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刘去非按正史线转投南平国,并改名为王保义之后,便似是转了运一般,非但名声鹊起,地位水涨船高,还深受两代国主的信任,也足见他也很善于把握机会。
南平国三大智囊谋臣,如今也都做了为魏朝效命的臣子...其中首席智囊,而又料事如神那等赞誉的梁震,仍能发挥出他极善推测天下各地形势演变的长处,而屡次与李天衢剖析时局,基本上也能做到每料必中;还有个司空薰则显得较为低调,可是做为文臣匡正时弊、辅国佐政也称得上尽职尽责;刘去非则更善于兵家要略,故而委派他至边塞藩镇,也可说是要把好钢用在刀刃上。
至于刘去非按原本轨迹会去投效,而身为正史线的南平国主高季昌(如今也不必避李克用之父李国昌的名讳而改名高季兴)...李天衢心说他毕竟是五代时期十国政权的开朝君主之一,遂也曾派遣密探暗中查探一番,观察高季昌是否有生乱自立的意向。
不过人生的际遇不同,心态的确很有可能会发生转变...据探报高季昌也乐得清闲,身上那股油滑劲,也都用在了如何偷懒享乐上。当年他及时止损投降,因献地有功,所有领受个闲职,也完全足以富足享乐过活。
而高季昌本来便是家奴无赖出身,每日勾栏瓦舍出入得频繁,又纳了几房妾室,于仕途上也根本看不出有任何野心。
至于高季昌膝下高从诲、高从诩、高从诜等一众子嗣,有些人满是一副衙内做派,看来也都是安于现状...毕竟高季昌也不知道,自己本来应该是在后唐覆灭梁朝时据荆南叛离自立,而建立国祚近四十年的南平割据政权。现在的他眼见魏朝江山稳固,而且自己也不具备任何谋反自立的条件,也只打算老老实实的纳福享乐,当然也不会冒着天大的风险,而去图谋造反称王。
看来高季昌父子两代,也已做不成要被诸国君王痛斥唾骂为“高赖子”、“高无赖”的南平国主...刘去非直接投奔魏朝,而急于展现自己的能力。李天衢既知此人可以重用,遂点了点头,又长声说道:
“方今我朝兼并河东,疆域北扩,而为抵御李嗣源晋军余部,塞外游牧胡骑...乃至契丹兵马,朕正欲下诏,将治下一处藩镇北移,而改设大同军节度使,下辖代北几州疆土。
朕便任命为你藩镇行军司马,辅佐节度使司掌兵略军务,以后捍边有功,加官进爵,当然会许以你功成名就的机会。而在我朝又能有多大的建树,也全看你的本事了......”
“...臣蒙陛下隆恩,自当为我大魏竭诚效力。征讨逆虏,以保边庭宁息!”
刘去非高呼谢恩,实则他心里却也有几分失望。虽说新近前来投奔,刘去非当然也没指望魏朝帝君会直接赐封他做一镇节度使...不过听李天衢的意思,魏朝占领河东,看来也不会保留藩镇,而另行任命节度使。只是划出了代北边陲要地,再将魏朝治下的藩镇治所北迁。
被封为这另设的大同军行军司马,刘去非心想藩镇下辖的州府当然是越多越好...不过转念再一想,河东地界做为后唐的政权中枢,魏朝收录了大批本来效命于河东李家的降臣,而治下各处沙陀族的比例也相对更高...须防备日后有人反覆生乱的可能,自然不能让地方军权过于集中。
刘去非也不会在李天衢面前表露出任何不满,他高声表态,略作思付,便又问道:
“我朝诸镇节度使统掌虎狼之师,皆为当时武名远播的功勋宿将。陛下既然要下诏调任节度移镇大同,而镇守北疆要地...却不知臣将会为哪位节帅帐下行军司马,而辅佐藩镇牙军事务?”
李天衢见说莞尔一笑,旋即悠声回道:谷
“将司掌大同军藩镇之人,眼下却还并非受旌节、树六纛的一镇节度使。你也无须心急,这一两日内,也自会让你们结识来往,好生亲近,再共同细议移镇大同建节开府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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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傍晚,晋阳皇城,内朝偏殿...李天衢设下席宴,以专门要管待他麾下功勋宿将中的一对义父子...御酒膳食,还并未上得齐全,李天衢便长叹一声,旋即把盏举向坐在侧首那人,而感慨说道:
“自从当年初会伊始,朕得葛爱卿这等虎臣将才鼎力辅佐,就南征北讨,打下这大片江山,迄今已逾三十载...如今爱卿奏请致仕,朕也自当应允,只是追念过往,想到葛爱卿骁武剽勇的英姿,也难免感叹岁月催人老啊......”
听自家主公感慨喟叹,葛从周倒显得十分从容,他躬身颔首,旋即面露笑意,便回道:
“臣当初因一时意气而投从黄巢,而后方觉陷于贼党,幸蒙陛下招抚,方才得以去邪归正,能得遇明主而尽己所能,如今拜将封侯、功成名就,遂了心中夙愿,已是大称平生,何憾之有?
而归霸、归厚、归弁、霍存等一并投从陛下的袍泽知交,也已相继离世...臣算是多享得几年阳寿,自知年事渐高,这身子已是大不如前,也到了卸甲归田、马放南山的时候。
如今天下虽尚未一统,可我朝将才辈出,也无须臣坐镇一方,再去顶门立户。如果恋栈不去,唯恐年老病弱,倘若卒于任上,而误了军机大事,则臣之罪也...故而臣请愿告老致仕,壮志已酬,也只盼能够安享晚年。”
李天衢默然点了点头,心想似葛从周这种打了大半辈子仗的名将,自己的身体状况,当然还是他自己最为清楚...既然葛从周主动奏请告老致仕,那么他想必也是因为觉察到随着自己年事越高,有很多事也已开始力不从心。
按史载线的话,葛从周便是致仕归隐,而没有像这般时节许多武将那般不是战死沙场,便是“卒于任上”,他离世之前几年,便已致仕归隐,以右卫上将军的官阶致仕,而后又被授予太子太师荣职期间,便只是颐养天年,早已不在任上打理军务。
而较之原本的命途轨迹,葛从周从告老归隐,若再想到寿终正寝,截止到目前也已多撑了几年...直至正史线王彦章做为梁国最后的屏障,以六旬高龄力抗后唐大军之时,他便已经逝世八年之久了......
所以葛从周的确认为自己已经老了,而且甘愿归隐放弃眼下掌握的权势...李天衢心中感叹,确实也应该满足他的意愿,还应当尽可能的让这位心腹功臣多享几年清福了......
心中感然念罢,李天衢忽的转头望向居于下首,正襟危坐的谢彦章,继而又道:
“你义父功高德劭,乃我朝开国元勋,而他又对你最为器重,视若亲子...日后扬武军移镇大同,便要由你来继承义父衣钵,而不负他的苦心栽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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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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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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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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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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