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统领骑兵部众,紧紧咬住前方的梁军不放。然而在途径一处山坳,本来安安静静的谷口树林间,却又忽然杀出一路伏兵,立刻将霍存所部骑军与步军截断开来。激烈的喊杀声再度响起,顿时就让这片山麓间如开了锅一般!
乍逢惊变,霍存立刻拨马转身,但听得后方麾下的儿郎怒吼与惨叫之声响成一片,他又惊又怒,本来正要喝令骑军立刻拨马转向,撞杀向突然杀出的那一路伏兵之际,前面看似败逃的梁军部众也已纷纷掉头,而再度朝着霍存这边涌杀过来!
而且由杨师厚先前部署,另分拨一部兵马悄然迂回,趁着霍存率部追击,衔尾紧随其后。再用不了多久,也将掩杀过来。按杨师厚的计划,便轻易的对霍存所统掌的马军、步军都形成了夹击之势!
追击的一方,反而陷入苦战当中。梁军几拨兵马步步迫近、层层围定,便不断的扑杀上前。那些咬着牙拼命搏杀的将士,与敌军士兵彼此的面貌也是清晰可见,就看对方一双双狼一般的眼睛似乎也冒出幽绿的凶芒,配合又是无比默契的杀透了一层阵列......
本来由霍存带出来的兵,个个也都习惯了戎马倥偬的生活,他们作战素质也都相当不错,与敌军进行硬碰硬的野战也完全不会犯怵。但是如今与这一拨梁军交手他们便惊异的发现,对方非但壮健凶悍、战技精熟,而且摆开阵列齐攻,显然也是一支军纪严明、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
更何况,处于被动的一方,被敌军压制着打,若没有应对之策,也终究难以扳回战局!
中计了!
霍存面孔扭曲,双目似要喷出火来,也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他瞪目望去,就见另一侧己方士卒被梁军冲击得损失惨重,他心中也不由暗念道:李重允那厮,早年与我都曾投从黄巢造反,听闻他在军中以刚鸷而闻名,当也不过是所在的那一拨部众里面。李重允就算善战,可这等打法,按说不是他以往的路数......m.χIùmЬ.CǒM
也就是说,我是着了那杨师厚的道,他还当真有这等本事!?
“就算中了你的计,那又怎的?战场厮杀,还是要搏命而已!!”
霍存又是怒声高吼,催马暴冲途径。周围劲骑甲士骑如影随行,誓死追随在霍存身边,朝着另一边也已排列开长枪阵列的梁军疾冲了过去!比起方才剽悍狂暴的战意,连同霍存在内,绝大多数骑将骑兵眼睛里都流露出决死的神情,也透出一股有去无回、向死而生的悲壮!
只不过中计受制于人,霍存与麾下劲骑虽然悍不畏死,此时此刻却也只等催马冲向对面严阵以待,平举如林的梁军枪阵。
奔腾的劲骑刚刚冲到面前,对面杨师厚麾下精锐枪兵部众便又齐刷刷的擎起兵刃,直搠了过去。成排锋利的枪刃顷刻间撕裂空气,似乎发出刺耳的锐啸声。
首当其冲的那些骑兵,也无法抵挡齐刺过来的数柄长枪,还来不及挥刀劈斩下去,锋利的枪尖便狠狠的扎进了他们躯体。成批的骑士身子猛的一顿,浑身飙血,连同胯下同样被长枪搠出无数血窟窿,而悲嘶哀鸣的战马一并扑倒,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狂飙突进的骑军所挟裹其来的冲势,到底还是产生了一定的效果。很多甲骑连人带马虽然被长枪搠穿,可一时间仍能保持着往前疾奔的冲击力,迎面撞到那些举枪齐刺的梁军步兵倒飞而出,阵型松动,使得霍存率领后继杀至的骑军儿郎能够凿入敌军阵中。
然而这一拨由杨师厚操练出来的精锐步卒,后几列士卒迅速赶上,不但大致仍能维持着阵列。比起方才对迎面冲来的敌骑呈直线举枪齐搠,陷入阵中的霍存的骑将骑兵,却要遭受来自三个方向的长枪齐攻!
“噗!”
霍存骤然间感到钻心剧痛,他虽然疯狂挥舞着长刀又斩杀了七八个敌军步兵,抡起兵刃又格荡开搠来的几杆长枪,却冷不防从另一个方向,已有一柄长枪搠入他的腿股!而正面疾步赶上的敌军枪兵齐刺,霍存骑乘的那匹高头大马头部、脖颈、胸前顿时又被捅出七八个血洞,终究无力的发出一声哀鸣,与霍存一并直摔在了地上!
催骑撞阵,这等打法却被杨师厚的枪阵完全压制。成排长枪不断搠入敌骑、战马血肉的闷响声噗噗噗连环不绝。也有一队步军趁势押上,正要朝着扑倒在地上的敌军主将刺去。霍存的身子却骤然弹起,迅速又抄起地上的长枪,虽然形势已是万般险恶,他脸上神情却变得愈发狰狞凶暴!
野兽一般的嘶吼声暴起,霍存浑然不顾自己腿股上伤口鲜血喷涌而出。他疾步冲到一员梁军步将面前,双臂抡起挥刀狠狠的剁进他的胸膛。利器剁开骨肉的响声让人闻之心悸,那步将身躯剧烈抽搐了两下,同样凶蛮毕露的眸子中神采很快的也黯淡了下去。
刀芒翻卷,兵刃甲胄碰撞之声大作。本来这一队正要在霍存身上再添无数透明窟窿的梁军枪兵队列中鲜血飞溅、惨叫连连,反而被暴起反杀的霍存砍瓜切菜一般杀得崩散开来!
“痛快!痛快!!这他娘的,才叫打仗!”
霍存当真似发了疯一般,他癫狂的大声笑着,口中又大声疾呼道“还有谁来?快来!囚攮的不敢上,老子便要来了!”随即他便拖着伤退,紧绰长刀又朝着就近的敌军杀了过去!
那些本来狠辣无情的梁军枪兵,竟然也不禁纷纷色变。这员敌将非但剽悍难挡,极为凶恶,竟然又是这等的嗜血如命,也骇得不少士兵不由的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稳住队列!守住阵型,这厮不过是强弩之末,列队上前,快杀了他!”
忽然听得不远处又有敌军步将声嘶力竭地大吼,霍存血红的双目很快又瞪了过去,还桀桀怪声笑道:
“你这驴鸟太聒噪,老子先宰了你!”
然而正当霍存在敌阵中还要徒步撞杀出一条血路时,忽然听闻后方又是一阵激烈的喊杀时候声,他的眸子中骤然掠过狠戾至极的凶芒。先前与其厮杀,而后撤退诱敌的那一拨梁军掉头转向,也冲杀过来,与杨师厚所部强兵一并绞杀着霍存所部兵马。也有一彪骑兵杀入阵中,并朝着霍存这边疾冲过来!
霍存仰天长嗥,抡刀格挡开周围搠来的长枪,转身去瞧,就见已经有数十骑眼见就要杀至自己面前,他也主动迎了上去,刀芒由上而下,骤然卷落,他当先将一名骑兵斩翻下马。然而根本没有再踩镫翻身、强夺战马的时间,几把军械几乎同时落在他的身上,与披覆铁甲撞击一起,霎时响起激烈的金铁相击声。
其中一杆长枪骤然探至,从霍存身上铠甲的缝隙贯入,霎时洞穿了他的肩胛。剧烈的痛楚顿时蔓延开来。霍存陡感半边的身躯变得麻木,似乎也已再无力抬起膀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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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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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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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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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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