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我毕业好多年>第 57 章 发身份证
  徐酒岁黑着脸挂了电话,心中的欢快伴随着小船的“实况转播”一点点的被燃烧殆尽——

  现在她一点也不欢欣鼓舞关于“肖想许久的男人似乎是被她超额完成任务吃到嘴了”这件事,她心中甚至开始分析,她吃到嘴的这位是不是个乌鸦嘴。

  否则怎么他前一秒刚说完“你又没被拿走最重要的东西,还有得苟”,她都没来得及乐观超过二十四小时,许绍洋就像是得了上帝指示似的,果然拿着这样东西来威胁她了?

  如此乌鸦嘴的玩意儿,她甚至有点想去把他吐出来然后冲进马桶里。

  徐酒岁有些心塞,她不想让《墨意山海之烛九阴》这手稿葬身火海——

  这手稿从诞生到定稿的每一分每一秒,煎熬或者喜悦之情,如今在梦中回想起来的时候都如此清晰生动。

  “……”

  咬着下唇,徐酒岁打开软件,定下了隔天前往近海市的来回机票。

  定完机票,她恨不得把手机扔到楼下去,觉得自己怂死断了算了,为什么非要受到人的威胁?

  为什么当初离开千鸟堂的时候那么失魂落魄,一张机票落荒而逃,别说是设计稿,连内裤都忘了多带一条?

  又或者,为什么不能昂首挺胸地告诉许绍洋“老子就做五百块徐酒岁也很几把OK”?

  而生而为人,就总有放不下的东西,哪怕在旁人看来,她的放不下可能会显得很傻也很孬——

  她当然知道可能以后当她有朝一日想要把这个故事回忆起来,讲给别人听的时候,他人会一脸遗憾地感慨:啊,你就该让许绍洋直接烧了那玩意儿此生再不相见最好,毕竟物是死得,人是活的。

  可是她确实做不到这样洒脱。

  《墨意山海之烛九阴》是她作为刺青师,梦最开始的地方。

  许绍洋用这个威胁她,逼她出山,简直让她恨透了他。

  “啊啊!烦死了!”

  指节微曲,徐酒岁咬着指节,像是一头困兽似的在家里暴躁地绕来绕去。

  直到她听见隔壁的门传来响动,她脚下一顿,有些迷茫地转头看向门的方向——Χiυmъ.cοΜ

  隔壁门怎么响了?在晚上这种时候?

  徐酒岁拉开门的时候,正好看见薄一昭从家里走出来,正用钥匙反锁铁门,一副短时间内可能不打算回来的样子。

  背对着她的男人身材挺拔高大,衬衫扎进裤腰里,肩宽腰窄。

  十分诱人。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飘了出去,张开双手从男人的身后一把抱住他的腰。

  踮起脚,脑袋从他手臂一侧探出来。

  尖细白皙的下巴压在他硬邦邦的手臂肌肉上,她眨巴着眼,粘人地问:“老师,这么晚了,你去哪?”

  薄一昭:“……”

  薄一昭在半个小时前接了个电话,说是近海市的科技研究院的实验室那边来了人,对于他的加入有点兴趣,家里的老头问他邻居病好了没有,病好了就赶紧滚回去。

  他的语气恶劣到让薄一昭怀疑他其实想问的是,他的邻居病死了没有。

  对于这通电话,薄一昭其实有点儿惊讶,因为他还记得自己那天有意无意提出想要回国发展的时候,老头一脸刻薄反问他是不是以为自己是钱学森……

  没想到,转头还真的给他联系了研究院的人。

  科技研究院的都是大门人,看门大爷都可能是哪个国际黑客从良皈依我党后的大神——

  来奉市这边的研究院分院出差,一方面是确实有事要见薄老头,另一方面也是见一下薄一昭,招揽人才。

  但总归还是看在薄老头的面子上。

  所以除了惊讶之外,三十二岁难得任性一把的薄老师还有点愧疚,因为他二话不说撇开了家宴回到家同邻居“苟且”——眼下邻居不但病好了,还活蹦乱跳地用手抱着他的腰,从后面用她软绵绵的脸蛋蹭他的背。

  像是一只粘人的猫。

  他拿这只猫暂时并无办法。

  男人垂下眼,眼中有万千情绪一言难尽,半眯起眼,伸手一把捉住了那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指——原本想要直接掰开她的手指——但是柔软的触感入手,却是完全忍耐不住地使力揉搓了下她的食指,一捏下去全是肉的软,完全摸不着骨头似的。

  “没长骨头?”

  冷冷的声音响起。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像是在单纯地问她的手为什么能那么软,也更像是在叱责她站没站相,如同一滩泥巴似的糊在他的身上。

  徐酒岁的脸从他怀里抬起来,孜孜不倦地又问一遍:“你去哪?”

  这黏糊劲儿让老男人有点吃不消。

  他微微挑眉:“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门还要跟谁打报告了。”

  因为大半夜出门,非奸即盗。

  徐酒岁微微一笑,睁眼说瞎话:“关心你。”

  薄一昭不屑地嗤笑:“免了。”

  徐酒岁觉得这男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几个小时前还抓着她拥抱亲吻得像是要把人都嚼巴两下吞下肚子里,这会儿却冷言冷语,就好像他们完全不熟。

  好在徐酒岁早就习惯了他这样——

  而且眼下她双手还挂在他的腰上,下巴顶着他的胸膛抬起头看着他,就这样亲密的姿势没有被推开,已经是极大的进步。

  “都这么晚了,三十二岁的老男人不早睡么,有什么事不能明天——”

  “我回家。”

  “嗯?”徐酒岁的声音戛然而止,“回家?”

  “近海市那边科学研究院来了人,”男人掀了掀唇角,露出个嘲讽的表情,“三十二岁的老男人也是要找工作养家糊口的。”

  听见“近海市”三个字,徐酒岁微微瞪圆了眼:“你是近海市的人?”

  “以前是,”他回答,“初中毕业家里工作关系就来这边了……干什么,查户口啊?”

  一边说着,大手顶着她光洁的额头将她往自己怀抱外推——

  徐酒岁挣扎着,力气还是没有他大,无奈地推开了一些,双手从抱着他的腰,变成拽着他的衣袖。

  “你如果在近海市找到工作是不是就不会回美国了?”她完全抓住了重点,双眼发亮地问,“那他们能看得上你吗?嗯?不会对你的技术不满意吧?你有多少把握呀?”

  “……”

  薄一昭恨不得抽她。

  也恨不得抽自己。

  怪就怪在他昨天晚上安慰她时太走心,把自己说得实在太惨——

  美国的脉冲技术一直走在世界前沿,且相关技术捂得很好拒绝透明共享,技术相关的资料只有高级科研人员才能接触。

  国内相关的技术研究在这方面遇见瓶颈,他哪怕不是专门做这块领域的,也可以给他们带去新的思考模式……他们有什么好对他不满意的啊?!

  他博士学位是实打实做了项目,发表了论文,踏踏实实读下来的!

  男性尊严和学术专业受到双重挑衅,男人的面色越来越不好看,猛地一抽将自己的袖子从她手里拽回来:“我回不回美国,你操哪门子空心,……撒手了,别拉拉扯扯的。”

  徐酒岁手中一空,颇为不舍地搓了搓手指,嘿嘿一笑飞快地抬起头扫了他一眼,“我不是把‘舍不得你回美国’写在脸上了吗,再说了——”

  “再说什么?”

  “再说了,”她重新低下头,伸手捋了下耳边的发,露出通红的耳尖,“我们都这样了……”

  薄一昭:“……”

  这种事就这么被搬上台面说了?

  他都替她臊得慌。

  他知道自己该抬腿就走,不要再听她在这蹬鼻子上脸的污言秽语,但是忍不住就是脚底下生根似的,贱得慌。

  “都哪样了?”男人面无表情地问。

  徐酒岁看他,虽然面无表情一本正经,但是话语里的恶劣可是分毫不少……知道是这人估计羞她,还满脸通红恨不得揍他,还是坑坑巴巴:“就,就亲——”

  薄一昭低着头,不为所动地看着她。

  徐酒岁见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惊了:“你,你……难道不想负责么?!”

  她一脸“你怎么是这种人这个我就真的没想到了”,严重愉悦到了刚遭到她无意羞辱的老男人——

  不动声色狠狠扳回一程,他翘了翘唇角,抬起手揉了下她的头发,嗓音变得慈爱了些:“紧张什么,初吻吗?”

  徐酒岁:“……………………………………”

  汗毛都竖了起来,在叫嚣“这老男人不要脸”。

  她脸上见了鬼的反应就是对他提问最好的回答。

  他唇角翘起的弧度变得更高了。

  不是特别在意这种事。

  只是难免就是心情愉快而已。

  就当爱攀比是男人本生存在的劣根好了,在洁白的纸上落下浓墨重彩的第一笔这种坏事做到了,不高兴难道还哭么?

  “你前男友这么没用?”他微微弯下腰,眯起眼,凑近了她的脸。

  熟悉的甜香钻入鼻尖,鼻翼微动,微微瘙痒。

  徐酒岁瞠目结舌,心想这人真的不要脸了啊啊啊啊!

  还没来得及骂他,这时候面颊有轻柔的触碰感瞬间落下……她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是他的唇还是单纯只是鼻尖触碰,男人已经直起身,换上了云淡风轻的表情:“最多几天就回了,好好照顾自己,别整幺蛾子。”

  他说完,转身毫不留恋地下楼去了。

  徐酒岁呆立在走廊吹了好一会儿的冷风,直到听见楼下汽车发动机响,她才回过神来。

  转身回了家。

  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盯着墙上的挂钟。

  一个小时后,估算着他肯定到家了,她拨通了薄一昭的电话。

  果然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来了,他那边很安静,“喂”了一声,嗓音低沉好听得扣人心弦。

  “老师,”徐酒岁舔了舔唇瓣,压抑不住心脏狂跳,“所以我们这算谈恋爱了吗?”

  她直白的提问一出,对面沉默了几秒,男人这才淡淡沉声道:“我不是变态,不和女高中生谈恋爱,闪边凉快去。”

  徐酒岁“哦”了声,一脸淡定地挂了电话。

  ……

  五分钟后,薄一昭正站在自家院子门口摁门铃,一边困惑这回她挂电话怎么这么利索,听没听懂他的暗示啊?

  结果微信响起了短信提示。

  划开手机一看,发现是【岁岁平安】发来图片一张,点开一看……嗯,身份证,出生年月,1994年12月。

  配字——

  【岁岁平安: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站在黑夜中,男人嗤笑一声,漆黑瞳眸之中仿佛注入了打碎的星光璀璨。

  【薄:徐酒岁,你可真的是彻底不要脸了。】

  【岁岁平安:过奖了啊,亲爱的。】

  【薄:别叫的那么亲密,我妈不让我和诈骗犯玩。】

  【岁岁平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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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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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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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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