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整体的社会风气,相较于南宋伊始程朱理学盛行之后汉家整体道德观念而言,也相对的更为松弛开放,社会上对于女性贞节等方面的要求不算太高。
以往时局太平时节,女子离婚改嫁、夫死再嫁便也都是常事,不会受到后来“饿死事小、失节事大”那等贞节观念的严重束缚。而到了唐末乱世,群雄割据争霸的时节,就算是被各处藩镇节度、封疆大吏,当他们被其它势力灭亡,遗孀侍妾尽为胜利一方所取,在这般时节也是司空见惯。
所以荣瑛瑛原本的夫君朱瑄虽然因为李天衢而亡,她要迈过心里那道坎也算不上十分困难。至于其他虏获的女子,如今也都很清楚也唯有归附于李天衢,她们的性命安危、生活富足才能如以往那般得到保障,是以也都更轻易的接受了现实。
本来为朱瑾所纳美妾的桃氏,芳名花姬,听名头似乎也是曾混迹在风月场的女子艺名。她本来确是歌舞伎出身。非但长于歌舞,也生得绝色容貌,属于那种抚媚妖娆、善解人意的女子,眼下却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李天衢寻思这个桃氏,也很有可能就是史载中那个被南吴徐温之子徐知训觊觎她美色,而激怒朱瑾在席宴间突下杀手,将那把主意打到自己女人身上的南吴权臣二世子斩杀的关键人物之一。
除了这桃花姬以外,本来由时溥、朱瑄、朱瑾三人所纳的侍妾婢女当中,李天衢又从中择选出一个看似乖巧玲珑的、一个看来温良可人的收入后宅,其余人等则由分配给攻取天平军、感化军治下诸州战事当中功勋最为显赫的将领。至于由自己明媒正娶的齐玉韵,实则在辗转回兖州瑕丘的那几日间,与李天衢也已有了夫妻之实。
想开了、认命了,虽然与自己本来预想的婚姻大相径庭,但是齐玉韵也很清楚自己与她齐家的处境。身为一个弱女子也无力改变任何现状,李天衢做了夫君已是既成事实,而他也一直待自己甚是礼遇厚待...齐玉韵终究也不能一直不清不楚的在后宅久耗下去,而当她决定接受成为李天衢的妻室,心头却也陡感到一阵轻松......
所以李天衢与齐玉韵夫妻间该做的事,也都已经做了。
如此就算来往于彭城、瑕丘,乃至由密州治所诸城赶往板桥镇市舶司奔波操劳,李天衢也都有佳人相伴。入夜安寝前后,于各处官署府院,乃至行营大帐当中景象,若要笼统概括便是:
颠鸾倒凤,其乐融融;阴阳交汇,其乐无穷。
至于个中细节,也就当真不便详述了......
而且按解青按李天衢吩咐,也准备着手择选义成、天平、泰宁乃至徐泗之地择选些尚有出阁的大家闺秀,自然也不必似是唐廷皇帝搞选秀择选佳丽入宫那般的排场。解青用心留意,循序渐进的择选得四五个合适人选,再向李天衢报禀纳入后宅。
因为李天衢心说毕竟眼下除了齐玉韵这一个正妻,其他诸如荣瑛瑛、桃花姬等女子等四名侍妾原本都是朱瑄、时溥、朱瑾这些死在自己手上的藩镇节度家眷。自己本来还真就不好那口,但世人可绝对不会这么想,李天衢可还真不愿意后人评说这段时期的历史时会认为“唐末诸藩雄主,朱温好人妻,李天衢则尤过之而无不及”...起码这后宅妻妾女眷的比例,怎么着也得综合平衡一下了......
何况如果只从宏图霸业的角度去想,李天衢还真意识到,自己尽快要有子嗣,也务必分拨出一定的精力好生栽培教导。
因为李天衢很清楚,后世都说五代十国的历史实在太乱,也是因为按史书轨迹朱温灭唐立梁之后,五代十国的政权更迭频率真可以说得上是丧心病狂。只五代期间五十三年的时间内,中原皇朝更迭五个,最长的也才不过十六年光景...至于十国政权其中就算有能撑到第三代的,国力便已大不如前。这还没有算上如今时节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各处藩镇州府,就算现在唐廷尚未覆亡,可各处藩镇篡位夺权的行径也早已是不胜枚举。
因为在五代十国这个武人专政、以下克上也早成为传统的时代,所有开国君王就算有能力打下一片江山的,可是他们的子孙辈往往都没有能力守住这片江山。所以李天衢心想好歹也要趁着自己仍是当打之年,培养起有能力继承基业的子嗣,也已是现在必须要考虑的大事。
不过养儿育女、望子成龙,没个十几年的时间也无法见到成效。眼下李天衢赶赴至板桥镇实地考察,到了驿馆略作整顿,随即便赶赴至临海口岸。毕竟当年渡海的东瀛、新罗遣唐使者多由密州板桥镇登陆入境,虽然随着时局愈发的动荡,比起当年的繁华气象已萧条了几分,可毕竟是靠水吃水,此处镇坊,大街上有不少商贾摆摊贩卖鱼虾蟹蚌等海物,以及海外的特产商品,相较于其它地界也更为热闹。
斟察地理,扩建海港船坞选定最适合市舶司机构设立的地点,忙活这些事宜也需要段时日。李天衢换穿了一身锦袍,做行商的大户扮相,与一众随从到街上游走,听到街上有当地商贾百姓聊着这些时日船货又能卖多少钱,时不时的还能听见几声不知其意的古朝鲜语。
板桥镇街坊间虽然热闹,但整体布局乱糟糟的,除了张保皋当时走海贸由新罗人兴建起来的一些建筑,绝大多数商铺房舍,也都是当年频发有此抵达中土的遣唐使带动了当地的经济,而延承遗留下来的产物。
密州板桥镇,这里还有巨大的潜力可挖,毕竟这里后世地处于中国黄海中部、胶东半岛南岸的胶州湾,湾内港阔水深,海水终年不冻。不但是地理位置得天独厚的港湾,李天衢也还记得这里到了宋朝时节,也是长江以北海域与东瀛,乃至新罗之后的高丽互市贸易最为活跃,获利最为丰厚的重要沿海口岸。
而跟着李天衢上街巡视的亲随约莫十六七人,解青也正跟在李天衢身边,他一边来回张望,一边又对李天衢禀说道:“主公,张骁奉您钧令,已择选得一些适合的人手,不数日应该便能抵至板桥镇,由您亲自检视。”
李天衢点了点头,他正要再对解青嘱咐些事宜之际,街道上另一侧也有十来人从对面走来。由于这处街道的布局显得有些紧凑,走动的行人多了,也难免摩肩擦踵,双方都是十来个人,相互迎面行来,除非先有一方退避到一侧,否则也就难免要挡到了对方的道路。
而李天衢这次出行没打算大张旗鼓,只是微服考察,所以跟随他的一众人手也都没有身着藩镇牙兵制式衣甲,还没等李天衢这边的衙内小校发话,对面那众人为首的一个汉子操着川蜀口音,便高声喝了句:“起开,莫要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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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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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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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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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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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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