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芽起了个大早,去城北早餐店买了早餐,开着燕绥昨晚借给她的大G进小区。
她心中有愧,只想尽自己所能地对燕绥好一点,再好一点。工作上的事她除了更尽心更谨慎以外,提供不了太多帮助,只能在小燕总的衣食住行上更下一番功夫。
所以当她进入地下车库,在燕绥的停车位上看到傅征的越野车时,她整个人都有些斯巴达……
她暗戳戳地溜下车,摸了摸引擎盖——凉的。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傅长官他昨晚留宿在小燕总这!
辛芽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脑中翩翩起舞的遐想,她捂了会烧红的脸颊,嘴角一扬,露出个姨母笑来。
不等她再独乐一会,她忽然想起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辛芽纠结地看了眼停在车位里明显属于男人的那辆线条粗犷大气的越野,对手指。
小燕总和傅征在谈恋爱,别说留宿一晚,就是同居也很正常。她都到这了,没有道理半途折返……再说,这么大一罐保温桶,她根本吃不下只能浪费。
这个念头刚说服她,脑海中又冒出一个声音:可万一小燕总介意呢?
僵持不下间,辛芽想了想,觉得还是给燕绥发条微信询问下比较保险。
——
傅征的生物钟早已定型,即使在休假期间,他也没有放任自己。
燕绥客卧的大阳台上专门放置了些常用的健身器材,傅征昨晚入住后发现,晨起锻炼。
洗完澡正欲去叫醒燕绥,刚走到主卧门口,恰巧门被打开,燕绥很自觉地扎进他怀里,声音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嘀咕:“辛芽带了早餐,我让她送上来了。”
他身上刚沐浴的香气扑鼻,燕绥坏心眼地在他胸前蹭了蹭:“我去刷牙洗脸,你到门口拿一下吧?”
“好。”
傅征刚答应,门口就响起了门铃声。燕绥松开他,转身进浴室洗漱。
辛芽没料到来开门的会是傅征,怔了下才把保温盒递给他:“傅傅长官,早啊。”太紧张,险些结巴。
“早。”傅征侧身让开一步:“进来吧。”
“不不不。”辛芽连忙摆手:“我不知道你在这……”
她懊恼地差点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深呼吸一口气后,她镇定下来,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我是来接燕总上班的,不过既然傅长官你在这,我就先去上班了。”
傅征不置可否,等目送辛芽乘电梯离开,他才关上门,拎着保温桶进厨房。
——
吃过早餐,傅征送她去公司。
车停在公司正门口,人来人往的上班高峰期,燕氏集团的员工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美貌的小燕总神色自若地从一辆越野车上下来。
甚至眼神好点的,隐约还看到了传说中的小燕总男朋友……
这几天本就因高层人事变动而分外活跃的内部小群再一次轰动了。
——
中午燕绥等燕戬一起在休息室吃饭,往常她总喜欢看剧下饭,但燕戬家教甚严,燕绥还小的时候都没纵容过,这会都顶天立地了更容易看不过眼。所以燕绥自觉的,改了这个习惯。
外卖是辛芽点的,她特意研究了燕戬的口味,又跟燕绥打听了忌口,好好下了番功夫。
是以,燕戬吃到精心搭配过的午餐时,还有些意外:“辛芽点的?”
燕绥正剔着骨头,闻言顺势夸道:“小姑娘不止问了我,还跟接送你没几天的司机也取了经。茶水间里特意备了普洱茶,给你饭后消食。”
孙副总一事水落石穿后燕绥就告诉燕戬了,燕戬对燕沉和孙副总的关系有这么紧密尚不知情,在当时疑点多多的情况下自然主观偏向于是辛芽出了问题。
不过像燕戬这样能借助风势扬帆而起,一路乘风破浪阅尽千帆历尽坎坷的集团一把手就算对辛芽有怀疑,表面也是滴水不漏的。
至今,辛芽都不知道燕戬曾经有怀疑过她。
她这几日不遗余力地夸大辛芽的能力和贴心,燕戬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当下便道:“你放心,我对你的助理没那么大成见。越是做大事的人越要心中能容人,我当初不过是合理怀疑下,怎么到你眼里我就成小人了。”
“岂敢。”燕绥笑眯眯地给燕戬夹了块排骨赔罪:“我这不是想让你看到那小丫头的好处嘛,乐观,体贴,比我棉袄多了。”
燕戬笑着没接话。
她和辛芽也没差几岁,他每回听燕绥故作老成的叫她小丫头都忍不住笑。
吃过饭,难得还有片刻闲暇的午休时光。
燕戬边喝着普洱解腻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我听说今天早上傅征送你来的?”
燕绥拿遥控板调台,目不转睛道:“他送我上班很奇怪?”
“我来的早,在停车场碰见辛芽了。”
燕绥按着遥控板的手一顿,侧目看向燕戬。
后者神色自若道:“小丫头不经问,三两句被套了话。你跟傅征同居了?”
他说这话时的神色颇有些打燕绥脸的自得,她不是句句夸辛芽好嘛?瞧瞧,这么容易被套话。
燕绥没什么表情的“哦”了声,“小丫头年纪轻不知人心险恶,自然不是你这个老谋深算的对手。”
燕戬不上当:“别避重就轻。”
……
见燕绥不吭声,他语重心长地教导:“不是我迂腐,年轻人享受恋爱是正常的。你外公和舅舅对他赞许有加,我也信得过你的眼光。不过凡事自己心里有个数,他这个职业,出海就是大半年,音讯杳无。”
说哪去了?
燕绥难得脸上发烫,有些害臊:“我知道我知道,不会未婚先孕的,你放心。”
燕戬见她意会,这才打住。
唉!女儿大了,也是很操心的。
——
下午司机从盛远酒店把张总接到公司谈项目,燕沉前期和他接触时,合作内容已经聊得差不多,燕绥此次做的就是深入和细化。
既然互相都有合作意图,合作方式和合作成本也要一一涉及。
不料,张总似乎对燕绥草拟的合作条款不太满意,挑挑剔剔的一直谈到下午下班,又提出想去看看燕氏几处制造业的工厂。
这个倒没什么问题,就跟燕绥去北星市也参观虹越的公司和厂房,她爽快地答应下来,约好时间,亲自送下电梯。
等人一走,她脸上的笑意渐渐就淡了。
燕绥返身折回,回公司加班。
——
第二天中午,燕绥领着辛芽和部门经理接上张总和他的助理去吃日料。也不知道辛芽上哪打听来的张总喜好,宴请后一行人直接坐公司的保姆车去厂房,包括造船厂。
张总从造船厂的厂房出来后,步行至港口,听燕绥介绍不远处的辛家港,微笑道:“我听说这造船厂是燕副总接管的,难怪制造业日渐严峻的实情下还如此生机勃发。”
燕绥脸色不变,跟听他夸自己一样笑眯眯的。
结束视察,燕绥把张总送回酒店,回公司的路上,她沉默地坐在座椅上,一言不发。
要是此时她还不知道张总卖什么关子的话,她也可以不用混了。
张总看重燕沉的能力和才华,利比亚的海外项目于他而言并不是非分不可的蛋糕,甚至对这个于他而言有些陌生的领域,怀了百分百的戒心。
他试探燕绥询问埃塞俄比亚海外项目的负责人,试图得知项目盈利亏损和发展前景,又或者说他只是想从燕绥嘴里核实一些他听到的消息。琇書網
他向燕绥提出的顾虑里,每条都和之前她和燕沉私底下分析过的契合。
说这是巧合?
燕绥不信。
燕沉可能不会主动接触张总,但以他眼下的情况,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人脉资源流失。联想张总抵达当日,请了燕沉同来,燕绥冷笑一声,恼火到心中那盆火焰几欲倾倒而出。
她抬手推开窗。
车窗半敞,车行驶间有风灌进来,把她的衬衫吹得像丝绸一般顺滑得随风鼓动。
辛芽从车上的小冰箱里取了瓶矿泉水,拧开盖后递给她。
燕绥接过来,咕咚咕咚灌了两口,重新递回去。
因张总这事她连轴转了两日,此时想起傅征,给他拨了个电话。
傅征看了眼来电显示,和对方打了声招呼,走出嘈杂的办公区接起电话。
“是我。”上一秒还火冒三丈的燕绥在听到傅征的声音后浑身气息陡然变得平和:“你在哪?”
“警局。”傅征站到树下,扭头看了眼站在警车旁说话的几人,衔了根烟:“忙完了就过来。”
燕绥听出他话里的沉郁,没多考虑,命司机改道:“去警局。”
——
半小时后,燕绥在警局对面的路口下了车,一眼就看到站在树下倚着车和人说话的傅征。
行道树的树叶发绿,茂盛密实地伸展着枝叶。
傅征站在树下,长身玉立,身姿挺拔,倒比那树看着还要挺拔惹眼。
职业原因,傅征对周围的感知格外敏感。不多时就寻到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让对方稍等,穿过川流不息的车流走到对街接她。
南辰市早年发展的规模还没这么大,警局就建立在老城区不远的旧址上。老城的交通不便,警局所处的方位又在丁字路的一端,交通复杂,因还未设立红绿灯的缘故,此处的交通情况时常有些混乱。
傅征牵她过了马路,走到刚才和他说话的男人面前,给燕绥介绍:“这位是于队于凌霄,李捷和程媛的案子就是他负责的。”
轮到燕绥时,傅征的介绍格外简单:“燕绥,女朋友。”
燕绥伸手:“你好。”
于凌霄轻握住她:“你好。”
不出燕绥所料,于凌霄就是和傅征一直保持联络的那位警察。
傅征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他与燕绥的关系虽然亲密,但沾亲带故的家务事他仍旧不适合深入参与,这才有了这次见面。
于凌霄等会还有事,也就没卖关子,开门见山道:“程媛昨天下午来的警局,熬了通宵,下午交代了事情始末。我们核实过,和李捷的证词一致,如果查实,预计要判上一两年。”
“一两年?”燕绥惊讶。
以她对刑法的了解,如果程媛只是教唆李捷骚扰,恐吓,顶多拘留不至于判刑。
于凌霄听她语气,以为嫌少了,笑了笑,解释:“犯罪也是有阶段的,预备阶段,犯罪未遂,犯罪既遂以及犯罪终止。程媛教唆李捷杀人,是故意杀人罪的预备阶段,未对受害者造成实际性伤害,按照律法,应是判处一两年。但我不是法官,我告诉你的也只是我的预判。”
燕绥眼睛一眯,忽然笑了:“故意杀人罪?”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语气却有些渗人。
于凌霄见她对此事一无所知,看了眼傅征,没等他和傅征眼神交流下,又听燕绥问:“我现在能见她吗?”
这次于凌霄很果断:“不能。”
话落又怕燕绥觉得自己太铁面无私不知通融,想了想,解释道:“这是规定,无论哪个警察都没有这个权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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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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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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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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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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