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我毕业好多年>第 44 章 得罪
  这件事还得从徐酒岁的手机壳说起——

  从iPhone4开始流行到iPhoneX,苹果公司致力于将一代又一代新推出的手机越变越薄,而使用手机的人们却并不领这份情,花里胡哨的手机壳横空出世将iPhoneX的厚度又变回iPhone4。

  徐酒岁就是这个大军里的先锋,她的手机壳带着金属的配件,拿起来沉甸甸几乎比手机还沉,这么一砸到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就像是往太平洋里扔了一颗原子弹。

  当即,看着一向自持稳重又冷面的男人瞬间被痛到变了脸色,徐酒岁不忍直视地捂住了双眼:她从来没有在薄一昭脸上看到过这么“生动活泼”的表情。

  “……老、老师,你没事吧?”

  徐酒岁放下捂住眼睛的手,手忙脚乱地凑过去——并且在脑乱的情况下,她第一反应是砸疼了要给揉揉,于是那只白嫩细腻的小手义无反顾地伸向了男人的裤、档!

  她傻了,薄一昭没傻。

  男人面黑如锅底,在她来得及一把抓住自己的老二之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声音凌厉:“摸哪?!”

  徐酒岁被这严厉的一吼吼得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吼脸红得像煮熟的虾,男人在她来得及吱声前,将人不怎么温柔地往后推了一把:“滚过来捡你的手机!”

  他的声音是磨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徐酒岁愣了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的手机还在通话中……脸上表情顿时由白转红再转白,她爬下副驾驶,开门下车绕道驾驶座这边,开门,趴在薄一昭的腿边伸手去够那掉落在驾驶座下面的手机——

  薄一昭在她伸出手的瞬间,双腿让了让,如同躲避瘟神一般,充满嫌弃地避免了跟她哪怕一丝的触碰。

  徐酒岁好不容易绷直了指尖拿到自己的手机,拿起来一看,居然还在通话中。

  徐酒岁:“……”

  现在她真的是想原地去世了。

  在薄一昭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她直接把手机挂断了。

  薄一昭原本不想多管闲事,问她电话那边是谁——

  但是看她一副做贼心虚且差点害他连自己的老二都搭进去的份儿上,不多问这么一嘴“管管闲事”,他怕他今晚可能会失眠。

  “慌慌张张的,”好不容易找回理智的男人淡淡道,“谁的电话?”

  “……老师。”

  “嗯?”

  “我老师。”

  徐酒岁搜遍脑子,能在一个女高中生手机里出现并趾高气昂说话的成熟男人,那只能是她的老师了。

  薄一昭得了答案,从口袋里摸了只烟出来,点燃了叼在唇边,奶白色的烟雾吐出,她掩鼻打了个喷嚏……

  慌乱之间好像看见男人用似笑非笑的嘲讽眼神看着自己。

  “老师?”他低沉的嗓音响起,听上去让人会有些不安,“你老师打电话给你,让你报名?报名什么?还这种语气?”

  他一个个问题甩出来,看着徐酒岁被自己逼得走投无路——

  这个土生土长十八中入学,十八中毕业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知道,高中阶段需要报名的基本都是竞赛或者重点大学提前批,而这种项目在普通高中基本都不会出现。

  “生、生物竞赛。”徐酒岁说。

  “生物竞赛,”男人点点头,隐藏在烟雾后的目光闪烁看着她,“我还以为你是文科生。”

  “……”

  有那么一秒薄一昭觉得徐酒岁脸上的表情要崩塌了。

  关键时刻他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夹着烟的指尖点了点副驾驶:“上车,今晚吃什么?”

  “噢,噢,红烧土豆豆角吧,再做个排骨?”

  徐酒岁抱着手机如获大赦,一溜烟钻上车在副驾驶坐稳,心脏怦怦跳,摸了摸胸口她平视前方。

  男人把汽车开出停车场时,她放在腿上的手机再次响起,看了眼来电,她毫不犹豫地把电话直接挂了,然后果断将那个号码拉黑。

  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所有动作都暴露在了旁边男人的余光之下——

  他注意到这个没有被她存下的号码来自近海市。

  一个来自近海市,听声音大约跟他差不多年龄的男人。

  ……

  晚上送走了薄一昭,徐酒岁正把用过的碗一个个塞进洗碗机里,就迎来了下一个阎王。

  这一次许绍洋学聪明了,他知道自己换个号码可能也是被徐酒岁拉黑,所以他直接用了小船的微信,而且还是弹的视频。

  徐酒岁以为是小船又来给她通风报信“师父手机号被拉黑后如何丧心病狂”,没长心眼就接了——

  女人之间的视频并不需要化妆和找角度凹造型这种事。

  所以视频接通的时候,摄像头正面对着的是徐酒岁的鼻孔和双下巴以及那张带着婴儿肥的“大脸盘子”。

  “干嘛呀?被我拉黑了手机号后许绍洋又整什么幺蛾子了你就说吧我受得住!”

  看都没看手机屏幕,徐酒岁低头捣鼓她的脏碗,还感慨洗碗机真是伟大程度堪比达尔文《进化论》的二十一世纪最佳发明。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

  带着厨房用手套的徐酒岁摘了手套,正想绕过去看看船儿跟她搞什么“沉默是金”,这就听见电话那边,某个男人特有的慵懒散漫嗓音响起——

  “没整什么幺蛾子,就是把小船的手机拿来,问候一下你。”

  “……”

  听见这个声音,徐酒岁手里的厨房用手套戏剧性地“啪”地一下掉在地上,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我艹你大爷,救命。

  猛地箭步挪过去抓起刚放下的手机,她第一个动作是双手饿虎扑食状捂住手机前置摄像头!

  想了想好像哪里不对,她的第二个动作是用几乎要把手指戳断了的力气用力戳了下屏幕中央挂断视频的按钮,将视频挂断了。

  手机再响,这次是语音通话。

  徐酒岁不想接,但是她真的怕许绍洋没完没了。

  接通了电话,她没说话。

  电话,男人的声音里透着轻松,可能还带着笑意——虽然他嗓音里的笑意从来不能传染别人,只会让人觉得遍体生寒:毕竟根基基本准则,许绍洋的开心永远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他笑,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

  “离家出走几年,看来你过得不错。”

  带着温柔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最开始的沉默——

  “胖了,脸真圆。”

  徐酒岁:“……”

  徐酒岁心想,您说您妈呢。

  对许绍洋,她真的只有脏话可以讲。

  徐酒岁抓过手机:“许绍洋,你烦不烦,要我说多少次——”

  “嘘,”电话那头男人不急不慢地打断了她,“叫师父,收徒第一天我就教你们懂礼貌,这才离开千鸟堂多久,忘光了?”

  有种东西叫条件反射。

  当男人说“嘘”的时候,握着手机的徐酒岁脑子里立刻就出现,那个身着宽松改良唐装的人立在自己面前,微微弯下腰,冰凉且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压在她的唇上……

  手指修长白皙,指甲总受修剪得干净整洁。

  只是没有温度。

  那冰凉的触感却能从唇部传递到背脊,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窜。

  “……师父。”

  艰难地吞咽下一口唾液。

  徐酒岁握着手机的指尖因为过度用力微微泛白,在那两个字带着几乎不可察觉的颤意出口后,她死死地抿着唇,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驯服的猎犬——

  无论撒欢跑得多远,对主人多么厌恶,只要听见口哨声,它还是会条件反射地回头。

  ——千鸟堂谁不敬重许绍洋?

  ——千鸟堂谁不害怕许绍洋?

  他在近海市甚至是国内纹身圈,就是神。

  电话那边,男人似乎满意了她的听话,带着笑意“嗯”了一声:“师父下午电话里跟你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这次ITATAC海选,千鸟堂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他的嗓音温和,甚至依然难得保持着温柔。

  徐酒岁听了这种声音,却恨不得把手机扔到楼下去:她熟悉的,这不过是男人因为志在必得,对乖顺的小宠物说话的语气。

  “……”

  徐酒岁咬了咬下唇,努力地告诉自己,她有熊心豹子胆她不害怕——

  “不用了,我都离开千鸟堂很久了,九千岁这个名字我也没在用……”

  “岁岁。”

  “……”

  “听话。”

  男人耐心地警告她时,语气甚至没什么变化。

  “我说的是真的,当初离开近海市我就没想过再和千鸟堂有什么关系,这个比赛我也没有兴趣的,我现在在奉市很好,真的很好。”徐酒岁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被一条无形的毒蛇盘踞在脖子上,“我再也没有用过九千岁这个名字……以后也不会再用。”

  千鸟堂、许绍洋徒弟的名号可以让她轻松挂出每小时一千块以上的价格。

  可是她没有这么做。

  这么多年从零开始,就是为了再也不要和这个男人再有任何的牵扯,最苦最累的时候她没有后悔过……

  现在,更加不会后悔。

  徐酒岁壮着胆子把那些话说完,紧接着她意识到当她说出“以后也不会再用九千岁这个名字”的时候,电话那边陷入了沉默。

  那低压的压迫力,好像通过电话也完美地被传达。

  闭了闭眼,她心一狠,再开口时嗓音低沉带着一丝丝央求:“师父,算了吧,好不好?”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淡淡道:“不好。”

  徐酒岁深呼吸一口气,头皮发紧:“你忘记我,今后我也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嗯,你最好是。”男人不急不慢,“如果你现在在我面前,我真不知道要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徐酒岁觉得自己短暂失声了,过了很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豁出去的嗓音尖锐中带着崩溃:“我都说了我不用‘九千岁’的名字了,我什么都不欠你的!你就不能,就不能——”

  她越发地感觉不安。

  直到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轻笑。

  徐酒岁不可抑制地缩了缩肩膀,不用看到那张脸,她也知道这是男人怒极时的反应。

  “舍了‘九千岁’这个名字,说得真轻巧——怎么,闹脾气呀?就因为这名字是我给你取的么?”

  “……”

  “岁岁,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远在奉市,师父就拿你没办法了?”

  这话足够叫徐酒岁遍体生寒。

  她摸了一把厨房冰凉的墙壁,真实脚软到站不住,握着手机顺着墙慢吞吞滑坐在地板上。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不用再去想电话那边这会儿会是怎么样一个雷霆风暴降临的灾难场景——www.xiumb.com

  徐酒岁知道,自己那几句话,大概彻底把这尊煞神得罪了个透。

  透心凉的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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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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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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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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