
月家的商行,不说遍布大周,但大一点的城镇都有月家的生意。开店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货物,除去一些必须要走陆路运送的,其他的的货物,月家商行都是交给漕帮运送。
船运费用低不说,损耗还小。而漕帮也一向以,公道、准时的好口碑著称,这么多年来,双方一直合作愉快,但现在……
漕帮停运了月家所有的货物,包括一些易腐烂的瓜果蔬菜,和易死的鲜鱼鲜虾,全都被迫滞留在河面上,不许货船靠岸。
漕帮停送月家的货物,远一些的掌柜还不知,但附近的,今天有货要收的商行管事,却全都知晓了。
倒不是他们消息有多灵通,而是漕帮压根就不隐瞒,月家商行的一问起,漕帮就回:“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说是先前纵火烧粮仓的犯人,躲在货船上。官府下令,所有船只不经官府检查,皆不得停靠码头。”
这消息,怎么看都没有问题,月家商行的人也打听了,船上滞留的货物,也不只他们月家一家,好多商行的货物,都被迫在河上飘,没法靠岸,然而……
月宁安一收到消息,心中就明了了:“漕帮?原来是他们。”
月宁安略一思索,笑了:“也是,也只有漕帮有这个本事,能将江南的官员都拉上船,也只有他们手中的利益,才能打动那些人。”
赵启安悄无声息地,从暗处走了出来,眸中透着凌厉的光芒:“你确定江南官场上,那只看不见的黑手是漕帮?你怎么会这么认为,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要知道,漕帮扣押货船,是因为官府的命令,并不是刻意针对你。”
月宁安吓了一大跳,暗自拍了一下心口,起身给赵启安行了个礼。
赵启安没好气地给了月宁安一个白眼:“行了,没有外人,你也少装模作样了。”琇書網
先前陆藏锋在,怎么不见这个女人,老实地给他行礼。
真是……
亏得他,以前那么喜欢她,居然没发现,她是这么虚伪的一个女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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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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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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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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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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