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笑惊风,声音起时,锋芒过处,余沧海身子一颤,双眼一黑,竟是再也瞧不见什么,跟着双肩一凉,两条手臂也离身飞出。
鲜血飞洒间,为原身仇恨所支配的林平之笑声中,更见一丝前所未有的疯狂,“余沧海,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快杀了你的,只是想看看,你这无眼无手的青城派掌门,如何还能横行江湖!”
“可恶!”
余沧海此时只觉断臂处剧痛难当,心中却十分明白:“他如此处置我,可比一剑杀了我残忍万倍,我这等活在世上,便是一个丝毫不会武功之人,也可任意凌辱折磨于我。”
想到这里,他心下一狠,内力激涌间,听声辨位,然后口中一声嘶吼,宛若一头受伤的野兽,举头就向着林平之撞去。
但林平之如今的身法何其之快?不等余沧海冲到近前,他人已经侧身让了开来。只是,不巧的是,他这一退让,正好将自己送到了木高峰的身边。
“小贼受死!”
木高峰口中一声大吼,驼剑狂挥而来,林平之竖剑挡开,突然间双腿一紧,竟是被木高峰牢牢抱住。
林平之吃了一惊,眼见着余沧海疯了似的又循声转向扑了过来,双腿力挣,却挣扎不脱,木高峰手臂犹似铁圈般的紧箍,竟是不顾一切的想要拉他陪葬,当下,他下意识的就要一剑刺下,万幸,就在此时,他脑海忽地乍现一丝清明。
“不能刺,木高峰的驼背之中,暗藏有毒水皮囊,这一剑若是刺下去,非得像原身那般吃个大亏不可!”
想到原身就是因为报仇心切,一时不察,刺破了木高峰背后暗藏的毒水皮囊,以至于被毒瞎了双眼,林平之神思一清,口中当即一声沉喝,体内玄功运转,骤然加速,顿时间,一股沛然大力自他体内如洪水决堤一般汹涌而出。
木高峰本想拼死抱住林平之双腿,给余沧海制造机会,却不曾想,就在此时,一股前所未见的庞大力量自林平之体内迸发而出,他纵使豁尽全力,也再抱不住林平之双腿,身子一颤,整个人已当空翻身向后抛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林平之刺向下方的剑锋,随着他翻手之间,剑锋一旋,横剑破空,划向急冲而来的余沧海。
林平之这一剑,仍然没有杀向余沧海的性命要害,而是斩向了他的双腿,凌厉剑锋,在林平之催至顶峰的功力加持下,竟好似凭空延伸出三五尺,伴随着“噗嗤”一声轻响,直接将余沧海的双腿齐膝斩断。
“啊!”
鲜血飞洒间,断了双腿的余沧海顿时扑倒在地上,口中发出了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直让人听得心惊胆战。琇書網
“好狠!”
虽然一向不喜余沧海为人,但此时此刻,眼见着林平之刺瞎他双眼,斩断他的手脚,一众恒山派弟子还是忍不住为林平之的狠辣感到吃惊。
令狐冲,任盈盈,这对男女主角看向林平之的目光,也是越发的忌惮了。
但林平之,却似非常享受余沧海的惨叫,他的脸上挂着一抹邪异的笑,手中提着一口染血的剑,悠哉悠哉的转向了摔在数丈之外的木高峰:“想必你一定很羡慕我饶了余沧海一命,放心,我这个人向来仁慈,所以也不会杀你的。”
木高峰适才被震飞,狠狠的摔在数丈外,此时已然受了重伤,连起身都做不到,闻得林平之言语,不由得为之大骇。
他眼睛还没瞎,余沧海的惨状他是看在眼里的,若是想余沧海现在这般活着,他宁愿还是死了的好。
“小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为求速死,木高峰连声叫骂道:“别忘了,想当初可是我亲手杀了你的父母,难道你就不想杀死我为他们报仇吗?你若是有种,就一剑杀了我,否则,你就是个没胆的懦夫,你只配跪在地上当孙子............”
“好了好了。”
林平之听他骂的越发不入耳了,当即出声将他的话生生打断,方才慢条斯理的道:“我知道,你之所以这么费尽心思的骂我,不过是想要激怒我,好让我一剑杀了你,但.........你觉得我会让你如愿吗?”
话音未落,林平之已然到了木高峰的面前,挥手间,长剑锋芒过处,直接斩断了木高峰的双手。
“啊!”
一声丝毫不比余沧海动静小的惨叫自木高峰的口中惊爆而出,纵横江湖数十年,他还是头一次体会到这样撕心裂肺的剧痛。
“哎呦喂,真好听!”
林平之脸上浮现出一抹邪异冷笑,随即,挥手间又是一剑划出,剑光过处,血光飞洒,木高峰两条腿也被齐膝斩断了。
木高峰叫的更加大声了,声音之中满含痛苦,他不住的大声嘶喊着:“可恶的小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我啊!”
“放心,听到你这么说,我更加不会杀你了!”
林平之说罢,再次一剑挥出,这一次,他剑锋过处,划破的是木高峰的双眼,誓要让他跟余沧海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了,差点忘了。”
林平之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忽地出手如电,先是一掌打碎了木高峰所有的牙齿,然后在他身上连连点出,封住了他的血脉,替他止了血。
“这样一来,你唯一自尽的方法也没了。”
冷然一笑,他转过身来,来到余沧海的面前,如法炮制,拍碎了他的满口牙齿,又替他点穴止血,然后转头看向恒山派众人,口中朗声道:“令狐兄,听说你们恒山派都是出家人,出家人以慈悲为怀,眼下余观主和木先生都受了重伤,还盼你们能够施以援手,救他们一救,免得他们就此死了。”
“林师弟。”
令狐冲心下暗自叹息,口中劝说道:“我知道你和余沧海、木高峰之间有深仇大恨,如今你武功既高,有了报仇的能力,直接杀了他们就是,何必如此折辱他们,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平之闻言也不怒,直笑道:“没想到,经历了如此多的江湖风雨,令狐兄还是一如既往的侠义心怀,看在你曾替我父母传信给我的份上,也罢,我就不强求你们出手救治他们了。”
说罢,他进到草棚内,回到自己先前的座位上,抬手间,隔着丈许距离,将先前抛飞的白色丝帕摄了回来,一边听着屋外木余两人的惨叫,一边擦拭着染了血的檀渊。
余沧海和木高峰两人的伤势太重,虽然林平之为他们点穴止了血,但没有得到救治,很快就伤势发作,惨叫之声,越来越小,直至片刻之后,这声音彻底消失,象征着木高峰和余沧海这两大当世一流高手,就此陨殁。
“他们死了,想必,你也该安息了吧。”
还剑归鞘,着店家为自己清洗了沾满血迹的丝帕,林平之口中一声长叹,提着长剑出了草棚,看也不看躺倒在地上的余沧海和木高峰,自顾跨上自己的马背,然后一抖马缰,纵马飞奔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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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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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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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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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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