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必再待敌军来时,再由贵镇发快马报急,如此一来一往,耽搁时日,更要延误战机...如此由我军接掌淄青军迁补、屯戍、调度、边防事宜,能及时抵御梁军侵攻。而大王方才能专注于调兵遣将,集结军力,与朱温决一死战。”Χiυmъ.cοΜ
听李振继而又道,王师范脸上殷切急盼之色却淡了几分。他信心全无,也没了主意,但也绝非是头脑愚钝的庸才。先前已形如割让的将莱、登二州交予李天衢,这次李振如此说,也就相当于将淄青军其余州府的兵权也都交让出去,就算是结成攻守同盟的友军,可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要完全要听命于李天衢?
王师范面露为难之色,而踌躇道:
“先生所言虽也有理,可是如此安排...我虽忝为淄青军节度,留守青州,却要仰仗贵镇兵马守卫左右,这...也未免有失妥当。”
“王节帅既如此说,在下也不妨直言,您虽有高才,但终究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节帅长于文治,而短于军政,于治世足可为施仁政于民,打理得一方富庶安乐的封疆大吏,只不过方今乱世...依王节帅想来,做为统掌一方军政大权的节度使,您又能否力保藩镇不失?”
王师范也立刻听出了李振的弦外之音,他眉宇间也不由流露出几分愠色,心说难怪方才会面时,这李振有意要与我独谈,原来这是要让我彻底放弃淄青军藩镇基业!
想到这里,王师范再对李振言语时,语气中已有几分不悦:
“...先生的意思,是要我将藩镇拱手相送?我虽无能,这淄青军却是由朝廷钦封,为我王家世代基业,若是轻易将家业交让,有辱门楣,是以还请恕我不能从命!”
听王师范一口回绝,李振不急不恼,竟忽然转了个话头,问道:
“王节帅,您可想做皇帝?”
王师范闻言面色立变,刚想呵斥李振言语悖逆之时,猛然间却想到唐廷都已经亡了,天下诸藩,也多有人称孤道寡,李振如此说,现在也算不上还是大逆不道。不过他仍旧冷哼一声,断然说道:
“唐朝国祚虽绝,我为先帝讨伐篡国贼子,只是仍要尽臣子本分,又怎会有那等痴心妄想,而意欲自立称帝?”
“可是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这天下,终究是要有雄主一统山河,还治世盛平景象。那王节帅以为,有朝一日应该由谁来坐天下?朱温倒施逆行,篡国乱常,那么他梁国自然是不成的。那改朝换代的,应是李克用、杨行密,还是川蜀王建?亦或者说,诸国割据的局面,就该如此维持下去?”
李振嘿嘿一笑,继而又道:
“大王缅怀唐廷先帝,现在固然不会如王建那般急于自称皇帝。而天下大事,顺势而为。倘若我军当真能重挫伪梁,雄踞中原,而得天下民心,就算大王还不称帝,我等为之尽忠效命的文武臣子也要极力促成此事!到了那时,王节帅又以何等身份与大王相处?
何况淄青军藩镇,当初本来便是由令尊驱逐安师儒所得,唐廷也曾意欲遣使来接管藩镇。王节帅家世基业,就拘泥于淄青军一处?非但因眼前战事紧迫,亦为日后长久之计。方今晋、梁、吴、楚、赵、邺、蜀...等诸国并立,王节帅仍宣称为唐廷藩篱属臣,只是倚仗我军,却又能在朱温的威胁下硬撑多久?”
听李振把话说到最后,王师范顿时又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而李振趁热打铁,又道:
“今时不同往日,唐廷既亡,王节帅也并无称帝建元的野心,近有朱温之祸,远有独据之忧。天下最为强盛的诸方势力当中,您又与大王感情深厚,于此时进献淄青军,不但能得让贤的美名,大王也必将视王节帅为心腹股肱之臣。
光耀门楣,延续下家世基业,难道只能苦守一方藩镇?王节帅不善军阵,却爱民如子,极富贤名。如此仍是与大王戮力同心,而能尽展所长,争得官居朝堂公卿重臣,梁贼若平,天下大统,王节帅福荫百世、庙食千秋,这又如何不是光宗耀祖?”
李振这一通连招下来,也说得王师范不住低头思索,排斥的心思逐渐打消。而王师范沉默了良久,便提出他最后一个问道:
“先生,您这番提议...可是世叔的意思?”
虽然李振性情歹毒狡诈,可他绝对是个聪明人。所以李天衢吩咐他前去与王师范交涉,话都不必说透,李振便立刻察觉到自家主公这是要委以重任,就是要趁着如今这等形势,凭着他这张伶牙利嘴说服王师范肯乖乖的让出淄青军节度使之位,而后便听凭己方势力赐封官职。
李振当然也很清楚自己又该如何回复,而打消王师范心中最后的疑虑,他遂当即说道:
“自古臣为君忧,而我辈投从明主,不但要尽臣责,也盼凭毕生所学能谋得更为远大的前程。就算是在下自作主张...也是为大王思量,为我军谋划,所以趁着今番奉命前来与王节帅商榷拒敌事宜,遂自行谋划,而挽劝节帅。
只是在下虽是为了我军的利益,这也着实鉴于王节帅如今处境,而为您设身处地的着想啊...像您这般忠贤之人,非但是大王,我军臣属,也素来敬重。以节帅的学识,这个中利害,也必然能剖析得明白。而节帅若不肯苟同在下所言,这擅自做主劝谏之事,还望请赎罪。”
王师范闻言木然点了点头,随即他便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立在房中半响。深思熟虑一番过后,王师范长叹了一口气,终于说道:
“的确...也正如先生所言,好吧...的确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者,鲜不及矣...我虽有负家父遗命,可这淄青军节度使,以如今这般形势,我的确无力再做下去了,既是才不配位,久后必有灾殃,我又何必恋栈不去?
而蒙世叔恩义,数度救我淄青军于危难之中,这藩镇倘若只得交托他人,当然也只能交托于世叔。而我与幕僚属臣,也尽数愿意听从世叔任命,淄青军众部兵马,也尽由贵镇收编接管...往后同为幕僚,还望先生多加指教了......”
按原本轨迹的李振,凭他一张嘴既然能诱骗得王师范彻底放弃淄青军,到了汴州去,与亲族两百多口人排着队遭朱温遣人挨个坑杀。现在的李振,自然也有能力说服王师范就范弃权,拱手让出青、淄、齐三州给李天衢,就此放弃继续维持一方割据势力的君主身份。
而待李振返回兖州瑕丘,向李天衢复命之后。不出五日的功夫,青州这边王师范也发出告知,晓谕淄青军三州百姓、各部将士,并对外宣称:
淄青军藩镇并不是先前同盟,以及附庸的关系,而是完全主动的要求并入李天衢一方势力,自此连同他这个前任节度使在内,藩镇幕僚,牙军部众,也都转而成为兖王李天衢的属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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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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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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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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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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