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奉背诵秘籍的声音在牢房里回荡。
牢房中的狱卒,还有赵义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李浪快步走了过去,饶有意味地看着地上的苗人奉。
抓着苗人奉两只手的狱卒把手拿开。
苗人奉就直接往李浪的小腿抱去,他仰起头,看着李浪,说道:“王爷,双修秘籍,乃我采花贼行走江湖,小鸟医人必备的书籍啊。
这个功法简单易学,您若使了,必能龙精虎猛,夜夜笙歌。”
李浪瘪了瘪嘴,这小子在乱改成语啊,什么小鸟依人,他完全听不懂。
可对方明显是用这本秘籍在换自己的命。
要不要答应呢?
萨冲武功高强,假意归降自己后,自己也不好控制他啊。
有这苗人奉在身边跟着,倒也不失为一个助力。
李浪想到这里,只好真香了。
他低下身子,对苗人奉道:“我饶你一命,并非因为你的那什么臭秘籍,而是念你坦白从宽的态度,又有帮官服破案的功劳上。
总的来说,我是看你还真是个人才,才饶你啊……”
“我知道,我知道……”
苗人奉点了点头,做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李浪继续道:“我饶了你,可以后被我发现你又在作为非作歹的事情,那我必定不能再饶你了。”
听到这里,苗人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说道:“王爷放心,我没了下面,哪里还有再搞事的心思,以后就跟在您身边,鞍前马后了。”
李浪表面淡定地转过身。
苗人奉拍了拍屁股,跟在他的后面。
李浪走到萨冲的牢房门前,对身边的衙役道:“把他的牢门打开。”
牢门一开。
萨冲便走出来,看着李浪,说道:“王爷,你肯放我了?”
自从那天收到上头人的指示,萨冲就一直等着这个机会。
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得把他放出来。
居然走正道,我还以为这个襄王打算对他来一个偷梁换柱呢。
看来,是我小看他了。
因为萨冲一直关在牢房里,并不知道李浪的真实身份。m.χIùmЬ.CǒM
李浪望着他,心里猜到了刑部外面那个许久,可能不单单是青年王爷的人,他或许另有身份。
不过,眼前这位萨大侠,或许不知道实情。
所以,两个人一定不能见面。
如此,是为了防止他们暗中勾连。
如今,放了萨冲,虽然知道此人只是假意投靠,但李浪却可以名正言顺地向他求教易容术的事情了。
李浪笑道:“是的,萨大侠反水,供出主谋,让邯郸的百姓重新得到安宁,让云家的冤魂能够得到昭雪,实在功不可没。
我已经从皇兄那请来口谕,你今日就不用住在牢房,从此就是我晋国的一份子了。”
萨冲高兴地拱手下拜道:“是,我一定会一心效忠于王爷,还有晋国。只是,不知王爷要怎样安排我?我孙女呢?她在王府,可还安好?”
对方出狱后,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自己的孙女。
这个杀手不太冷啊。
李浪笑了笑道:“令孙一切都好,而萨大侠,你虽然已经归附晋国,可暂时还不能离开刑部半步,你依然在我们的怀疑之中,我会让赵义赵大人给你安排一个清静的院子,你就先委屈住在那几天吧,等我们调查清楚了你的情况,再还你自由之身。”
萨冲怔了一怔,随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说道:“一切听王爷安排就好了,我绝无怨言。”
李浪点了点头,和赵义说了几句后,便带着兴奋的苗人奉离开刑部大牢。
和苗人奉一起走出大牢的那一刻,目光往云秀住的院子瞅了一眼,并没有进去。
虽然已经不再是刑部右侍郎了,可赵义跟李浪说,他可以让云秀一直住在侍郎的小院里,直到李浪派人来接。
李浪叹了口气,本想去看一看云秀的,但外面的许久,实在令他暂时失去了与云秀耳鬓厮磨的想法。
先解决许久,再来找她吧。
今晚就要解决,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实在是膈应。
李浪定下了一个小目标。
目光从刚才的无奈,变得十分坚定了。
李浪重新迈开步伐,等到刑部大门时,正好见许久迎过来。
许久先看了一眼李浪身后的苗人奉,随后才看了看他,走进前低声问道:“萨冲呢?”
李浪笑了笑道:“哦,我虽然已经放过萨大侠,可萨大侠身上有太多嫌疑,不如先在刑部待着,等嫌疑洗清后,再说不迟。”
白如玉狐疑地往这边看,他奇怪于王爷为何对这个刚来的家伙,如此低声下气。
他上前道:“王爷,我们回府吗?”
说话间,注意到了苗人奉,顿生警觉。
“忘了说了,这家伙以后就是我们王府的人啦。”
李浪指着苗人奉,接着颔首道:“走,我们这就回去。”
苗人奉笑嘻嘻地看着白如玉,说道:“白兄弟啊,我们别来无恙……”
白如玉听李浪这么说,知道他有自己的安排,便没有再问,只是淡淡地朝苗人奉道:“哦,别来无恙。”
随后,他便带着李浪还有苗人奉,往马车而去。
还没迈开步伐的许久冷眼看着李浪远去的背影,跟上他的脚步前,冷哼道:“小子,别得意,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心里打定主意后,许久便也跟着他们上车了。
……
……
李浪心情复杂,等回到王府,就支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看书。
就算是许久,也用借口叫他在外面待着,不许到他的房间来了。
当然,到了吃晚膳的时候,还是有人要进来给他准备吃的。
王府的晚膳很丰富。
李浪让人将饭菜摆到自己的房间来。
白如玉一脸心事地守在他的旁边,看李浪吃饭。
李浪端着碗,见白如玉在,有些吃不下,便道:“如玉啊,这里没什么事情,你可以下去了。”
“王爷,我……”白如玉欲言又止。
李浪放下了筷子,问道:“怎么了,从衙门离开,你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白如玉纠结了很久,才开口道:“王爷,那个许久到底怎么回事,他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让他进我们王府?虽然这种事,我一个手下,不该问那么多,可我还是替王爷担心啊。”
李浪对此早就有说法了。
他想了想,道:“许久,他是我在外面买来的一个帮手,这个人你别看他年纪大,可很忠心,我一直让他在外面住着,给我办一些私密的事情,所以你没见过他,也不奇怪啊。”
白如玉恍然,随后又问道:“那苗人奉呢?他可是采花贼啊。”
李浪笑了笑,不答反问道:“已经被没收工具的采花贼,还是采花贼吗?我不过是看在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才打算留下他的。何况,我刚刚收了萨冲,此人的来头,依然深不可测,咱们身边,总要有个轻功好的人,监视他吧?”
白如玉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他说道:“王爷思虑之深,属下望尘莫及,方才,是属下多虑了。”
李浪重新拿起筷子,说道:“我知道你的好心,也不算多虑。”
正当李浪准备开始吃饭,一道愤怒、具有穿透力的怒吼声,从外头传了进来。
毫无疑问,能发出这么大声,犹如老虎咆哮的人,只能是王府里那个浓眉大眼的黑齿熊之了。
李浪和白如玉相互看了一眼,一同古怪道:黑齿熊之怎么了?朝谁发那么大的火呢。
李浪带着白如玉出来时,正好看到这么一副场景:
院子的大门外,黑齿熊之和许久怒目而视。
李浪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问道:“出什么事了?”
黑齿熊之一见到他,便告状道:“王爷,这鸟厮好不讲理,俺不过打算进院子,和你汇报一些事情,可他却在门外阻拦着,不让俺进来。”
许久淡淡地道:“难道我说的不对,王爷刚刚吩咐过了,不让任何人打扰他,你未经王爷同意,便想进院子里,那不是不守规矩吗?”
王府之中,能不受规矩束缚的就三个人,管家黄鹤,侍卫白如玉和侍卫黑齿熊之。
黑齿熊之自然就是那个不受规矩束缚的人,如今被萨冲如此一说,心中难免有了怒气。
他黑脸涨红,大声道:“我不是,我不是,我以前……”
“你以前怎么了?”许久冷冷地笑道:“以前王爷纵容你们下人,可以在王府里肆意胡来,那是因为王爷当时有病在身,王府中又少了能够管教你们的人,如今王爷的病大好了,又将我调了回来,哼,从此后,哪里容得你们,在府里撒野?”
“哇呀呀呀呀……”黑齿熊之气得咬碎钢牙,要不是李浪站在许久的身后,他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然而,许久并不将他放在眼里,反而气定神闲地回头看着李浪,说道:“王爷,这样目无尊卑,不守规矩的的侍卫,你还不将他贬离王府,更待何时呢?”
白如玉当即怒道:“你又算什么东西?”
许久冷冷一笑,说道:“白侍卫,你也很嚣张啊,这个王府,难道已经不姓李,反而跟你们姓了?”
“我……”白如玉顿时无言以对。
许久重新把目光投向了一直不说话的李浪,说道:“王爷,你看该怎么处置他们?”
他的眼神里透着杀意,也给了李浪一个信号,要他将黑白两人一起贬离王府。
这一开始,也是青年王爷的意思,只是李浪一直没有执行罢了。
李浪只是咳嗽了一声,对白如玉和黑齿熊之说道:“好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以后不管是谁,没我允许,都不准进这个院子。”
“王爷,不……”
“王爷,我们……”
白如玉和黑齿熊之目瞪口呆,他们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今天的王爷,到底怎么了?
突然间,好像不认识他了。
许久淡淡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还不下去!”
唉……
白如玉叹了口气,走到黑齿熊之身边,说道:“王爷,我们先下去了。”
李浪无奈地对他们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周太祖留给自己的遗物里好像有个杀伤性极强的东西,便没有多说什么,举步往院子里而去了。
许久对李浪刚才没有直接将白如玉和黑齿熊之贬离,心里很生气,也不管对方有没有请自己进院子,便直接跟了上去。
黑齿熊之古怪地看着许久,问身边的白如玉道:“老白,我是不是在做梦,如果是,我能掐一下你吗?”
“住手!”
白如玉移开了一步,重新道:“老黑,我也不知道。这里头怕是有什么古怪。”‘
……
……
“为什么不把他们两个人贬离王府,这可是王爷的意思啊。刚才,我给你的大好机会,你怎么就不好好珍惜?”
房间里,当下人们撤了饭菜,只留下李浪和许久二人时。
许久关上门,大声地责问起了李浪。
李浪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许老先生,你淡定些,刚才你也太突然了,我为了你一个外来人,而赶走两个贴身侍卫,传出去,恐怕影响不好吧,如果传入桃花卫的耳朵里,恐怕会引起她们的怀疑。”
许久的脸上阴晴不定,又问道:“你明明知道那萨冲是王爷指定要的人,为何还把他放在刑部?”
这句话问的有意思。
李浪试探性地问道:“许老先生,你好像很在意那个萨冲啊?他是王爷指定要的人,可也要在调查清楚他的底细后,才好送到王爷身边吧?那样才算安全。
不过,你如此急于将他放出来,莫非有什么不可说的原因?”
被李浪这么一问,许久立马心虚地回道:“哪里有什么不可说的原因,我只是急着给王爷办事罢了。”
这就是在解释了。
解释就是掩饰。
杀他有名了。
李浪走到书案前,书案边正好放着周太祖给他的铁箱子。
许久也注意到了箱子,便问道:“这个是什么东西?”
“周太祖的遗物了,一直没给王爷捎过去。却不知王爷如今住在何处,我很久没有见他,倒怪想念的。”
李浪一边解释,一边问起了青年王爷的行踪。
如果他能知道青年王爷现在在哪里,那自己就悄悄找上门,将对方干掉,从而成为名副其实的王爷了。
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受人摆布,犹如一个提线木偶,实在令人不爽啊。
许久看了看他,冷笑道:“你如此急于见王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成?哼,王爷,你现在就别想见到了,先告诉我箱子里的秘密吧,搞快点!”
“好,好,我这就告诉你……”
李浪说着,一手打开了箱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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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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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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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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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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