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森林的边缘,李富贵盯着前方的木墙,木塔,心里头充满了疑惑。
这些野人可真不一般呀。
不仅会修木墙,而且还会修筑木制的公事——比如那个瞭望塔。
难不成是贱建奴的残余?
在这一瞬间,李富贵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也就只有那些人才会修这样的东西。
尽管内心激动,但是他整个人仍然显得很轻松。
不但他是如此,就连屏住了呼息的学生们也显得极为轻松,但是这种轻松中却带着些激动和兴奋。不过相比他们身为学校教员的于文杰却显得有些紧张。
“李,李教官,这,这,我们真的要打吗?”
于文杰是个读书人,作为荣军学堂的教员,他负责教授学生们国学,其实他并不愿意随学生们一起北上,这个什么“参谋旅行”与他何干?当年赴考时一路风餐露宿的还没遭够罪?
可是,有些事情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毕竟,参谋旅行,也需要上国学课,也需要他沿途讲授诗书文章。
可他真的没想过会打仗啊。
那怕就是知道,可能会碰到野人,可那也只是可能,真的事到临头时,又怎么可能不害怕,不,是担心。
“怎么,于先生害怕了?”
“害,害怕什么?我,我是觉得,对野人也应该礼教教化之,毕竟……”
不等他说完,一旁的孙胖子就咧嘴说道。
“于先生,教化要是有用,那建奴就不会反叛大明,杀害那么多汉人了,世子爷说过,要是教化有用,要火枪何用?教官,咱们接下来怎么打?”
尽管脸色紧张,可是孙胖子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他身边的同学大都也是这副模样,他们或许年少,但同样渴望着战斗。
“教官,我觉得这些野人可能和书上的野人不一样,你看他们除了筑木墙外,还有哨塔,还有那些木棚怎么看,都不像是女真人的房子。”
猫着腰来到教官身边,宋域一边说,一边介绍着他观察到的情况。
“不是女真人?”
李富贵的眉头皱了皱。
“而且他们还有火枪。”
火枪,瞭望塔……
管他们是谁去,在这地方的除了汉人,其他人都该死!
作为主教官的李富贵朝着赵国良、王安全他们看去,他们都把目光投在他的身上,在“参谋旅行”中,学兵队的指挥权在主教官这。
“大炮准备好了吗?”
为了以防万一,学兵队携带有两门九斤山地榴弹炮。
“报告教官,火炮准备完毕!”
“嗯,”
沉思片刻,李富贵看着周围的学生说道。
“你们明年就要去大连的陆海军学堂读书,这一仗,就作为你们的毕业礼物吧!”
说罢,他就命令道。
“李德安,你率领猎兵,注意定点清除敌军的枪手,宋域,你领一分队,部署的前沿……”
随着一道道命令从李富贵的口中下达,很快,三百六十二名学兵们就在教官们的指挥下,各就各位了。
对于已经一年没有闻到火药味的李富贵来说,他同样也有些紧张,毕竟,这也他的第一次直接指挥战斗啊。m.χIùmЬ.CǒM
尽管九斤山地榴弹炮的弹道相对弯曲,但是相隔四百米,根本就不需要怎么瞄准,可是操作火炮的学兵,仍然小心翼翼的瞄准着,坐在炮架上的炮手轻轻的旋动螺杆,直到再三确认射角后,才说道。
“瞄准完毕!”
“放!”
突然的炮声,打破了山林的静寂,在炮声响起的瞬间,木墙后方的波亚尔科夫,就看到了南方的森林中突然惊起的鸟儿,下一瞬间,炮声传了过来。
“炮击……”
都不等他反应过来,只见南边的木墙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炸飞的木屑像飞刀似的在空中呼啸着,钻进那些原本正在晒着太阳的哥萨克们,血肉横飞中,到处都是一片惨叫声,那些原本还在晒着太阳,聊着天,吹着牛的哥萨克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在血泊中倒了一片。
“炮击,快,快,拿起火枪!土人在袭击我们!”
这些从欧洲一路来到东方的哥萨克们反应非常迅速,尽管他们是强盗,可也正因为他们强盗,所以反应的速度甚至超过正规军,无论是在河边洗澡的还是晒太阳的哥萨克,无不是匆匆的拿起刀枪,朝着炮声传来的方向冲去,就在一队哥萨克刚冲过的功夫,只见一个铁球呼啸着飞了过来,开始时,没有人把它当成一回事,就是在波亚尔科夫的眼中,那个铁球也就是实心的铁球而已,在它的前方根本就没有人,可是下一瞬间,那个看起来速度不快的铁球,在落地的瞬间,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伴随着一阵黑色的烟云腾起,成百上千的铸铁破片,呼啸着和着泥土飞向四周,那些刚刚拿起武器的哥萨克们,甚至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呼啸而来的破片削成了一堆碎肉,炮弹的破片给人体造成的杀伤,与子弹是截然不同的,那些大小不同的破片以音速穿透人体时,就像一柄柄带着锯齿的利刃,将人的肢体、器官绞得粉碎,被切碎的四肢、内脏被冲击波带到了四方,一时间,在爆炸的硝烟中,尽是一片血雾喷溅,甚至站在远处的波亚尔科夫就落了一身血,当他有些不知所以的抬头朝着天上看去时,才发现血是从天上的残肢中滴落下来。
魔鬼!
下意识的波亚尔科夫的心里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来。除了魔鬼的武器,他根本就不知道,会有什么武器可以带来这么大杀伤。
就在波亚尔科夫惊愕的说不出话时,斯塔诺沃耶夫手提一柄战斧,一边冲一边大声喊道。
“快,快,到南边去,到南边去,鞑靼人就在南边!不要停下来!继续向前......”
斯塔诺沃耶夫扯着嗓子大声喊叫着,催促着哥萨克们组成了一个松散的三列横阵,在被轰出一个缺口的南墙边,排成了队列。
用不着斯塔诺沃耶夫继续下令,冲到墙边的哥萨克们,就立即把火绳枪的支架插到地上,然后麻利的将上了弹药的火枪放平,架在支架上。而一个哥萨克举着火把跑到他们身前,大声喊道。
“快,快点火绳!”
正当这个哥萨克为其它人点火绳的时候,端着着辽十三式线膛枪的李德安已经瞄准了一团混乱的敌人。
他们用的火绳枪!
发现敌人正在点火绳时,李德安扣动了扳机。
枪响的瞬间,透过枪口的硝烟,他看到那个敌人倒下了,火把也跌落到地上。在他倒下之后,又有一个人拿起火把继续给其他人点着火绳。
这些从欧洲不远万里来到这里的强盗们非常清楚,如果他们落入土著人的手里,会是什么下场。所以每一战他们都会拼尽全力。
尽管点火绳的人不断地被枪打倒,但是他们当然不顾一切的为其他人们点着火绳。
“鞑靼人在那?”
点着火绳的斯塔诺沃耶夫大声喊问道。
“在南边的树林里!”
往南边的树林看去,果然那边喷出一团团白烟,是火枪!
“发!”
尽管距离超过一百大权(1),但斯塔诺沃耶夫仍然大吼一声,身边的火枪手们同时扣动扳机,然后就是一阵火绳枪轰鸣。瞬间一阵白烟就笼罩在他们的面前,而此时,对面的树木里也突然喷吐出一团团的烟雾,伴随着一阵子弹的呼啸声,原本正在装弹的哥萨克们,顿时就倒下了十几人,周围尽是一片惨叫声。
(1)古代俄制长度单位,约0.71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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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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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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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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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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