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陈长庚的面,推开箭楼三楼的房门,朱国强吩咐道。
“这,这些东西都是那来的?”
惊讶的看着成箱矛头,成捆的臂粗圆木枪杆。陈长庚惊讶道。
“一直都在这!”
随口答话时,朱国强的心里还是一阵肉痛。
野猪矛头一个18,批发价9块半,2.8米枪杆一根44元,这可是五十大好几万出去了,再加上,瞧着箭楼里的那个大家伙,朱国强又是一阵心痛。
希望管用吧!
“一直都在这?”
这些东西上怎么没落什么灰?而且看起来那么新?
见陈长康有些怀疑,朱国强随口说道。
“陈长吏,赶紧把这些家伙发下去,这城可是眼瞧就快破了!”
……
城破了!
在城破的时候,刘化光愣愣的看着燃烧的箭楼,好一会都没有回过神来。
“爹,城,城破了!”
刘汉仪有些惶恐的喊道。然后他看到父亲对着箭楼长揖。
“宋巡抚,他,他……”
“他肯定是自焚殉节了!”
扭头看着儿子还有身后散尽家财招募的丁壮,刘化光揖手说道。
“诸位弟兄,这几十天众弟兄辛苦了,现在济南城破,宋巡抚他们已经殉节!在下不敢再强求弟兄与在下一同赴死,若有弟兄愿意离开,在下决不阻拦。”
刘化光面前的那些丁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倒是其中一个身材瘦弱的汉子站出来说道。
“刘员外,你一个举人老爷都能散尽家财,保护济南,更何况俺们这些粗人!”
然后他扭头看着身后的弟兄说道。
“大家伙都瞧好了,这围城的是什么人?是东虏东虏,那些破了城,肯定是要屠城的,活是活不了了,那死之前就拉个垫背的吧!”
“许三郎说的是,就是死也拉个垫背的!”
“可是刘员外你堂堂举人都不怕,咱们这些苦哈哈还怕个鸟!”
“就是,刘员外,你只管吩咐大家伙,脑袋掉了碗大的疤!”
“对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好,好,好弟兄!”
冲着这些弟兄长揖后,刘化光说道。
“现在城墙已经守不住了,咱们就到城下去,那些东虏进城后肯定要四散开来烧杀劫掠,咱们就在街巷里头杀东虏……”
正像刘化光说的那样,对于没有军饷的清军而言,破城后就是他们最为放肆、最为疯狂的时候,他们会忘乎所以的杀人抢劫。
闯入城中清军,就像一群疯狗似的在进城的瞬间,就四散开始,然后任意砍杀着城中的百姓,他们一边砍杀,一边大喊道。
“明狗,银子拿来,银子拿来……”
被吓到的老人惊恐的双手捧起点碎银子,这边还不等他求饶,那人就一刀砍掉他的双手。握着银子的手在落地时,甚至还轻轻的抽搐着,然后刀又一次落在他的脖子上……
在路边,几个清兵狞笑着撕扯着妇人的衣衫。婴儿坐在母亲的尸体边嚎哭着,却看一个策马奔来一把将婴儿抓起,狂奔着在婴儿的啼哭中将其摔在青砖墙上……
“杀光这群畜生!”
领着弟兄刚下城墙的刘化光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大吼一声提刀就朝着最近的东虏杀去,那人刚砍下一个妇人的手腕,正把带血的银镯子往口袋里放。
“杀……”
跟在他身后的弟兄也纷纷提着刀枪杀了过去,刀砍在清军的盔甲上,“铛”的一声,被挡住了,刘化光看到那人通红的眸子中迸发出野兽般的神采。
“好明狗……”
那人丢下断手,提刀就朝刘化光砍去。其它的清军也像是一群嗜血的野兽似的,叫嚷着朝这些民壮杀来,相比于身上穿着重盔的清军,民壮只有一身棉衣和一把腰刀或者长枪,双方刚一撞上,就在街巷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地上的冰雪被鲜血给融化了,那血水越发越红,越来越稠,稠得几乎凝滞,热的似乎要融化地上的冰雪,民壮们悲凉地喊着“杀东虏”,挥着手中的简陋的刀枪,朝着东虏杀去。或许他们不晓得什么是大明,什么是天下,心中也没有马上取功名的豪情壮志。他们只想在自己死去之前,杀死一个东虏,好让那些人少杀一个百姓,如蝼蚁般卑微的他们怀揣不过只是一个如此卑微的希望罢了。wWW.ΧìǔΜЬ.CǒΜ
同样的一幕,在城南的各个角落里上演着,城内到处是一片喊杀声,沿着城墙破口尽蜂拥进城的清兵在街巷之中与城内的民壮撕杀着,手持菜刀、棍棒的百姓自发的反抗着那些涌入城中,烧杀劫掠的东虏。尽管很多人卑微的跪在地上,试图献出银子保住性命,但是砍在身上的刀枪,却提醒着人们,祈求换不来生存,进城的清军,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抵抗,他们中的不少人都死于百姓的铁锄、菜刀下面。
这……就是战场吗?
对于置身在城墙上的朱国强,被眼前惨烈的一幕惊呆了,作为男人,他曾对战场有着太多浪漫的想象,在他看来,战场是浪漫的,是令人向往的。但是今天,他却亲眼目睹到真正的战争,虽然仅仅是个开头,却彻底颠覆了从书中从电影里得来的印象。
眼前这种场景,不能仅仅用悲壮来形容了,同样不能用“惨烈”二字来概括,这显得过于单落,在绝望的呐喊声里,那腥红的血就像是水一般,把地上的积雪染红了、融化了,无数条生命,似蝼蚁般消失在眼前,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朱国强只感觉到怒火在他的心头燃烧着,但同样也产生了一丝畏惧,对死亡的畏惧,他自问不是一个胆小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刚穿越,为了生存可以毫无心理压力的杀人……
而在他的身边,却是一张张被吓得失去血色的脸,隐约的,朱国强甚至能听见那些人的牙齿一直在不争气的碰撞,甚至能感觉到旁边人的大腿和身体在不停地颤抖。
这些平素也就是摆个场面的仪兵、守陵兵,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
尽管他们的内心被恐惧笼罩着,但在这一刻,他们之中大多数人却没有想到逃命。毕竟他们无路可退!
“殿下,殿下……东,东虏追来了……”
面对着这样的杀戮,他只觉得寒气钻心。好一会才意识到,被杀的不是自己,他看到骑马砍杀过的清军已经到距离护城河不到十丈远的地方,可是城墙下还有很多百姓,他们正哭喊着想要逃进城里,对他们而言,王城是最后的希望,生的希望。
“殿下,殿下……”
见殿下似乎还有些恍惚,一旁站着的丁仁杰立即大声喊道。
“放闸门!”
见兵丁还有些愣神,他又一次大喊道。
“放闸门!”
“咚……”伴随着城门洞下传出的一声巨响,千斤匣落下的瞬间,城门堵上了,而被清军追杀的百姓,绝望的看着千斤闸,用力拍打着闸门,可是清军已经追了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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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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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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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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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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