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包从孝陵旁取来的土意味着什么?
但凡是个都能猜出来啊!
可猜出来了,接下来呢?
事情是悟出来了,可是然后呢?
拿到那包土的第二天,朱聿键的接到了宫里传来的话——皇帝龙体欠安,让他在礼宾馆里住上几天,再召见他。
“陛下不愿召见孤了!”
召来了韩霖之后,朱聿键满脸都是苦色。
“陛下这是希望大王请旨出外啊!”
韩霖长叹口气,昨天王爷说出皇帝给的“礼”时,他就知道一切全完了!
只有远行的时候,才会取一捧乡土,陛下送土给大王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告诉大王,让大王远行吗?
“请旨出外?孤就是要请旨出镇藩国啊,陛下……”
突然,朱聿键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难,难道陛下是想让孤请旨移国!”
有明一代,就国后又移国的可不止一两位,那怕是朱聿键早就把南阳当成了老家,那里有唐藩的宗庙在,只要皇帝流露出这个意思,他也必须得移国。
“移国,大王,要只是简单的移国,陛下又何必如此啊!大王……”
看着大王,韩霖不禁长叹口气。
他虽说从不曾考中过进士,但却也是山西知名的士人,这也朱聿键三顾茅庐请他出山的原因,原本韩霖以为,陛下想恢复太祖以藩王领兵属理地方的祖制,而他也可以一展所学,可怎么也没想到,陛下却另有安排。
想到这,他连连苦笑道。
“陛下,恐怕是等着大王请旨,移藩海外啊!”
“移藩海外!雨公,此话从何说来?”
朱聿键惊问道。
“孤,孤有何罪,要被赶到万里……”
他没敢继续说下去,上一个说这话的是谁?
是成祖的儿子,宣宗的叔叔,他最后怎么死的?
烤死的!
真的烤!
被宣宗命人用三百斤重的铜缸将他扣住,然后在铜缸周围点燃木炭,活活烤死在铜缸内。
朱高煦还是成祖的儿子,宣宗的叔叔,还是亲的!
他朱聿键是谁?
区区一个唐王,估且不说血缘早就疏远了,就是血血,血亲也终归高不过家国天下啊!
宣宗能烤死亲叔叔。
那乾圣爷……再往下,朱聿键甚至都不敢想。
“因为王爷无罪,所以陛下才希望王爷自己主动提出来,主动上疏请旨移藩海外,陛下也好向天下交待啊!”
韩霖的分析,让朱聿键沉默了好长一阵子,才慢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
“可我朝并无就藩海外的先例啊。”
“也没有先帝子嗣在,远藩袭位的先例啊!”
先帝子嗣在!
韩霖是的提醒,让朱聿键的后背一凉,他立即明白了,陛下的目标不在他,而是先帝的子嗣尚在,他们还没有就国,还没有封国。他们只要还在大明,陛下必定是寝食难安。
怎么办?
要么杀掉,要么……海外,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问题是,陛下不能就这么把先帝的儿子都封到海外啊!
但如果现在他唐王站出来,主动要求就藩海外,就是为君分忧。陛下以后自然可以顺理成章的把先帝的子嗣封到海外去!
陛下可真是……真是!
有些话,心里可以想,但不能说,稍一不慎,就可能招致奇祸。思索良久,朱聿键才说:
“看来,大明是没有孤的立足之地了,只是苦了你了,韩先生……”
“小臣既是王爷属官,理应追随王爷!”
韩霖的心底尽是苦涩之情,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陛下居然会是这样的打算。
“哎,韩先生……”
在心底感叹着帝王之术,朱聿键对韩霖说道,
“就劳烦韩先生写个奏折给陛下吧,莫让陛下久侯。”
看着大王落寞的身影,韩霖摇摇头,嘴角边泛出一丝苦笑,心头不禁涌出一股悲凉。心里感叹着,陛下的帝王之术,但却又不得不斟酌用词,无论如何,这事都唐王为国分忧,主动提出来的。
……
三月里的南京,虽说不像正月时那样大雪纷飞、滴水成冰,可这年月的三月,仍然带着几分冬寒。
身为三朝元老,内阁辅臣的李建泰刚从轿子上下来,一阵寒风迎面吹来,把他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大胡子吹得零零乱乱的。
“这江南的春风,也是一样的刺骨头啊。”
李建泰一面整理胡子,一面用他浓重的山西口音说道。
“听说广州今年也下了一场大雪,更何况是南京,快了快了,再过半个月,天就缓了。”
跟在他身后下轿的高弘图慢悠悠回答。他也有一长须,只是不像李建泰须长过腹,只是刚过脖颈而已,所以才不至于被风吹乱。
内阁值阁就在左掖门右侧的原本文渊阁的位置,因为文渊阁早已焚毁,现在的值阁,是去年在原本的地基上重建的,与皇宫重修一样,用的木料大都是台湾木。
在他们朝值阁走去时,晚到一步的路振飞急急的赶上了他们,三人互相行礼时,前脚刚进值阁,那边就有吏员禀报,首辅请他们一同议事。
他们到了首辅的值阁时,看到除首辅宋学朱外,次辅张秉文也在,他们两个人都是当年济南围城时,与陛下生死与共的从龙旧臣,现在身居高位倒也属正常。
至于李建泰、高弘图、路振飞,他们三人的任命,更多的带着一些平衡的色彩,像李建泰出身京城六部,高弘图则是南京六部,至于路振飞那是率领数万大军投顺今上,也是论功行赏。
身为首辅宋学朱,示意他们坐下后,就把折子递给了他们。
“你们看看,这是唐藩请求就国的折子。”
“哦?确实应该就国了,老是在山西呆着也不事啊。”
路振飞点点头,算起来,他和唐藩倒是故识,崇祯十六年,时任凤阳巡抚的路振飞到中都巡视,前往监狱拜见朱聿键。路振飞对其颇有好感,一边派人对这位唐王加以特别护理。后来又向崇祯帝上疏陈高墙监吏凌虐宗室状况,崇祯便下旨杀欺凌唐王的陵监石应诏。
现在听说唐藩要就国,自然表示支持。
“是啊,南阳的藩王府虽遭兵灾,可大体上也还算完整,让其直接就藩,户部那边再拨几万两银子,不够的话,还可以再加点。”
李建泰也表示赞同,至于银子……国库里,不对,是国库存在大明银行里足足有七千多万两银子呢,都是他的同乡赞助的,现在朝廷可有钱了!可不差那点银子。
“不是银子的事,唐藩请求移国,”
宋学朱说道。
“什么!移国!移到那?”
“海外边陲!”
瞬间,几位阁都变成了哑巴,wWW.ΧìǔΜЬ.CǒΜ
宋学朱看着他们问道:
“几位仁兄都是三朝元老,你们说说,这折子准备如何奏对?”
“我大明历来可没有把藩王封到海外的先例啊!”李建泰话音落下,高弘图点赞同道。
“王无罪,何必封于万里?”
“理是这个理,可是现在咱们大明不同过去,这几年往海外去的,可是不下几十万,单就是在河口就有十万汉人。”
“那不一样,”
李建泰决断地说,
“流放,不还是流放到海外嘛,藩王何罪,要流放到海外?”
“可这是唐王自己要求的啊?”
次辅张秉文说道。
“是唐王要求的不假,可要是准了他,那接下来,藩王们可就要一个个的移国!”
一直沉默不语的路振飞,话音刚落,高弘图就警觉道:
“你是担心平、定、永三王,也会被封藩于海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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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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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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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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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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